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脸教训她们?
贵女们心中鄙夷。
南栀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呢,本宫身份摆在这,就仗势欺人怎么了?
“她就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们可没推她!”贺明月出声道,“秦娚如今是我伯府的人,可不是秦家的人了,秦娚胆小怕事,只怕公主替她出头,反而会吓着她呢。”
南栀听出贺明月语气中的讥讽。
她淡淡道,“伯府夫人,毕竟姓秦不是吗?”
贺明月一噎。
再怎么说,秦娚也是秦家女。
欺人太甚,对她们没啥好处。
至少在秦家,要收敛。
等回了贺家,秦娚就是条狗,随便她们怎么收拾!
贺明月是伯府小姐,秦娚是她大嫂。
然而在她眼里,秦娚还不如一个丫鬟。
眼神轻蔑,看不起秦娚。
秦娚闻言,果然是低着头,不敢看姜南栀。
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真真是,怒其不争!
“四小姐,本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可否请你引个路?”南栀语气平和。
秦娚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秦家四小姐,“啊?好,我带公主去……”
她虽然胆小,但她能感觉到,姜南栀对她没有恶意。
她宁愿为姜南栀带路,也不想跟贺明月她们在一起。
嫡公主为秦娚解围,贺明月她们也不好再刁难她,反倒是南栀瞧了眼,“诸位一起?”
贵女们摇头摆手,“不了不了……”
南栀笑容一凝,“那还不让开!”
贵女们表情一僵,纷纷退避两侧。
南栀淡定而冷傲的从贵女们中间走过,秦娚低着头连忙跟了上去。
贺明月呸了声,“失身质子,堂堂公主,好没廉耻!”
“嘘!公主还没走远,不要命了!”她们吓的赶忙来捂贺明月的嘴。
南栀背对着她们,脚步一顿,“你们是在叫本宫?”
“没有!不敢!”贵女们挤出假笑。
“上次在本宫背后嚼舌根的,好像被本宫拔了舌头,做人要懂得引以为戒呀。”南栀一笑。
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心口阵阵发凉。
“公主教训的是……”众人赔笑。
南栀走了。
秦娚跟在背后。
莫名的,突然眼眶有点发酸。
“哭了?”绕开热闹的后花园,走在一条僻静一点的石子路上,南栀回头,看到秦娚眼底的泪光。
“没,没有。”秦娚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怯怯道,“刚才……多谢公主替我解围。”
从小到大,父母不曾维护过她,伯府为了与长公主攀亲,上门求娶,他们便眼巴巴的将她嫁了出去。
丝毫不过问,那伯府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娚秦娚,她听到最多的,就是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儿。
比起大房二房,三房毫无作为,只能看前两房的脸色过活,三房唯一希望,就是为秦家诞下个男丁,好抬一抬在家中的地位。
可偏偏,她父亲生的,都是女儿。
“你受伤了。”南栀说。
秦娚抬头,就见姜南栀关心的眼神,她摇头,“没有……”
“撒谎。”南栀瞧着她,“方才本宫碰你一下,你便疼的缩回去了,听闻伯府公子脾气有些暴躁,他打你了?”
秦娚脸色一白,她咬唇,似是难以启齿。
“没有的事,还请公主不要妄加揣测!”秦娚声音急了些。
南栀拧眉。
“四妹妹。”这时,秦怜快步走来,将秦娚挡在身后,面对姜南栀道,“公主,我与四妹许久未见,我们姐妹要说说体己话,就不留公主了,秦家很大,公主可以随意逛逛。”
“客随主便。”南栀也没强留,“你们姐妹自便。”
秦怜微微屈膝,将秦娚拉走了。
“公主,你救了四小姐,她们怎么不领情呢!”静香嘟囔着。
南栀说,“每个人都有不想对外透露的事,这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南栀摇摇头。
只是人不自救,便无人救。
秦娚,要将她逼成一把利刃,还差些火候。
伯府贺家,占着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姑母的人,她想让张旭取而代之,就得拉贺家下马。
秦娚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宴席还没开始,南栀便闲逛一二。
贵妇们都在秦老夫人那里,恭维老夫人,贺喜老太太喜得金孙。
刚满月的孩子,包在襁褓中,被人夸过来夸过去。
南栀没有进去。
秦怜拉着秦娚,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秦娚再也忍不住,哭着说,“三姐姐,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纵然不是亲姐妹,但在三房一起长大,都是庶女,秦娚与秦怜的关系最好。
“他又打你了?”秦怜可怜她。
秦娚哭着恨着说,“他就是个畜生!”
没有外人,她才拉起袖子,露出胳膊来。
只见她胳膊上,全是淤青血痕,竟是没有一块好肉。
瞧之触目惊心!
“那个畜生哪里只是脾气暴躁,他是性情暴戾,他们贺家没有一个好人,三姐姐,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再回伯府了……”
秦娚哀求着。
不止两条胳膊,她全身都是这样的痕迹。
除了脸。
知道她要出去见人,那畜生才没打在脸上。
“可我人微言轻,如何帮你。”秦怜无奈,忍了忍道,“秦娚,去求长公主吧。”
秦娚愣住。
她们并不是长公主所出。
甚至不是大房的。
说的好听,与长公主沾亲,说难听了,不如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贵重。
当初伯府想跟长公主攀亲,贺家自知娶不上长公主独女,长公主瞧不上伯府那样的门户,便只说求娶秦家女。
与秦家攀上姻亲后,伯府顺理成章为长公主效力,破落伯府得以起死回生。
可背后,他们又瞧不上秦娚,觉得秦娚配不上伯府,觉得娶她,令伯府蒙羞。
对她各种折辱打骂。
尤其贺明章,那就是个畜生,人面兽心,稍有不顺心,对她便是一顿毒打。
伯府所有人,知道贺明章的恶行,却都冷眼旁观。
还让她忍。
不可对外宣扬。
须知家丑不外扬。
“他们全家都作践我,长公主不是我生母,她不会帮我的。”秦娚满眼绝望。
秦怜也不想求长公主,可秦娚的命重要些,“试试吧,万一长公主肯替你说句话,你日子便能好过些。”
“不然,我怕你会被贺家打死。”
死了,以三房的软性,恐怕没人会为她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