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看见,眉头一皱,大声立喝:“给我站起来!你俩给我牢牢记住了,以后膝盖不能这么轻易打弯,咱老王家人,无论何时都要顶天立地。
多跟你大哥学学,你大哥当年上战场,跟鬼子拼杀,跟果党较量,何曾给谁跪下过?又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退缩?
以后都给我记好了,在外面,腰杆子给我挺得直直的!平平安安的,凡事多听你大哥和你大爷的话。要是遇到啥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就去问他们。
咱在外面,不去招惹是非,但要是有人欺负到头上,也绝不能怕事,该强硬的时候,就得像个爷们儿一样硬起来,听见了吗?”
“听见了,爹!”一乐和二和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抬手抹了抹满是泪痕的眼睛,随后打开吉普车车门,登上了后座。
王大力目睹这一幕,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走上前去,说道:“二叔二婶,这是干啥呀?又不是去别的啥遥不可及的地方,就是去城里。过几天麦收的时候,我让一乐和二和回来帮您二老,等麦收结束,我再把他俩接回去,这不就成了嘛。”
二叔果断地摆摆手,直接拒绝道:“别让他俩回来,家里这点地,我一个人就能收拾得妥妥当当,用不着孩子们操心。”
“好的,二叔,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王大力便上了车,发动吉普车朝着秦家村驶去。
自打上午王大力他们离开后,秦淮茹她爹就赶忙招呼她二叔、三叔来家里帮忙杀猪。
秦二叔和三叔一进家门,就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哥,这又不年不节的,咋突然要杀猪呀?
莫不是眼看快麦收了,想着弄点肉补补油水?”
秦淮茹她爹赶忙摇头,说道:“不是这事。怀如和大力来了,这不跟永刚说了,给找了个工作。
现在回大力老家去了,说是天黑前再来接永刚,到时候得让他们吃了饭再走。正好家里那头猪也养到够称了,干脆杀了。要是吃不完,明天就拉到镇上去卖。”
秦二叔和三叔听了,没再多问,立刻麻溜地帮忙杀猪。
中午,他们炖了些猪肉,做了顿丰盛的杀猪菜。
考虑到下午还有事,大家也就没喝酒。吃完饭,秦老大便招呼着老二和老三,一同上了山。
兄弟三人在山上打了些野物,像野鸡、野兔之类的,忙活半天,好歹凑齐了十来个菜,满心期待地等着王大力他们回来。
王大力开着吉普车,一路朝着秦家村奔去,那车扬起一路尘土。
一个班小时后到了秦淮茹家门前,“吱嘎”一声刹住车。王大力扭头对着后座的一乐和二和说道:“你俩就先在车里待着,别乱跑。”说完,便陪着娘,秦淮茹抱着小雪儿,一同迈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王大力就瞧见秦家二叔、三叔,还有他们各家的孩子都在院子里站着,脸上挂着热乎的笑,显然是一直在等着他们。
王大力赶忙满脸堆笑,一边走近,一边说道:“二叔、三叔,好久没见,都好啊!”
说着,赶紧从兜里掏出烟,先毕恭毕敬地递给岳父,接着又依次给秦二叔和三叔递过去。
众人接过烟,点上火,吞云吐雾起来。这时,王大力转头问丈母娘:“娘,永刚的衣服都收拾妥当了不?
要是弄好了,咱就放车上,这就得启程了,您瞧瞧,这眼瞅着天可不早喽。”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然指向五点半的位置。
虽说这段日子天黑得晚些,可这世道不太安稳,路上保不齐会出啥岔子,还是别太晚赶路为妙。
“急什么!”老丈人一听,眉毛一挑,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哪能说走就走哇,吃了饭再走!难得大力你们回来一趟,咋能不热闹热闹。”
王大力中午本就喝了些酒,到现在脑袋还晕晕乎乎、迷迷瞪瞪的,实在不想再喝了。可
老岳父热情得很,一个劲儿地劝,那架势,就差把酒直接灌进王大力嘴里了。王大力实在拗不过,只好让永刚去把一乐和二和叫进来,大家一块儿聚聚。
王大力看着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家好菜,有自家种的新鲜时蔬,还有那一看就是刚杀的猪肉做的菜肴,香气扑鼻。他忍不住对老丈人说道:“爹,您还真把猪杀了?咱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破费这干啥呀。”“
傻小子,这哪能算破费!”老岳父眼睛一瞪,笑着说道,“你可是贵客,来咱家,那必须得好好招待。
”说着,伸手就去拿放在桌上的酒壶,要给王大力倒酒。
王大力赶忙伸出手,紧紧抓住酒壶,一脸诚恳地说道:“爹,您别倒了,我中午就喝了不少,晚上还得开车呢,安全第一嘛。”
这时候,秦永刚机灵得很,赶紧从他爹手里接过酒壶,笑着说道:“爹,我来倒,我来倒。
”说着,拿着酒壶,先给王大力满上,接着又依次给众人都斟满酒。大家这就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欢声笑语在小院里回荡。
王大力喝了两盅后,就坚决不再喝了,反复跟大家解释:“晚上开车,安全最重要,喝多了可不行。
”众人也都理解,没再强求。等大家酒足饭饱,喝完酒,老丈人转身走到一旁,拿起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猪腿,塞进一个旧布袋子里,然后走到王大力跟前,把袋子往他手里塞,说道:“大力,拿着,这是自家养的猪,带回去尝尝。”
王大力哪肯要啊,双手直推,说道:“爹,这可不行,太破费了,我们啥都不缺。”可就在两人推让的时候,秦淮茹伸手接过袋子,笑着对老丈人说:“爹,我们就收下啦,您的心意我们懂。”
老岳父瞧见,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才对嘛,一家人别这么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