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声怒喝。
侍卫让开路,姜禹川走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南栀,语气比脸色更为阴沉,“这是东宫,孤的人,阿姐也敢杀?”
姜南栀抬脚,向上走。
有不知死活的侍卫,对南栀动手。
被九狸一刀抹了脖子。
南栀踏着侍卫的血,面不改色的站到太子对面,她从容不迫的模样,浑然没将东宫放在眼中,“本宫有陛下的圣旨,太子,你敢抗旨?”
她抬手,轻飘飘的举起手中圣旨。
姜禹川并不知她已知晓其身份,他要伪装成太子,姜南栀搬出圣旨,他便有所忌惮。
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莫怪阿姐,你身边都是些居心不良之辈,你还年轻,本宫不能看着你被人教坏啊。”姜南栀勾唇,“来人,将太子身边之人全部拿下!”
“姜南栀!”姜禹川气的发狠。
凶狠的眼神,恨不能杀了她。
“你瞧,你被人教唆的,连本宫这个阿姐都不认了。”南栀一脸痛心道。
姜禹川气的脸色发青。
吓人极了。
但姜南栀无惧,她冷声下令,“太子身边多是不良之人,未免来日给太子招致祸端,父皇有令,命本宫督促太子,即日起,东宫事务本宫会另外派人来接手。”
东宫上下,无人敢反驳。
姜南栀从宫里出来时,顺手借了一队禁军来。
禁军护卫的是皇室。
姜禹川纵然不服,也不敢公然跟禁军动手。
除非,他想提前暴露自己。
否则他便会再多一条违逆圣旨的罪名来。
今日才被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参了,被罚禁足东宫,闭门思过,若是再犯事,他这个太子,真要被提前废了。
计划尚未达成,姜禹川唯有忍耐。
他双目猩红的盯着姜南栀,“是你干的?”
南栀瞧他要被气疯的模样,勾了勾唇,语气惋惜,“本宫教过你多少次,做事不要心浮气躁,你是储君,要稳重,十万两买来自己禁足东宫,可觉得值?”
他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看得出来,真的很想打姜南栀!
他以为,姜南栀纵然跋扈,但‘太子’是她的亲弟弟,她即便嘴毒,却也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
太子与她是一母同胞!
结果,这女人转头就算计他!
将他在万宝阁做的事闹的人尽皆知!
姜禹寰,还在东宫。
姜禹川忽然眼神一冷,“阿姐对我,起了疑心?”
他眼中,起了杀心。
姜南栀果真,知道了些什么?
闹这一出,抓走他身边所有人,她的目地,是为了掌控东宫?
南栀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走上前,做姐姐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本宫的好弟弟,你如今是翅膀硬了,若你像以前一样,事事与本宫商议,本宫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是觉得他不好拿捏了?
姜禹川心里的疑虑消了点,为大计,他还需暂且忍耐。
“其他人你可以带走,但小满大满得留下,孤身边不能没有人侍候。”姜禹川忍让道。
南栀勾唇,“太傅明日会来授课,回去好好温习吧。”
姜禹川脸色沉沉。
“你认真改过,你想要保的人,自然无恙。”南栀又道。
姜禹川只得忍了。
冷哼一声,便回了寝殿。
“公主,东宫的人已尽数羁押,但走脱了一个。”九狸前来禀报。
“谁?”南栀眸色稍冷。
“一个叫宋雷的,是太子亲信。”九狸道。
宋雷?
他可不是太子亲信。
上辈子,这个宋雷也是刺杀母后的元凶之一。
“不遗余力,下令搜捕!”
宋雷,逃不掉。
“是,其他人如何处置,还请公主示下。”
姜南栀眸色冷凝,“除了太子身边两个近侍,全杀了。”
九狸面色严谨,“是!”
小满大满是姜禹川用惯的人,也是他的心腹,武力值不高,却对他衷心。
她答应了母后,不会对这个弟弟赶尽杀绝。
但其他人,不能留。
太子何尝不是被人监视着。
她这也是帮了他。
东宫的人,看似是太子亲卫,其实都是万家安插进来的人手和眼线。
太子,亦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正好,这次借父皇旨意,斩草除根。
殿门关上之后,姜禹川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杀的好。
姜南栀阴差阳错,倒也帮了他一个忙。
将他身边的眼线都料理干净。
她们想逼他做傀儡,他偏不。
事后,姜南栀悄悄下令,“就算翻遍整个东宫,也要把太子找出来。”
九狸心领神会。
东宫如今在姜南栀的眼皮子底下,里外都是她的人手,顺势找个人不在话下。
嫡公主奉旨围了东宫的消息,很快便传开。
万贵妃很担心,“总觉得这事跟姜南栀脱不了关系。”
姜北鸢不屑道,“她和太子是亲姐弟,还能害太子不成?我看这就是变着法的在保太子呢!”
“哦?”贵妃挑眉,“何以见得?”
姜北鸢道,“母妃你想想,太子这次犯的错大,十万两银子啊,国库都未必有这么多钱吧?他却拿出来喂狗,这般奢靡,被舅舅联合朝中大臣参奏,那父皇也不好置之不理啊,总要做做样子吧。”
贵妃冷笑,“太子是储君,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废太子。”
“不会废,但是会罚啊!”姜北鸢哼哼,“与其被别人盯着,不如姜南栀亲自来,她表面做的严重,背地里肯定不舍得动太子分毫的!”
理是这么个理。
贵妃无语,“姜南栀算计你的时候,怎不见你脑子这么灵活呢!”
姜北鸢:“……”
哪壶不开提哪壶!
“母妃,何故往女儿心口上撒盐啊!”姜北鸢撇嘴。
“行了,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将你丢出去的名声脸面挽回来吧。”贵妃叹气道,“若没有个好名声,只怕你将来也选不到中意的驸马了。”
提到夫婿人选,姜北鸢态度很坚决,“母妃,我就要陆君澜做我的驸马!其他人配不上我。”
“你说要就要,你当陆君澜是菜市场里的豆腐呢?”贵妃好没气的训斥,“陆将军,是陛下为姜南栀挑选的驸马,若不是她失了贞洁,哪有你什么事儿?”
姜北鸢咬咬牙,“姜南栀已经不洁,她配不上陆将军!”
这倒是。
纵然姜南栀是公主,失了贞洁的女子,便是破落户,也不屑要她。
她也只能舔着脸,嫁给那个卑贱的质子了。
思及此,万贵妃心口舒畅了几分,在宫里,皇后压她一头,断没有让姜南栀再压她女儿一头的道理!
“她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陆将军战功赫赫,深得陛下器重,纵然姜南栀不配,但他也未必瞧得上你。”
不是贵妃打击自己女儿,而是鸢儿自从在及笄宴上出了丑,这名声如今也是滂臭的。
还需设法挽救一下。
姜北鸢气的跺脚,“母妃,你说过,姜南栀的好运都会是我的,为何我还是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