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落下,光幕缓缓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呈现出一段影像。
【不夜天。
蓝曦臣与江晚吟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魏无羡几次险遭傀儡毒手,皆被蓝忘机及时救下。就在众人以为温氏弟子与低阶傀儡已被剿灭之际,大批高阶傀儡自地火殿中涌出,将众人团团围住,局势瞬间危急。
魏无羡和蓝忘机并肩而立,魏无羡侧头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蓝湛,你说现在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逃出生天呢?”
“拼!”蓝忘机面色冷峻,眉宇间透出一丝决然。
百家众人瞬间又陷入血战之中,就在他们以为即将葬身此处时,魏无羡忽地腾空而起,飞往高处,陈情笛声骤起。蓝忘机抬头望去,眉头微蹙,眼中满是忧虑。
笛声凄厉,天地间的怨气如潮水般涌向魏无羡,又被陈情操控飞向傀儡。怨气触及傀儡的瞬间,它们发出阵阵嘶吼,开始自相残杀。蓝忘机和百家众人都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温若寒察觉三块阴铁失控,快速移步到炎阳殿外查看。当他看到魏无羡时,怒声质问:“你身上的阴铁是哪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们自然是从阴曹地府而来。”魏无羡目光淡然,望向半空中悬浮的阴虎符,语气轻描淡写。
“是什么竟然可以控制阴铁?是薛洋给你的?到底是什么?”温若寒厉声逼问。
魏无羡抬起双手,阴虎符缓缓飞到他的手掌之上,他微微一笑道:“温宗主,我这件法宝,它不叫阴铁,它叫阴-虎-符。”
温若寒震怒,伸手一抓,魏无羡的身体如被无形之力牵引,瞬间被他掐住了脖颈。
眼看着所有的傀儡都一一倒地,温若寒目露愤恨,就要下手杀魏无羡,胸前却突然穿出一剑,温若寒吐血倒地,露出背后面色阴狠的孟瑶。
魏无羡双眼缓缓合上,身体无力地从半空中坠落。
“魏婴!”蓝忘机神色骤变,飞身上前,将他稳稳接住,轻轻揽入怀中。】
山谷中的十几人都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光幕上的影像。随着画面的推进,他们的眼中都逐渐浮现出惊疑之色。
“这是不夜天!”聂明玦刚去刺杀过温若寒,一眼便认出画面中的场景。
当看到画面中那些熟悉的身影时,蓝曦臣惊讶道:“是我和忘机,还有江公子!我们竟然打到了不夜天?这为何与现实不同?”
金子轩在画面中仔细搜寻,却未找到自己的身影,不由地心生疑惑,为何他没有参加百家围攻不夜天的战役?
江晚吟看到画面中的自己手持三毒,灵力充沛,浴血奋战,激动地喊道:“阿爹,你看,那是我!我的金丹还在,我们还杀进了不夜天!”
然而,现实的无力感随即涌上心头,他的情绪瞬间低落:“可为什么如今我却变成了一个没有金丹的废人?”
江枫眠微微蹙眉,目光并未从光幕上移开,沉声道:“阿澄,不要激动。这画面不知是何时发生的事,也不知究竟有何深意,先静心观看。”
蓝启仁沉吟了片刻,抚须道:“方才那道声音说,今日是百家覆灭之日。依他之意,我们似乎犯了某些错误,才导致如今这种局面。不如我们继续观看,总能找出原因。”
众人闻言,都静下心来,专注地观看光幕中的画面。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蓝忘机始终围绕着一名黑衣男子杀敌,每当那人遇到不能抵挡的危险时,避尘便被会为他挡开攻击。
聂怀桑耐不住性子,最先提出了疑问:“那位拿黑色长笛的黑衣男子是谁?他和含光君看似很熟悉,含光君一直在保护他。”
“忘机,你可认识此人?” 蓝曦臣侧目看向蓝忘机,眼中带着几分讶异。他的弟弟向来清冷淡薄,除了他和叔父,从未与旁人如此亲近,更何况是如此用心地去保护。
蓝忘机凝眉深思了片刻,沉声道:“未曾见过。”
“哼,怪异的难道不是他手上那根笛子吗?大家都用剑,他为什么偏偏要用笛子?看起来真没用,还得要蓝二公子救他。” 江晚吟语气中带着不屑,心中却隐隐嫉妒。
他如今修为尽失,面对身边这些天之骄子,心中郁结难舒。但这些人都不是现在的他能轻易招惹的,只能将满腔的愤懑不甘发泄在那个陌生人身上。
“阿澄,慎言!”江枫眠眉头紧蹙,轻声斥责。目前情况未明,怎能随意对光幕上的人妄加评判?
江晚吟闻言,不屑地暗中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江厌离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抬头望着光幕,安静地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聂怀桑悄然瞥了一眼江氏父子,默默地往聂明玦身边挪了两步。
昔日听学时,他就领教过江晚吟的善妒和刻薄。面对小世家的子弟,江晚吟总是高高在上,言辞间满是轻蔑,时常提及尊卑论。对于那些大世家的子弟,他又自惭形秽,只敢在暗处冷嘲热讽。
正因如此,他的人际关系极为糟糕,聂怀桑也因为修为平平、不务正业,曾被江晚吟暗中讥讽过,自然不喜欢与他有过多往来。
蓝忘机面色冷峻,淡淡扫了江晚吟一眼,眉心微微蹙起。尽管他不认识画面中的黑衣人,却不喜欢听江晚吟贬低此人。
其余众人并未理会江晚吟的话,毕竟江晚吟针对的那个人,他们都不认识,没有必要为他讲话。
然而,下一瞬,画面中黑衣人脱口而出的“蓝湛”二字,几乎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除了夫妻之间,长辈对晚辈之外,从不直接称呼其他人的名讳,一般称呼对方的字,以表示尊重。而这位黑衣人,却直呼蓝忘机的名,且蓝忘机并未对此有任何不悦之意,显然默认了这份亲近。
“忘机,你当真不认得此人?” 蓝曦臣再度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蓝忘机沉声回应:“兄长,我确实未曾见过。”
当黑衣人跃上高处,吹奏长笛操控怨气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蓝启仁眉头紧锁,语气凝重:“怨气……此人竟能通过笛音操控怨气,此等邪术,绝非正道所为。”
蓝曦臣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怨气乃天地间至阴至邪之物,常人避之不及,这位公子却以此为武器,恐怕对他自身亦有极大损害。画面中的忘机如此担忧,想必也知晓其中凶险。”
蓝忘机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光幕,听到兄长的话,他握紧了手中的避尘,心中隐隐不安。
聂明玦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与愤怒:“哼,修炼怨气,并非正道所为。这与温若寒有何异?”
然而,当看到黑衣人操控怨气,令傀儡们自相残杀时,众人心中又是一震,怨气竟然还能这样用?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光幕,心弦紧绷,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故。
“我今日刺杀温若寒时,被阴铁之力所伤。他共有四块阴铁,分别来自大梵山,莳花苑,姑苏蓝氏。还有一块,传闻是岐山听训后,温若寒在暮溪山玄武洞中发现了一柄阴铁剑,将它重新祭炼成了阴铁。他用这四块阴铁布置了岐山四阵。”
聂明玦紧盯着光幕,回想着有关阴铁的信息,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继续道:“画面中的那个温若寒仅有三块阴铁,看来他并未集齐,想必力量也没有达到巅峰。”
“大哥,我觉得画面中的世界与我们这里不同,可能是异世。那里多了一位陌生的公子,而温若寒少了一块阴铁。”聂怀桑迅速理清了现实与光幕中的不同之处。
众人闻言,心中各有所思。
“这位公子很厉害,竟然让温若寒对阴铁失去了控制?”看到温若寒愤怒的模样,聂怀桑心情无比舒畅,对能控制怨气的黑衣人生出了一丝钦佩。
听到温若寒质问黑衣人的话语,蓝曦臣低声自语:“难道这位公子手上拿的也是阴铁吗?正是温若寒少的那块吗?不过,为何他手中有两块?”
蓝忘机听到黑衣人提及“死过”二字时,心中突然像被一根细针刺中,隐隐作痛,却不知究竟是何缘由。他忍不住低声道:“此人……说自己死过一次,究竟经历了什么?”
聂明玦皱了皱眉:“死而复生?此等逆天之事,岂是常人所能为?他身上,恐怕隐藏了什么秘密。”
“或许……这位公子只是随口一说,未必真有其事。” 聂怀桑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阴虎符为何物?”蓝曦臣看着黑衣人手上拿着的两块散发着黑气的法宝,眉心微蹙,心中惊疑。
看到黑衣人被温若寒钳制,众人都不由地心中一紧。虽然黑衣人操控怨气,修炼的显然是邪术,但他毕竟是与蓝忘机并肩的战友,属于百家这边的人,众人都不希望他有个三长两短。
画面播放到傀儡在阴虎符的控制下,纷纷失去了战斗力,倒地不起,众人心中都震撼不已,这阴虎符究竟是何物,威力竟然如此强大,可以完全克制温若寒的傀儡?
当看到温若寒胸口中剑,刺杀者竟是孟瑶时,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温若寒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聂怀桑惊呼出声。
“是孟瑶杀了他!”聂明玦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温情拉着温宁又往巨石旁边走了几步,离众人更远了些,她担心画面中温若寒的死亡,会让这里的百家失去忌惮,转而针对她和弟弟。
蓝曦臣的惊讶之情也溢于言表,疑惑地看向聂明玦:“大哥,难道这才是孟瑶的真正目的吗?他依然站在我们这边?”
聂明玦神色凝重,并未说话。
聂怀桑皱眉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
“曦臣哥,我觉得孟瑶未必一开始就打算刺杀温若寒。你想想,以画面中的局势,若是黑衣公子没有使用阴虎符,百家根本无法战胜傀儡,恐怕全都要覆灭在不夜天。
或许是黑衣公子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才迫使他临时决定刺杀温若寒。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他们早已达成默契,一人在前面牵制温若寒,一人在后面刺杀。至于真相如何,恐怕还需要继续看下去才能知道。”
蓝曦臣轻叹一声,点头道:“你说得有理。仅凭这一段影像,确实难以窥得全貌。”
他转而思索另一个问题:“为何我们这里没有能克制阴铁之物?”
若有那黑衣公子的法宝,他们今日何至于险些全军覆没?体会过生死危机后,他也顾不上什么正道邪道了,只要能克制温若寒,即便是邪道之物,也未尝不可一用。
聂明玦闻言,心中亦是一沉。温若寒的威胁依旧悬于头顶,他们该如何应对?
画面一转,蓝忘机接住了坠落的黑衣人,将他半抱在怀中。这一幕令众人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忘机,原来此人名叫魏婴,看来他与你关系匪浅。”蓝曦臣恍然大悟,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忧虑。
刚才看到忘机与魏公子并肩作战,他已经感到惊讶,没想到忘机竟然会主动抱魏公子,这实在令人震惊。
毕竟,他弟弟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即便是自己这个兄长,也很少有这种殊荣。然而,魏公子修习邪道,画面中的忘机与他交好,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
蓝忘机凝视着画面中自己那担忧的神色,心中微动,低声呢喃:“魏婴……”
这个名字仿佛触动了他心底某根弦,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似痛似喜,又夹杂着些许迷茫,令他一时恍惚。
聂怀桑看着画面中的两人,心中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蓝忘机与魏婴之间的关系,似乎并非寻常。
“魏婴……”江枫眠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不是长泽与藏色的孩子吗?当年他们夜猎身亡后,我曾找过这孩子,找了三年,都未找到丝毫痕迹,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后来,我见寻人无望,最终只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