林匀函和盛宴拖着贴满各地徽章的行李箱推开霍家老宅的门时,玄关处的水晶吊灯正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金色的碎片,在打蜡的地板上拼出流动的星图。盛宴的相机包斜挎在肩头,镜头盖还挂着挪威峡湾的露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空气中划出细小的水痕;林匀函的画筒里塞着未干的油画,松节油的气息混着冰岛火山岩的矿物香在空气中流转,仿佛将整个北极圈的风霜都带回了这座温暖的老宅。
\"爸妈,叔叔阿姨,我们回来了!\"盛宴笑着举起手中的冰岛黑沙滩贝壳,贝壳内壁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与林匀函画筒上的极光纹章遥相呼应。客厅里,霍爸霍妈正与林爸林妈围坐在沙发上翻看霍莞的成长相册。霍妈的羊绒披肩滑落肩头,露出脖颈间的极光石项链——那是霍袭丞成年礼时送她的礼物;霍爸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几上的北极熊摆件,摆件的底座刻着霍莞的出生日期。听到声响,四人同时起身,林妈的毛线针掉在地上,林爸的老花镜滑到鼻尖,却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可算回来了!\"林妈快步迎上来,指尖轻轻触碰林匀函的相机镜头,仿佛在触摸女儿旅途中的星辰。她的目光落在林匀函无名指的极光石婚戒上,眼眶微微湿润:\"这戒指...和霍袭丞送蕴暖的那枚出自同一位工匠吧?\"盛宴点点头,林妈忽然将她搂进怀里,羊绒披肩的茉莉香混着海风的咸涩:\"在北极圈要照顾好自己,别像霍袭丞当年那样逞强。\"
林爸林妈早已围上来,林爸接过林匀函的画筒,惊叹于画布上流动的极光;林妈则拉着盛宴的手嘘寒问暖,目光不时扫过她平坦的小腹。霍爸站在玄关处,西装革履的身影在水晶灯下显得有些拘谨,却在瞥见林匀函画筒上的冰岛火山岩标本时,眼底泛起光芒:\"这石头...和我年轻时在极夜基地见过的一样。\"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块磨得发亮的火山岩,与林匀函的标本并排放置,\"当年霍袭丞执行任务时,我送他的就是这样的石头,告诉他要像火山一样,即使在冰原下也要保持炽热。\"
庭院里传来霍莞的咿呀声,霍爸立刻转身走向摇篮,动作之快让西装下摆划出利落的弧线。他小心翼翼地将孙女抱在怀里,胡茬轻蹭她的小脸:\"莞莞,看爷爷给你带什么了。\"他变魔术般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微型极光投影仪,绿绸般的光幕在霍莞眼底流转,逗得她咯咯直笑。霍妈在旁笑着摇头:\"自从有了孙女,你爸连保险箱里的老古董都翻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而响亮的汽车喇叭声突然从庭院外传了进来。这声音在安静的老宅周围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道划破寂静的闪电。
随着声音望去,可以看到一辆线条流畅、造型炫酷的跑车缓缓地停在了老宅的门口。那辆跑车的车身闪耀着金属的光泽,车轮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显示出它的速度与力量。
车门打开,一个身影从驾驶座上走了出来。那是林匀隽,他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更显得他风度翩翩。
然而,与他的帅气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副驾驶座上的陈橙正费力地推开沉重的车门。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显然是怀孕七个月的孕妇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地想要自己下车,不想给林匀隽添麻烦。
林匀隽见状,连忙快步绕到副驾驶位,手中还拎着一个保温箱。他的额前有几缕碎发被秋风吹得有些乱翘,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随性和不羁。
“慢点儿,小心台阶!”林匀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搀扶陈橙。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陈橙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陈橙在林匀隽的搀扶下,慢慢地从车上下来。她的身体有些笨重,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林匀隽的西装外套在风中被吹得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就像一只护崽的企鹅,十分可爱。
\"哎哟,你们怎么来了?\"林妈探出头,手中的毛线针在阳光下晃出银白的弧光。陈橙扶着后腰走上台阶,孕妇裙上的小雏菊在风中轻轻摇曳:\"听说匀函和盛宴回来了,我们来蹭顿饭。\"她忽然瞪了林匀隽一眼,\"不过某人非要带十斤重的鳕鱼,说是要给盛宴补身子。\"
林匀隽挠着后脑勺笑,保温箱里的鳕鱼还在冰块间扑腾。他瞥见林匀函的画筒,眼睛一亮:\"听说你在冰岛画了极光?快拿出来让我看看!\"他将保温箱塞给霍爸,迫不及待地翻动画筒里的画作,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倒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霍家老宅的长桌上,林妈精心烹制的扬州炒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与霍妈拿手的挪威三文鱼交相辉映,令人垂涎欲滴。
霍爸端起红酒杯,站起身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堂的亲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天,我们齐聚一堂,不仅仅是为了欢迎匀函和盛宴回家,更是为了庆祝我们这个大家庭越来越圆满。”霍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饱含着对家人的深情。
他的目光停留在霍袭丞和林蕴暖交握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当年,我和霍妈总是担心霍袭丞会被那无尽的极夜所吞噬,他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出路。”霍爸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是,如今看着他在那绚丽的极光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看着莞莞在满满的爱里茁壮成长……”
说到这里,霍爸的声音哽咽了,他抬起头,不让泪水滑落,然后猛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长桌旁的亲人们也纷纷举杯,共同为这个家庭的幸福而干杯。
林匀函忽然起身,从画筒里抽出幅油画。画面中,霍爸霍妈坐在老宅的露台上,霍妈在织毛衣,霍爸在看报纸,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庭院里的极光风铃重叠成温暖的剪影。\"这是我在冰岛时画的,\"林匀函说,\"我忽然明白,真正的极光不在天上,而在家人相守的时光里。\"
霍妈的眼泪砸在餐巾上,霍爸清了清嗓子:\"臭小子,画得倒比你霍袭丞哥当年的捕熊陷阱图纸有温度。\"但他眼底的欣慰,却让满桌人都笑出了眼泪。
夜色渐深,霍家老宅的灯火次第亮起。霍爸霍妈坐在露台的摇椅上,看着霍莞在庭院里追着萤火虫跑,林匀函和盛宴在调试极光投影仪,林爸林妈在厨房熬着夜宵。霍妈忽然握住霍爸的手:\"你还记得吗?当年霍袭丞第一次带蕴暖回家,你紧张得把咖啡泼在西装上。\"霍爸笑出声,皱纹在月光下舒展:\"现在倒好,连孙女都有了。\"他望着客厅里霍袭丞为林蕴暖披外套的身影,\"我们这代人用半生穿越黑暗,幸好孩子们在极光下找到了光。\"
这场迟来的归家,当极光投影仪在夜空中亮起,霍爸霍妈的影子与林爸林妈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仿佛两棵并肩的古树,根系在岁月里紧紧缠绕,共同撑起一片爱的天空。而他们的故事,正如老宅窗外永不熄灭的灯火,在时光的长河里永远闪耀着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