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坐进驾驶座,轻踩油门,车子朝着顺义县牛栏山方向驶去。刚启程时,他不敢开快,频繁通过后视镜,留意着挤在副驾驶座上的爹娘和妹妹小雪儿。他特意把车窗摇下一条缝,好让风吹进来,驱散车内可能的闷热。
大力爹坐在副驾驶外侧,眼睛瞪得老大,新奇地打量车内一切,双手紧紧抓着座椅边缘,虽说心里紧张,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大力娘坐在中间,怀里搂着小雪儿,不时透过车窗望向外面,嘴里念叨:“这汽车可真神奇,比咱以前坐的牛车快太多了。”
王大力笑着搭话:“爹,娘,你们要是觉着不舒服,就跟我说,咱随时停车。”
大力爹连忙摆摆手说:“没事,儿子,爹好着呢,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想当初你走失不见以后,我和你娘都急疯了,没想到还能有今天,看着你当了军官,这么有出息,还开着汽车带我们回老家。”说着,大力爹的眼眶微微泛红。
一路上,王大力留意路况,也和爹娘唠着家常。渐渐地,一家人适应了车速,王大力这才稍微提速。好在那时北京各区县间有公路,虽说比不上如今平坦宽阔,却也能让汽车顺畅通行。
小雪儿坐在娘怀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兴奋地拍着小手:“哇,好快呀,树都在跑!哥,怎么这么快呀?”
王大力笑着回道:“因为咱们坐的是汽车呀,小雪儿,等以后哥再带你坐更快的。”
车子继续前行,离牛栏山越来越近。突然,王大力鼻子一皱,一股特殊气味钻进鼻腔。凭借系统赋予的超级嗅觉,他瞬间判断出——这是野猪的味道。他心想,要是能猎到一头野猪,正好给二叔、小姑置办些礼物,这么多年没回来,也给乡亲们带点野猪肉,略表心意。
王大力慢慢把车停在路边,对爹娘说:“爹、娘,我刚才闻到有野猪的味儿,就在附近林子里。我去看看,你们在车里等会儿,千万别下车,注意安全。”
大力娘一听,脸上满是担忧,急忙拉住王大力的胳膊:“儿子,这可太危险了,万一野猪伤着你可咋办?要不咱别去了。”
大力爹虽然也担心,但还是强装镇定:“儿子,要不爹跟你一块儿去?多个人也有个照应。”
王大力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爹娘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在部队练出了一手好枪法,百发百中,对付一头野猪不在话下。这野猪要是猎到了,正好给二叔和小姑当礼物,这么多年没回来,乡亲们还不知道咋说我呢,给大伙带点野猪肉,也算是我这个王家子孙的一点心意。”
尽管王大力说得轻松,大力娘还是满脸忧虑,反复叮嘱:“儿子,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千万注意安全,娘就在这儿等你。”
王大力点点头,从身旁拿起那把心爱的三八大盖,推开车门,朝着气味传来的树林走去。他身形矫健,眼神坚定,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十来分钟过去了,大力爹娘在车里坐立不安,满心都是担忧。突然,两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寂静。两人脸色骤变,赶忙趴在车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往树林方向望去。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只见王大力肩膀上扛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一步步朝着车子走来。大力爹再也坐不住了,学着儿子之前下车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扑通”一声跳下车,朝着王大力飞奔而去。
跑到王大力身边,大力爹看着地上的野猪,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惊讶,忍不住说道:“这么快!大力,你在部队可真是学了真本事回来啊!”
王大力看着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道:“爹,那边还有一头呢!你儿子我的枪法,那可是百发百中,两枪就撂倒了两头。您在这儿等着,我再去把那头扛过来。”说完,他走到车厢旁,双手一用力,将这头足有两三百斤重的野猪稳稳地丢进车厢里,转身又快步走进了树林。
这边,大力娘也抱着妹妹小雪儿下了车。娘俩走到车厢旁,和大力爹一起,看着躺在车厢里的野猪,脸上满是欣喜。大力娘在心里直感叹:我这儿子,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没一会儿,王大力又扛着另一头野猪回来了。他把野猪扔上车厢,接着,顺手扯了两把沾着露水的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对爹娘说:“爹娘,上车吧,咱们现在就回去。有了这两头野猪,也算是我这么多年没回来,给乡亲们带的礼物。”
爹娘听了,忙不迭地点头。大力爹笑着说:“行,大力,都听你的,咱这就走。”
大力娘抱着小雪儿上了车,大力爹也跟着坐好。王大力发动车子,卡车再次朝着王家庄的方向驶去。
王家庄,王大力的二叔王学武和姑姑王学英两家人正聚在一块儿,准备去打谷场参加土地改革大会。此刻,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既兴奋又紧张的氛围中,土地改革的消息一传来,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土地改革筹办组的到来,更是让村民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二叔王学武眉头拧成个川字,坐在那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脸忧虑地对妹妹王学英念叨:“妹子,你说咱是不是得去城里一趟啊?得跟大哥好好唠唠,问问他对家里分地这事儿到底咋想的,户口是留在村里,还是城里。还要不要要分地。”
姑姑王学英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二哥,大哥家就小雪儿一个闺女,大力走失都多少年了,找回来的希望很渺茫。再说大哥大嫂在城里都有工作,能自己挣钱过日子,依我看,他们指定不想要这地。”
二叔可不认同,用力磕了磕烟袋锅,着急地说:“那可不能这么说呀!地可是咱农民的命根子,有地在,往后大哥要是回来了,心里才踏实,生活也有保障。我有仨儿子呢,咋能让大哥老了没地,没个依靠啊!”
姑姑无奈地笑了笑,劝道:“二哥,你也别太操心了。大哥大嫂在城里待得好好的,说不定早就不想再回咱这小村子了。”
二叔一听,把烟袋锅往桌上重重一放,提高了嗓门:“那哪行!我就是担心大哥以后养老的事儿。小雪儿一个女娃,往后要撑起整个家,谈何容易。我这几个儿子,咋着都得给大哥尽份孝心。大哥要是没地,往后回来靠啥生活?”
姑姑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行吧,二哥,你说的也有道理。要不咱找个时间,去城里看看大哥,让他自己拿主意。毕竟这是大哥家的大事,咱不好替他做决定。”
二叔连忙点头,说:“对,就得这么办。我就想着,大哥要是有地,等他老了种不动了,就交给侄子们种。侄子们给大伯种地,顺便也能给大伯养老送终。”
这时,姑父李大勇插了句话:“其实二哥想得没错,咱都是一家人,得为大哥长远打算。虽说大哥大嫂在城里有工作,可咱农村的根不能断啊。”
二叔家的大儿子也跟着说:“爹,我也觉得该让大伯有地。往后大伯回来了,我们哥几个肯定好好照顾他。”
姑姑看着大家,心里暖烘烘的。虽说大家意见有分歧,但都是为了大哥一家好。她赶忙说:“那咱抓紧时间,这两天就去给大哥送个信。不管大哥咋决定,咱都得支持他。”
两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谁都没料到,此刻王大力正带着一家人,坐着车朝着王家庄赶来,即将给大家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