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戴帽子。”
“帽子掉了,找袜子。”
“袜子穿反,像呆子。”
“本来就是,小傻子!”
村里的小孩们流着鼻涕,脏兮兮的手去挖地上的小石子。
石头瞄了半天,准确的丢在了不远处那个脏兮兮的傻子身上。
傻子蹲在地上玩泥巴,他没鞋子穿,脚黑乎乎的,头发乱蓬蓬看不清面孔,眼睛却亮的惊人。
天气已经很冷了,早晚说话能吐出哈气,傻子还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风呼呼的刮,他好像感觉不到冷。
他回头看向那群小孩,站起来伸出手向他们走去。
“花。”
“花。”
傻子走近了,小孩们看到他红彤彤,脏兮兮的手里有一朵白色的小小野花。
傻子好奇他们为什么不收下自己的花,又往前递了递,“花。”
小孩嬉笑着把他的手打到一边,白色小花掉到地上,被他们碾碎了,踩在泥里。
傻子去抠泥里的花,天冷,土也硬硬的,花瓣更烂了。
他被一群小孩嬉笑着推到地上,傻子一下摔在泥里,脸贴着地。
他撅着屁股抬起头,还露出白牙嘿嘿的笑。
小孩们嫌他无趣,呼朋唤友的跑走了。
其中刚搬到村里的孩子问,“这是谁啊?”
孩子堆里年纪最大的听父母提过,满不在乎的说:“那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村里的,就住村头那个没人的破屋。”
“村里人心善,给他了个铁盆,谁家有不要的吃的,就拿去扔给他。”
“那傻子什么都不会,给吃的就像狗一样趴着吃。”
“下次带你去踢他的狗盆,可有意思了,不管扔多远,他都屁颠颠的捡回来,也不生气,还嘿嘿笑。”
小孩们只当这是枯燥生活里有趣的娱乐,时不时就去欺负傻子玩。
傻子每天都很无聊,他不喜欢在破屋待着,里头漏风又漏雨。
几块板子发了霉,傻子躺在上面一会就是一个喷嚏,傻子没有枕头没有被。
村里捡的塑料布他胡乱裹在身上,可还是觉得冷。
冷的睡不着觉,他胡乱的在破屋外面溜达,找野花。
有条小黄狗摇着尾巴跑到村口,在夜色里滴溜溜的看傻子。
傻子拿一朵小野花给它看,它伸出舌头舔傻子掌心,傻子被他舔的哈哈直笑。
黄狗舔着舔着舌头一卷,把小花吃掉了。
傻子不笑了,傻子生气了。
傻子不理小黄狗了,哪怕小狗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他也不想理它了。
狗叫了几声,扭头往村里走。
傻子转来转去,还在找花,突然,他抬头去看。
远处有摩托车驶过的声音。
狗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像尾巴被踩断了,傻子跑到大路上去看,有两个偷狗贼。
后座的拿绳结套住了小黄狗的脖子,把它拖上了摩托。
小黄狗嗷嗷的惨叫。
傻子跑得飞快,伸手去拉,拽住了摩托后座的扶手。
驾驶摩托的人险些没稳住平衡,向后座上拉着黄狗的同伙大喊,“他妈的你在干什么!”
“等村里人醒了咱们都跑不了!”
傻子太瘦了,轻飘飘的被拖着走,他没有鞋子,脚趾在路上被磨出血。
偷狗贼抽出棍子,狠敲他的手,他的手指被敲得变形,也没有松开。
他嗓音含含糊糊,“偷狗!偷狗!抓!”
偷狗贼慌了,小黄狗拼命扭动,挣脱掉在路面,拖着脖子上的绳索就往村里跑,嗷嗷叫人来。
已经有人家的灯光亮起来了。
偷狗贼惊慌失措的敲傻子,“你他妈给我滚啊。”
傻子不懂,傻子不撒手。
偷狗贼去砸他脑袋,傻子头上淌血,终于掉了下来。
傻子滚落在路上,骨碌碌掉到泥地里。
他在血色里看到了花,他伸了伸手,在野花堆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虫神第一次引导魂魄很失败,引导到了一个残缺的灵魂,他想了想,还是把傻子灵魂塞进了刚死掉的雄虫身体里。
皇子衣衫不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抱着头不断重复,“他该死,他该死!”
此刻趴在地上,头上磕破流血已经没了呼吸的雄虫突然动了动。
雄虫慢慢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看到角落里的白发美人,他咧开嘴,露出白牙,“好漂亮。”
“喜欢。”
“我送你花。”
【小剧场有傻子的过去,傻子以前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