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清一到千金楼,找到墨娘便问,“公主方才来过?”
墨娘笑吟吟的,“是,公主方才确实来过。”
“来做什么?”谢玉清语气里带着一丝沾沾自喜。
墨娘知道,谢家有名无实的小侯爷,得了公主青眼,谢家小姐还经常来千金楼挂公主的账呢。
她笑说,“抱歉谢公子,客人的隐私,我们是要保密的。”
“连我也不能告诉?”谢玉清有些不悦,“你当知我与公主的关系,公主来你这买东西,最后还是会到我手里,若我不满意,你就不怕砸了千金楼的招牌吗?”
这话就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墨娘听出来了,谢小侯爷的意思,是说公主定礼物,是送给他的呢。
他若是不满意,砸的也是千金楼的生意。
“谢公子说笑了,我千金楼能在上京城做生意,靠的是过硬的品质和诚信的口碑,再说了……”墨娘话音一顿,又道,“既然谢公子说,这东西最后是你的,何妨等上几日呢,等成品出来,谢公子不就知道了?”
“你……”谢玉清没想到,对方这么不买账。
他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谢兄,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横竖过几天就知道了。”
“该是谢兄的,必会是谢兄的,就当给千金楼一个薄面又如何?”
狐朋狗友的劝说,给了谢玉清一个台阶。
“好啊,我倒要看看,姜南栀会送我什么。”谢玉清轻呵一声,“谢某拭目以待!”
谢玉清离开后,墨娘哼笑,“只怕是和你谢玉清没甚缘分。”
墨娘手中,捏着一张字条。
上面写的,可不是谢字。
而是‘寒’字。
这字条,是公主临走前留下的。
言明要将这个字,镶嵌在野雁底座上。
为什么是‘寒’呢?
墨娘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
随即,她叫来伙计,低声耳语道,“我出去一趟,你们守好楼里。”
“是。”伙计应道。
细看,便会发现这些伙计下盘沉稳,都是练家子。
“谢兄,听风楼里新来了个弹琵琶的,听说技艺一绝,要不要一同去品鉴一二?”
出了千金楼,好友邀请道。
谢玉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没什么兴致,“今日就不去了,我请诸位品鉴,挂我的账便是。”
“好,谢兄大气。”
好友离去后,谢玉清便立时沉下脸来,冷声吩咐身边的小厮,“找人打听一下,公主在千金楼做了什么?”
“是。”小厮颔首。
若是以前,他不屑提前知道。
但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姜南栀会送给他什么。
若姜南栀有意求和,他便无需先低头。
当晚,小厮便带了消息来给谢玉清。
“雁?”谢玉清蹙眉。
“玉雕师傅亲口说的,小人花重金打探的口风,错不了,公主定的就是一尊雁!”
谢玉清若有所思,“雁高洁,不像是姜南栀的风格。”
随即,他像是明白什么,脸上露出笑意,“她果然是想讨好我。”
“公子何意啊?”小厮茫然。
“大雁乃忠贞之鸟,她以此物送我,便是在对我表忠心,姜南栀是想借着大雁告诉我,她虽失了贞洁,但心里还是忠于我的。”
小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不过……”
“不过什么?”谢玉清心情大好,“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听雕工师傅说,主顾交代在大雁底下,雕了个字。”
谢玉清闻言笑笑,“姜南栀还想将我的名字雕在上面?”
小厮有些心虚,“雕的好像是个……寒字。”
谢玉清笑意僵在脸上,“姜南栀只会雕我的名字,怎会用其他字?”
“小人也不知啊。”小厮怯怯的。
谢玉清脸色扭曲,“绝不可能是那个替身!”
…
“主子,墨娘来了。”
茶楼里。
张松低声禀报。
宫应寒坐在靠窗的位置,是个单独的包厢,他抬眸,便见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进门来。
张松当即关好门,墨娘取下头顶的斗帽,露出脸来,“属下见过主子。”
“何事?”宫应寒嗓音低醇。
墨娘看了眼主子,半晌,问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主子,喜欢野鸭子吗?”
宫应寒:“……嗯?”
张松:“……”
“是属下说错了,不是野鸭子,是雁!”墨娘连忙改口,“主子可喜欢野雁?”
宫应寒皱眉,“千金楼最近很闲?”
“没有,不闲!”墨娘悻悻,“只是,公主前日来过千金楼。”
“姜南栀?”宫应寒面色冷肃。
“是,公主在千金楼定了只雁,并给属下留下一个字,属下猜想或许与主子有关,这才禀明主子。”墨娘拿出姜南栀留下的纸条。
俊秀的寒字映入宫应寒眼中。
他眸光幽暗,指尖夹起那纸条,“野雁?”
“是玉雕雁,公主点名要最好的玉石雕刻。”墨娘说道。
姜南栀,要送他礼物?
墨娘是他的人,上京无人知晓。
亦是他埋在姜国的暗线。
不仅盯着上京全貌,还笼络上京的经济。
世人只知千金楼日进斗金,却不知这些钱都进了宫应寒的口袋。
宫应寒淡淡放下纸条,“以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必报我。”
墨娘一愣,“是。”
“还有其他事吗?”
墨娘一想,微不足道的小事,算了不说了。
“没事。”她准备告退。
宫应寒却问,“谢家最近有何举动。”
墨娘眨眨眼,主子问谢家做什么?
“回主子,属下对谢家关注不多……只知,公主喜爱谢玉清,不过属下听闻……”墨娘偷偷八卦的看了看宫应寒,“公主喜新厌旧,谢玉清被抛弃啦?”
宫应寒:“……”
“还有一件小事,公主来定玉雕后,谢玉清来过,还派人打听公主做了什么,他认为,公主打玉雕,是送给他的。”
墨娘语气有些不屑。
宫应寒眸色嘲弄,默了默却道,“让他知道。”
“什么?”墨娘茫然。
“谢玉清无能自负,又有嫉恨心,他认为姜南栀是他的,我们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