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宫里的脏药从何而来?怎么回回你办宴,总要出点事?”
事后,长公主带着房嬷嬷的尸体出宫去了。
贵妃等人却还没走。
当然。
其他人只是看戏的。
主责在贵妃。
陛下这是要秋后算账呀!
平常受贵妃欺压的妃嫔们,此时不免抱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心理。
贵妃万氏跪在姜武帝面前,“陛下,臣妾冤枉啊……”
“父皇,我母妃什么都没做,害了房嬷嬷的,不是谢玉清么……”姜北鸢亦跪下求情道。
“你闭嘴。”姜武帝训了眼,“朕没问你。”
姜北鸢不敢违逆,默默闭上嘴。
姜武帝又看贵妃,“朕问你,宫里的情花从哪来的?”
贵妃否认,“臣妾不知什么情花,陛下,臣妾真的冤枉,房嬷嬷是在冷宫出事的,她跟在长公主身边,臣妾哪知道她去了冷宫呀!”
贵妃委屈。
但姜武帝视而不见,“你这推辞倒也说的过去。”
贵妃:“……”
顿了顿,姜武帝又道,“房嬷嬷的死暂且不论,宫中的脏药你如何解释?”
贵妃闻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陛下明鉴,不关臣妾的事啊,陛下若实在要责问,也不应问臣妾啊,掌管后宫的,并非臣妾。”
说着,她看了眼皇后。
掌管六宫的是皇后。
真要算起来,失职的是皇后才对!
她没享过皇后的待遇和尊荣。
出了事,倒赖在她头上了?
贵妃心中不满。
“你的意思是皇后的错?”姜武帝轻哼。
“臣妾不敢。”贵妃言不由衷。
姜武帝沉声道,“皇后管后宫已经够累了,你们还不让她省心,你们一个个的不守宫规,还敢说皇后错了,想将过错推给皇后,好大的胆子!”
“陛下恕罪!”
“陛下息怒!”
贵妃气不过,但还是得磕头。
妃嫔们跪下请罪。
苦着脸道,“陛下,妾身冤枉,妾身不敢说皇后错了。”
贵妃跪着回头,剜了眼她们。
敢阴阳本宫!
这些人平时受本宫好处,吹捧本宫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周皇后嘴角一抽,瞥了眼姜武帝,过了。
姜武帝清了清嗓音,“其他人退下,贵妃出言不逊,在这跪足一个时辰,反思己身,若再让朕瞧见后宫乌烟瘴气,那便是后宫人太多了。”
话音落。
妃嫔们脸色一变。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撵她们出宫吗?!
姜武帝说完就走。
夫君为自己出头,便是皇后,心头也是暖的,她抬抬手道,“都回去吧,想迁宫的,可来找本宫说一说你们的要求,入了宫便都是陛下的妻妾,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本宫不会为难你们任何一个人。”
皇后端庄沉稳。
从容大气。
妃嫔们闻言,松了口气,“谢皇后娘娘。”
众人散去。
贵妃还在原地跪着,南栀搀扶着皇后。
皇后临走前,瞧了眼贵妃,“陛下罚你跪,本宫也不好免了你的罚,就辛苦贵妃跪一个时辰。”
说罢,领着南栀走了。
姜北鸢又气又委屈,“母妃,父皇为什么总是这样偏心!”
贵妃眼睛里充满怨毒,“本宫也想知道,陛下为什么那么偏心!”
临走前,还要罚她,给皇后立威!
贵妃忽然想起了一则流言,“难道传言是真的?”
姜北鸢不解,“母妃,什么传言?”
贵妃面色凝重。
传言,姜南栀小的时候,被批命说是帝星运势,一个女儿身,身负帝星运,谁信?
公主即便再尊贵。
也不可能继承皇位!
皇位终究是要传给皇子的!
所以这个传言,无人在意。
但陛下确实很宠姜南栀。
“姜南栀,又是姜南栀!母妃,这种传言你也信?姜南栀是女子,父皇就算再宠她,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她!”
姜北鸢恨恨道,“她要是有那什么狗屁的帝星运,我也能做皇帝了!”
“住口!给本宫把嘴巴闭上,不要命了!”贵妃呵斥道。
姜南栀可以,她也可以!
姜北鸢不服气的冷哼。
…
“顾妻岑氏,贤良淑慎,秀外慧中,颇合本宫眼缘,岑氏若得空,可常进宫走动走动。”
德寿笑眯眯的,到了顾家,他是来替皇后传话的,“这些个东西,都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顾夫人的。”
顾淮卿领着全家人,来听皇后的懿旨。
顾老夫人闻言,眼睛一亮,“顾家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赏赐的,可都是珍宝啊。
岑晚晚看着利欲熏心的,没想到,进宫一趟,还能哄得皇后对她另眼相待。
要知道,上京一众贵族中,得过皇后赏赐的,寥寥无几。
其中包括皇后的娘家,国公府周家。
顾宁看着宫里赏的锦缎珍宝,心里高兴却也不高兴。
她看了眼岑晚晚,忍不住露出几分嫉妒来。
从前她还是相府嫡女时,也曾进宫参加过宫宴,皇后看着就不好亲近,外表端庄,性子却有些清清冷冷的。
她都没得过皇后的青睐。
岑晚晚不过进宫一次,皇后竟让德寿公公亲自来送赏赐。
可见岑晚晚是得了皇后青眼的。
她凭什么……
顾宁压下心中的酸涩,随着顾老夫人一起行礼谢恩。
顾淮卿心里也为晚晚高兴,他看了眼晚晚,目光透着柔和,“劳烦公公跑一趟,多谢了。”
德寿笑眯眯的,“咱家分内之事,顾大人无需客气。”
随即,他又道,“岑氏,怎的不谢恩。”
岑晚晚刚要说话。
顾老夫人抢先道,“公公见谅,我这儿媳木讷惯了,失礼之处,还请公公海涵。”
顾淮卿拧眉,正要开口,耳边听见晚晚极轻的一声讥笑。
他下意识的看向晚晚。
德寿说,“怪了,连皇后娘娘都夸岑氏机敏灵秀,老夫人瞧着她哪木讷了?”
“这……”顾老夫人一噎。
皇后都夸的人,她却贬?
岂非是忤逆皇后?
老太太面色讪讪,松弛的面皮抖动两下,一脸尴尬。
“公公,我娘不是这么意思……”顾宁上前替她老娘找补。
岑晚晚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德寿抬手,“行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是给岑氏的,与你们不相干,只需岑氏谢恩即可。”
岑晚晚很配合的站了出来,屈膝道,“岑氏晚晚谢皇后娘娘赏赐。”
德寿点头,“如此,咱家还有旁的旨意要宣,就不叨扰了。”
说罢,弥勒佛公公带人离开。
临走前,他脚步一顿,瞅着顾淮卿说了句,“顾大人,咱家记得,你父亲在朝时,顾家家风是最为严正的,如今是有些辱没了,顾大人可莫要本末倒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