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得罪过你?”南栀开口,“本是想将玉梨送去给你做小娘的,也膈应膈应你,但念在镇国公满门忠良的份上,这才只放她回去,转头你就把人弄死了,栽赃给本宫?”
苏依依脸色有些白,只道,“人是我送去的,但我可没栽赃公主,外面有关于公主的闲言碎语,公主怎能怪到我头上?”
“再说了,寒王乔迁新居,我给他送个贺礼怎么了?”
呵呵。
南栀笑了,“送贺礼送女人?”
苏依依不说话了。
自知理亏。
她都不认识宫应寒,什么关系啊,乔迁送礼?
哄鬼呢?
苏依依也不示弱,“说来说去,公主还是见不得寒王身边有女人呗,这不是善妒是什么?”
“善妒又如何,你咬我啊?”南栀呵笑。
“你……”
“你还没回答本宫。”南栀道,“我们几时结过梁子。”
苏依依肃着脸。
她不记得了?
也是。
她是公主啊,又何曾将别人放在眼里?
“不说也罢,玉梨命虽轻贱,但到底是一条命,苏小姐收拾收拾回家吧,想必还有家法等着你。”南栀要走。
苏依依怕她真的说出去,似是急了,“你当那玉梨是什么好东西?骗人钱财,害人性命,她哄骗军中校尉,为她赎身,便下嫁于他,可拿了银子,她又翻脸不认人,还告发校尉狎妓施暴,不仅丢了官职,还下了大狱!”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军中校尉,是她兄长麾下的人。
“哦。”
南栀侧目,与她并肩,“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油盐不进!
苏依依暗骂了声,心气不顺,“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结过什么梁子吗,公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你朝我扔泥巴,你忘了?”
姜南栀懵了。
扔泥巴?
什么时候的事?
及笄那年,恰逢一次很盛大的宫宴,苏依依的母亲带她入宫,想为她相看。
她满心欢喜的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结果在御花园,被花丛后面飞出来的泥巴砸中,她都呆了。
第一次进宫就丢脸。
苏依依气炸了。
可始作俑者,是公主,姜南栀拿了一把铁锹,在铲花,她看上了御花园一株稀有的墨菊,要挖去自己宫里欣赏,泥土飞到了苏依依头上身上。
她母亲赶来时,她说是公主扔了她一身泥巴,母亲斥责她不许胡说。
还给姜南栀赔不是。
说是她唐突了。
“对不住,本宫没瞧见人,静香,拿套本宫的衣服给苏小姐换上。”
那时,姜南栀不走心的说了句。
然后带着她的墨菊,施施然的走了。
根本就没看苏依依一眼。
不但害得苏依依被人笑话,连宫宴都没参加,就被母亲带回了家。
姜南栀懵逼了,“就…那点小事,你记到了现在?”
苏依依咬牙,冷嘲道,“于公主而言,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丢脸的又不是你!”
南栀一噎。
“本宫给你道歉了。”她说。
苏依依想笑,不走心的道歉,不如不说。
南栀记得有这回事,但她确实没放在心上。
苏依依今年有十七了吧?两年前的事,她还记着……
想起来,南栀有点理亏,“本宫并非有意,你也忒小气了…”
她声音有些低。
苏依依听见了,她炸毛,“你丢我泥巴,还说我小气!”
“没,咳,本宫是说,当日确实没瞧见你在御花园,弄你一身泥巴是意外,不过到底是本宫的责任……”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你就是因为记恨我弄你一身泥巴,所以往宫应寒床上送女人?”
苏依依偏头,从鼻子里嗯哼一声。
南栀嘴角抽抽,似无语,似想笑,因为这么点事,记恨到现在,还想出往宫应寒床上送女人的招数来膈应她。
这脑回路……
她退后一步,与苏依依面对面,“苏依依,丢泥巴那事,是本宫对不住了,本宫没成想,你这么记仇呢。”
南栀笑了声。
说完,她领着静香,大步离开。
苏依依拧眉,她记仇?
“若换做被丢了一身泥巴的人是你,恐怕公主早就将人杖毙了吧!”苏依依冲着她的背影喊。
南栀一顿,低声与静香说了句,“没准还真是。”
静香呵呵……
谁敢朝公主扔泥巴啊!
太子要招伴读,有些人就嗅到不对劲,前脚给三公主送去了人质,那是他们没想到,这是后宫的手段!
后脚东宫又想来拿人质?
这可怎么行?
于是,有人开始装病,婉拒伴读差事。
谁知,宫里竟亲自派人来接……
“宫中有最好的太医,太子殿下听闻昔日伴读染病,担心着呢,这不,已经命太医候着了,有什么病该请太医看啊。”
“这……”主人家无语。
这要怎么圆?
这东宫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人都称病了,还不放过!
太子殿下放话:就是抬,也要把人抬来。
“三公主找你们伴读,你们就去,太子殿下请几位伴读,你们如此推三阻四,莫不是瞧不上太子殿下?”宫人一顶帽子扣下来。
这谁敢接?
然后,他们就看着,自己那装病的儿子,被东宫的人,用担架抬走……
儿子在担架上喊,“爹……救救儿子!”
好像去赴死。
宫人把病人的手按了回去,笑说道,“哎哟,公子是去给太子做伴读,怎还求救呢,大人们日日都要去上朝的,同在一个宫檐下,公子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是去英勇就义的呢。”
‘病人’再不敢嚷嚷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咱儿子不会有危险吧?这东宫怎能强行将人带走呢!”妇人不舍。
当爹的听出来了,若是不想儿子有事,就不要在朝中多言!
东宫这是要他们闭嘴的意思啊。
儿子女儿都在宫里。
周家,不能再弹劾了。
没两天,朝堂上弹劾周逸云的声音就销声匿迹了。
就连宫应寒,也去东宫做了伴读。
主要责任是护卫太子周全。
“什么时候黎国寒王也能入东宫给太子做伴读了?简直荒唐!”
“人家可是公主的心尖尖,尔等如何相提并论啊。”
哄堂大笑。
嘲讽宫应寒。
不过,他们只在背后不耻,尚且不敢舞到太子和宫应寒本人面前。
听闻姜北鸢带着厚礼,要去姚家的谢师礼,姜南栀冷笑,“想拜入太傅门下,本宫偏不叫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