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继续播放,转到了蓝湛在碧灵湖救人的一幕。
“蓝湛,快看,这不是除水行渊的时候嘛。” 魏婴说道。
“嗯。”蓝湛轻轻点头。
“蓝湛,你那时候太不近人情了,拽着我的领子,快把我勒死了。” 魏婴回忆起那段往事,半开玩笑地抱怨着。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着深深的怀念。回想起过去的日子,他突然意识到,只有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那段时间,他才真正觉得快乐。
“魏兄,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偷喝了酒,结果被含光君抓住,我们都挨了戒尺。”聂怀桑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念,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众人再一次惊讶了,魏婴的行事风格当真是大胆不羁,如果魏婴将来真的留在云深不知处,恐怕那里会被他搅得天翻地覆。有人看向蓝氏叔侄三人,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同情。
紧接着,他们又将目光转向了魏无羡和蓝忘机,仔细观察了一番,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聂怀桑!你就是这样听学的?难怪你三年才结业!”聂明玦听见弟弟的话,顿时抬起霸下,作势要打聂怀桑的腿。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就那么一次,后来我就再也没犯过了……” 聂怀桑赶紧躲到魏无羡身后,可怜兮兮地看着聂明玦。他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都怪他这张嘴太快了,忘记大哥还在这了。
聂明玦冷哼了一声,没再动作。
“蓝湛,你说我们那时到底熟不熟,算不算旁人?”魏婴看着蓝湛问道。
“不是旁人。”蓝湛认真回应道。他现在深感懊悔,当初脱口而出的“旁人”二字,竟然成了魏婴在夷陵客栈还击他的武器。那两个字,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让他至今回想起来都感到一丝苦涩。
“魏无羡,你的嘴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就算被吊在半空中也还是说个没完。”许久没出声的金子轩有些嫌弃地说道。
“哼,他以前一直都这样。”江澄翻了个白眼,附和道。
魏婴干笑了两声,并没有接话。
光幕中的场景转换到一座石桥上。
“含光君竟然背魏兄?十六年后的含光君也太主动了……”聂怀桑指着光幕说道。他心中暗想,这光幕似乎在暗示魏兄,让他明白含光君对他的心意。然而,当他瞥见魏婴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时,不禁对含光君生出了一丝同情。
蓝曦臣看了眼弟弟,对于忘机未来的这些变化,他也感到了几分惊讶。
“蓝湛,大男人还要背,这也太难看了吧?”魏婴皱了皱鼻子,看着蓝湛说道。
“很难看吗?你以前也说过要背我的。” 蓝湛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因为什么,他会主动背魏婴,但他清楚地记得去玄武洞的路途中,魏婴确实说过要背他。
“是吗?我怎么可能要背你。”魏婴说道。
蓝湛的目光黯淡了下去,魏婴总是这样,每次撩拨完自己,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徒留他一个人辗转反侧,心绪纷乱。
看着光幕中蓝湛背着魏婴走下石桥,蓝启仁的脸色变换了几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就随他去吧。
光幕继续变换,显示的是蓝湛醉酒,魏婴要去触碰他的抹额,被他拦住。
“魏兄,含光君都已经告诉你抹额的意义了,你怎么还这么执着于他的抹额啊?” 聂怀桑好奇地问道。
“蓝氏家规又多又矫情,我只是好奇碰了会怎么样?好像也没怎么样嘛。”魏婴不在意地说道。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在寒潭洞里,蓝湛曾主动把抹额缠在他手上了。而在玄武洞里,他也扯下了蓝湛的抹额,当时蓝湛虽然看起来有点生气,但并没有因此而责怪他。
然而,话音才落,他就感受到一道愤怒的目光,不由地有些心虚。蓝老先生最看重这些规矩,他好像把蓝老先生惹恼了,于是他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蓝湛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避尘,心中满是酸楚,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众人闻言,都不禁替魏婴捏了一把汗,虽然蓝氏家规几千条,的确繁琐又迂腐,但也不能当着蓝启仁和蓝曦臣的面,公然挑战蓝氏家规。
蓝曦臣注意到弟弟失落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忘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蓝启仁又气得冷哼了一声,对魏婴这种轻率的态度感到极度不满。
就在这时,光幕上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一个小纸人爬上蓝湛的额头,开始拨弄他的抹额。
“这小纸人是什么?”蓝曦臣疑惑地问道,弟弟竟然允许这个小纸人如此玩闹。
“这不就是魏无羡平时折腾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江澄又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
“哪里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我独创的法术,只要注入一丝灵力,小纸人就能行动自如,还能将灵识附在上面做很多事。”魏婴略有些得意地解释道。
“所以,这小纸人是魏兄,魏兄啊魏兄,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聂怀桑调侃道:”不过,含光君这语气也太宠溺了吧…….”
“聂怀桑!”聂明玦皱着眉头,不满地瞪了弟弟一眼。怀桑这些话想必又是从那些无聊的话本里学来的,若不是心疼怀桑未来那身不由己的命运,他必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聂怀桑立刻又闪身躲到了魏无羡的身后,他渐渐意识到了,只有未来的魏兄能克制住他的大哥。聂怀桑的活泼跳脱让在场的众人表情微妙,他们很难将聂怀桑与未来那个心机深沉的藏锋尊相提并论。然而,正是这样活泼的性子,才使得他能够与魏婴成为挚友。
随着未来画面的逐一展现,蓝湛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他的心意即将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无法再隐藏。最重要的是,魏婴是否能接受他的这份心意,他面色沉静如水,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不为人知的焦虑和期待。
蓝启仁终究没有忍住,愤怒地说道:“魏婴!抹额乃蓝氏内门弟子的重要之物,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岂可如此儿戏?你若无意,就不要随意触碰。”
“的确如此,魏公子既然已经碰了忘机的抹额,要对忘机负责才是。” 蓝曦臣温和地笑道,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这……要如何负责?”魏婴睁大了眼睛,他仿佛意识到自己之前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兄长……”见魏婴仍是不愿意回应,蓝湛既失落又心痛,阻止了兄长想要继续劝慰的话。
魏无羡凑到蓝忘机耳边,轻声抱怨道:“二哥哥,你说,我投胎的时候,天道是不是把我的情根私自扣下了?你看,小蓝湛多难过。”
见他又在胡言乱语,蓝忘机不禁有些失笑,明白他是在心疼小蓝湛,不赞成地低声道:“胡说,你很好。怪他不表明心意。”
画面一转,来到了寒潭边,蓝湛和魏婴因醉酒被罚戒尺,在寒潭中疗伤。
蓝启仁看见魏婴不顾一切地奔向寒潭,一边奔跑一边脱下靴子,气得连胡子都在颤抖:“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禁止喧哗!”
在场的众人再次被这一幕所震惊,这魏婴似乎是跟蓝氏家规反着长的,屡屡犯禁。他们都不由地看向蓝氏叔侄三人,好奇他们会如何应对。
“叔父,魏公子赤子心性,又活泼好动,未必是坏事。” 蓝曦臣连忙安抚道。魏公子与忘机的性子恰好互补,忘机自认识魏公子之后,才开始有了喜怒哀乐,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年人。
他看了眼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这两人感情深厚,看起来无比般配。
“蓝湛,你那时候那么着急穿衣服干什么?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魏婴不解地问道。
蓝湛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魏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我又没说错。”
“魏公子应该有所了解,忘机自小便是在家规中长大的,其中一条是在外人面前不可衣冠不整。认识魏公子之前,忘机总是严格遵循家规行事,他向来独来独往,从未与人如此亲近。但是现在,能接近忘机的,就只有魏公子了。”蓝曦臣解释道,话中似乎别有深意。
听到这番话,魏婴沉思了片刻,意识到蓝湛当真只有他这一个朋友,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喜悦。
画面再次变换,依旧是蓝湛赤裸着上身,静静地坐在寒潭中。
魏婴的目光落在光幕中蓝湛的背上,那里,一道道戒鞭痕清晰可见,那交错的伤痕,破坏了原本白皙无瑕的肌肤。他惊呼道:“戒鞭痕!”
他记得,光幕曾展示过蓝湛被罚戒鞭的场景,他那时心中无比愧疚。他未曾料到,那些戒鞭竟有如此之多,伤痕如此之深。蓝湛是不染尘埃的皎皎君子,却要背负这些永远也去不掉的印痕。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疼,除了心疼,还有别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情绪化作一股酸涩的泪意,涌上他的眼眶。
他强忍住泪意,看向魏无羡,声音有些哽咽:“蓝湛他……究竟受了多少道戒鞭?”
魏无羡紧握住蓝忘机的手,轻轻叹息,语气沉重地说道:“戒鞭三百,三年重伤难行。”
众人心中一阵唏嘘,有人因不便直视他人的身体,早就将目光转向别处,但听到这番话,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蓝启仁和蓝曦臣的面色变得凝重,他们暗自庆幸,若非天道示警,忘机或许真的要背负这些戒鞭痕度过余生。
蓝湛自从画面中出现自己赤裸的上身时,就微低着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但蓝曦臣却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尴尬和羞涩。
“蓝湛,对不起……” 魏婴紧紧抓着蓝湛的手臂,声音中满是愧疚和心疼。他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全部涌出了眼眶。
看到魏婴的泪水,蓝湛也顾不上自己的尴尬处境,他慌乱地抬起手,想要去擦拭,却有一滴泪落在他的手心,滚烫异常,他的心也被烫的生疼,他急忙安慰道:“魏婴,我无事。这次不会再被罚了。”
有人感到诧异,不久前,魏婴还像一块无动于衷的木头,而现在,他却为了蓝湛泪流满面,这与他修习诡道之后给人轻狂不羁的形象截然不同。但也有人被这一幕所感动,在心中默默祝福和期待。
蓝曦臣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发现魏公子对忘机并不是没有情意,而是他可能并未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感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