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玉在星网上的风评越来越差,在别墅群里的拥护者却越来越多。
大家对他的称呼堪称千奇百怪,叫他阁下,领导,或者直接喊他名字,不过他这些都能接受。
当然,最喜欢听雄父,虽然只有伊墨伊凛会叫,阿尔不叫就算了,沈亦那家伙也不叫,不过他还是很满足。
后来,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有叫救世主的,有叫他王的,更离谱的,还有的叫他在世虫神。
大家对他的膜拜越来越夸张,充分发挥了想象力。
他跟兰斯洛特汇报日常工作,兰斯洛特说他现在就算是揭竿而起,自立为王都没问题了。
他没有做王的想法,但还是统一了一下。
大家不明白那些含义,只当是外号而已,于是都叫他将军,叫埃普丽尔将军夫人。
埃普丽尔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
这是江和玉跟埃普丽尔之间的小秘密。
关于那些风言风语,江和玉说不要看,埃普丽尔就真的不看,安安稳稳过他们的小日子。
平淡,充实。
江和玉的枪法课反响很好,他的课,埃普丽尔场场不落。
他常用的是一把重金铸造的银色长枪,埃普丽尔拿的是一根随手从树上撅的小木棍,课后比试环节,长枪总是打不过小木棍。
虫崽学前班和成虫预备班是埃普丽尔常去的地方,只要他去,江和玉就一定会跟去。
江和玉知道,和孩子们待在一起的埃普丽尔心里总是高兴的。
实验田那边已经成规模了,各种粮食蔬菜分门别类,一箱箱种子存进了地下储藏室,很快就能通过管理局发售。
对于这些极其珍贵,只要挂上网,就能引起高价疯抢的宝贝,只要埃普丽尔亲手点了,江和玉就摘下来装袋,一麻袋一麻袋的送去给阿尔改善伙食。
埃普丽尔觉得江和玉好像是无所不能的,他甚至还会酿酒。
米酒好喝,香甜里还带了一点酸,埃普丽尔喝不来酒,哪怕度数不高,他还是喝多了。
他们就依偎在一起,在凉棚里看夜景。
“和玉,你怎么会种地,还会这么多东西呀?”埃普丽尔眼神有些迷蒙,靠不住他肩膀,慢慢滑到他腿上躺着。
江和玉理了理他的头发,让他躺得更舒服,“以前呐,四处战乱,朝廷发不出粮饷,边关苦寒,饭都吃不饱又怎么打得了仗,所以就实行了屯田制。”
“就是让兵士种田,自给自足,在辽东种地,就要选耐寒耐旱耐储存的,以主食为主,粟,高粱,黍都种过。”
“菜也有,萝卜,白菜,牧草,都种,大家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不喜欢搞特殊。”
“那时候啊,产量并不高,朝廷还要收税,日子很难,人人都难...”
“我们可怜的和玉呦,那会都饿瘦了吧。”埃普丽尔喝的迷迷糊糊,讲话也没有逻辑,小手一搭就要掀他衣服,“我瞧瞧...”
因为要干活,江和玉穿的上衣很宽松,他利落的掀起衣服下摆,把那不安分的脑袋一罩,四周藤蔓缓缓升起,遮住这片凉棚。
埃普丽尔被蒙在衣服里,反应了一会,懵懵的,“啊!月亮丢了。”
他脑袋一歪,栽在结实的腹肌上。
一下子就忘了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他伸出舌头舔舔,“早就...早就想这么干了。”
江和玉看他一耸一耸,脑袋动来动去的,掀起一块衣角。
微风灌进来,吹得他腹部凉嗖嗖。
他捏捏埃普丽尔脸颊,“在做什么?”
埃普丽尔来了拧巴劲,硬要钻回衣服里。
“洗脸。”
“腹肌,洗脸。”
江和玉索性把上衣一脱,埃普丽尔还没来及抱怨,就被什么东西盖到脸上。
“红色的,什么啊。”
“礼物。”
“啊,那...嗝,要穿吗?怎么穿的?”
“我帮你。”
......
江和玉把埃普丽尔抱回房间的时候,小美人已经睡熟了。
江和玉爬床成功,抱着娘子睡了美美的一觉。
温香软玉,一夜无梦。
“啊...好热。”
天光大亮,埃普丽尔迷迷瞪瞪的叫唤,他半睁着眼,看到胸膛上搭着的胳膊,抬腿就是一脚,把江和玉直接踹到了地上。
“江!和!玉!谁让你睡在我旁边的!”
江和玉一脸无辜,“你让的,你昨天还说...”
“啊啊啊!闭嘴!不准讲!你太坏了!”
埃普丽尔念叨了一早上。
“太坏了!太坏了!”
他吃早饭的时候,把面包嚼的咯吱作响,恨不得嘴巴里咬的是江和玉。
“太坏了!”
他看着软弱又可欺,想不出别的话,只能干巴巴的重复着。
吃完早饭,他把嘴巴一抹,又强调了一遍,“太坏了!”
早饭是江和玉买回来的,给他端到了床边,还恨不得亲手喂他。
埃普丽尔在被子里勾来勾去,拽出来一段红绳,“你太坏了!这是什么!”
江和玉面不改色,“礼物。”
埃普丽尔把那块布团吧团吧,气鼓鼓的扔到他脸上,“我不要这个!”
想起昨晚,他觉得既尴尬又没面子,“你出去!”
江和玉把东西收拾收拾,将门带上了,“好,你再睡一会吧。”
然后他出门直奔实验田那边。
那边...好歹也收拾一下。
还没过多久,埃普丽尔就远远的跑过来了,他挥手喊道:“哈哈!和玉!和玉!我要做雌祖父了!哈哈哈!”
江和玉看着自由的小蝴蝶扑簌簌的跑过来,他张开双臂,接住了埃普丽尔。
他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快乐都从酒窝里溢了出来。
“我好开心!阿尔有蛋了!他的孩子肯定乖巧漂亮又聪明!”
“快快!我们去看阿尔吧!再在那里住两天,好好照顾他!”
“好。”
埃普丽尔后来曾无数次回想起那个夜晚。
一切都有迹可循。
为什么突然送他礼物,为什么突然那么没分寸。
江和玉根本无法离开这里,他注定会和这片土地共存亡,直到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