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宝阁,宫应寒带着张松,走路回府。
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主子。”张松戒备起来,准备出手。
宫应寒只说,“不必理会。”
绕过主路大街,路过一条小路时,忽然有风掠动,有人从背后踏风而来,下一秒,训练有素的亲卫提着刀剑,拦住了宫应寒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张松护在主子身前。
“我还当是谁呢,能与我叫价,原来是公主府的替身啊。”姜禹川负手而立,他身高气势,不输宫应寒,看人也是眼眸向下,睥睨视人,穿着黑衣,却以金线绣了祥云与龙纹,更衬得他贵气逼人。
“太子!”张松诧异。
竟然是他!
姜禹川哼笑,“怎么我那皇姐,没和你一起?宫应寒,你好歹是一国皇子,却沦为我皇姐的玩物,不知你心里是何滋味啊?”
姜南栀最近似是迷上了这个质子。
听闻几次为他,违逆父皇。
或许,能借这质子的手,除了姜南栀!
姜禹川心中暗暗盘算。
说起来,宫应寒与姜国太子,只有一面之缘。
刚被送来姜国为质时,在群臣觐见的大殿上,姜国臣子对他只有落井下石的。
只有太子,说不应苛责他,质子事关两国停战与否。
那时的太子,不失为谦逊仁厚。
眼前这个,总感觉有点邪性。
宫应寒打量着姜禹川,暂且也说不出来哪不对劲。
“我皇姐最是心高气傲,她与谢玉清好了一年,不也是说翻脸就翻脸么,你不过是她一时新鲜罢了,宫应寒,你觉得你这个驸马能做多久?”
姜禹川冷笑连连,“若孤是你,宁可一死,也绝不辱没了黎国皇室的风骨,沦为女人的裙下臣!”
宫应寒表情不变,眼神依旧平淡,“太子,应当叫我一声姐夫。”
姜禹川脸色一沉,“凭你?”
“太子不服?”
婚,是姜武帝赐的。
他敢不服?
不服就是对姜武帝有意见。
质疑父皇,即便他是太子,也没他好果子吃。
姜禹川讥笑,“你与姜南栀尚未成婚,叫姐夫还早了些,你能不能活着回到黎国犹未可知,即便有姜南栀庇护你,孤劝你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如今的你,顶多算是姜南栀的男宠罢了。”
宫应寒眯起眸子。
“同他废话什么。”
忽然,传来清脆声,宫应寒立时收敛了杀机,姜南栀做男装打扮,面色冷肃,“熊孩子不听话,教训就是,九狸。”
她一开口,眨眼间,刀光剑影的掠过,不过片刻,姜禹川的亲卫都被解决了。
“姜南栀!”姜禹川面色铁青,目光阴鸷的盯着九狸。
好厉害的暗卫。
父皇就是偏心。
将最好的暗卫给了姜南栀!
他的人,不敌。
姜南栀走上前,眸光清冷,“是你买了回生丹?”
姜禹川哼笑,“你不会想抢孤的东西吧?”
“十万两,你好得很!”
说罢,南栀眸色一冷,太子正要开口,南栀已然甩手。
‘啪!’
一时间,场面寂静了。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打过胞弟。
即便他是被人恶意教养长大,但亦是一母同胞的弟弟。
姜南栀知道他的恶行,却也从未想过要他性命。
姜禹川被打歪了嘴,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双目暴戾,“姜南栀,你找死!”
信不信他现在就杀了她?!
“找死的是你,你可知,边境一年的军饷,也不过十余万两,十万两能养活多少将士?可以救幽州多少百姓!”姜南栀是真的生气了。
她面若冰霜,“你东宫,哪来的十万两!”
传出去,他这个太子也会遭人诟病。
姜禹川眼神一闪,气势竟弱上三分,“姜南栀,孤有多少银钱,是孤的事,轮不到你过问,你不就是想抢那颗药吗,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本宫看你是忘记了,何为规矩。”姜南栀扬手。
太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阿姐息怒。”
南栀冷呵,“你记住,本宫是你嫡长姐,若再敢对本宫不敬,数罪并罚!”
姜禹川咬紧牙关。
姜南栀,实在放肆!
他这个太子在她眼底,没有半点威严!
都怪那该死的姜禹寰,对姜南栀言听计从,唯唯诺诺,他要模仿姜禹寰,时间久了,竟也学的入骨三分,在姜南栀面前,无事先弱上三分!
这世上,没有不听话的弟弟,只有不够威严的长姐。
姜南栀到底是自小养成的气势,天潢贵胄,不怒自威,“药呢?”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回生丹。
姜禹川目露讥稍,“阿姐来晚了,我东宫的看门狗顽劣,竟将那颗药吞了,阿姐若想要,不妨杀狗取药看看?”
想要回生丹。
他偏不让姜南栀如意。
药喂了狗,姜南栀能奈我何?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肯给药。
南栀呵笑,“太子,你不愧是本宫的好弟弟,你今日所作所为,让阿姐很不开心,所以阿姐要送你一份礼物。”
“孤不需要。”姜禹川不屑。
姜南栀没理,“九狸,将太子送回东宫,无令不得出。”
“是。”九狸领命。
姜禹川怒道,“姜……阿姐,你没资格禁足孤!”
“你的荣耀,是母后和本宫带来的,太子当久了,叫你忘了自己是谁么。”姜南栀意味深长的说。
太子眼中闪过心虚。
姜南栀是在敲打他?
她莫非,知道了什么?
不会。
姜南栀若知晓,他并非姜禹寰,以她嚣张跋扈的个性,不可能会这么平静。
她只是霸道蛮横惯了!
姜禹川不服气,也怕引起姜南栀的怀疑,只得忍怒离开。
九狸还没跟上去,姜禹川就说,“孤虽治不了皇姐,但杀你一个侍卫,不在话下!”
这话,亦是说给姜南栀听的。
姜南栀虽霸道,但他也不会完全受制于姜南栀。
不过是想表达自己的一点反抗之心罢了。
九狸瞧了眼公主的神色,见公主脸色默许,他便没有跟上去。
“九狸,去替我办件事。”半晌,南栀开口。
“请公主吩咐。”九狸颔首。
“明日早朝前,本宫要让太子花十万两买狗粮的事晓喻上京。”
如今,姜国战事刚停,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
国库也并不充盈。
更有幽州灾情,灾民遍地。
国力不稳时,太子却出手阔绰。
如此一来,太子的声望就岌岌可危了。
朝臣们恐怕也会借题发挥。
朝堂上,太子恐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公主吩咐,九狸从来照办,“属下领命。”
姜南栀转身,看了眼宫应寒,“回去吧。”
她没问宫应寒,为什么会来万宝阁。
南栀情绪内敛。
宫应寒愈发看不懂她,“你此举,于太子不利,你不是他亲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