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冷嗤,只道,“姜南栀得罪的人多了。”
闻言,姜北鸢眼底露出阴冷之色。
她心想,谁要是能让姜南栀出丑,本公主重重赏她!
那头,贵妃离席之后,南栀觉得无趣。
同时也觉得奇怪。
万贵妃竟什么都没做?
怪哉怪哉。
“公主。”这时,走来一个宫女,对着南栀道,“公主,皇后娘娘得知公主进宫,传公主去一趟凤仪宫。”
南栀挑眉,“母后不是在东宫照顾太子吗?”
宫女迟疑一下,说,“太子身上的伤,已经好全,娘娘还在等公主呢。”
南栀勾唇,笑容有些淡,“不好让母后久等,走吧。”
静香扶她起身。
宫女垂着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松了口气。
南栀从她面前走过,只当看不见。
南栀刚离开席位,不知是谁说了句,“皇后娘娘怎不来宴席?这中秋团圆……”
话落,众人目光纷纷朝说话的妇人看了过来,包括南栀。
气氛,顿时多了点微妙。
南栀面带玩味,而那妇人在开口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宫务繁杂,不来也是应当的,应当的……”
妇人面色悻悻,心中懊恼,两杯果酒下肚,怎就说胡话了?
贵妃与皇后本就不睦,中秋宴既交给贵妃办,皇后来不来,那还不是看皇后心情吗?
皇后娘娘不来,旁人又怎好说闲话?
妇人苦着脸,果真是酒壮怂人胆,这贵妃和皇后,她都得罪不起啊。
妇人为着自己的失言,坐立难安。
南栀瞧着那妇人,微笑道,“夫人不必找补了,说多错多,既是来参加团圆宴的,闭上嘴喝多几杯就是。”
妇人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赔笑道,“是…”
南栀离开后。
那妇人才把心落回肚子里。
路过御花园,南栀就发现那宫女时不时的回头偷瞄。
静香说,“公主,这人不能信,她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
南栀笑笑。
静香都瞧出来了。
母后宫里的人,静香都熟。
“你要带本宫去哪啊?”
宫女闻声,脊背下意识的绷直。
回头便见姜南栀不走了。
正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宫里的路,本宫熟悉,不若你直接说,想让本宫去哪个宫里?”
“奴婢……公主,您说什么呢?是皇后娘娘召您。”宫女低着头说。
“你知道你来给本宫传话,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南栀语气不变。
宫女心一紧,眼中露出惊恐,“奴婢,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
南栀淡淡,“你真觉得你这点拙劣的谎言,能骗得过本宫?”
扑通一下。
宫女跪在地上。
面如死灰,“是奴婢自己的主意,不与其他人相干!”
那人答应她,只要她给公主传话, 就会给她二百两的抚恤金,让她父母安度晚年。
她答应了。
做宫婢的,哪会不知什么事是要命的。
这就是要命的!
她知道,她没有活路,公主不会放过她。
二百两买她这条命,值了。
为了不被逼问,宫女咬咬牙,爬起来就冲向青石路旁的假山。
砰的磕上,当场头破血流。
南栀心里没什么起伏,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再者,南栀不是没见过宫里的人命,没什么可惊讶惶恐的。
倒是静香,心里一咯噔,“公主,她自尽了!”
南栀却在想,将她引出来,究竟有何目的?
她瞥了眼倒在假山旁的宫女, “叫人来收拾了吧。”
“是。”静香应了声。
南栀转身就走。
忽然,她脑袋好似缺氧似的,头昏了一瞬。
“公主怎么了?”静香看她不对劲。
像醉酒,像发热,伴随着心悸,南栀咬了咬牙,面色肉眼可见的透出潮红。
她身子感到软绵,紧紧抓着静香的手,静香眼睛里闪过诧异,“公主这是……”
坏了!
合欢怎这个时候发作了。
姜南栀也意识到了,她深呼吸道,“扶本宫去最近的栖梧宫,找太医来!”
“是!”静香连忙照办。
南栀脑子很沉,很乱,宴席上的东西,她一口没动。
是怎么中招的?
与宫应寒调合过几次后,事后都辅以解毒汤剂,太医说过,合欢药性消解了很多,不会无故发作才是。
只需三五天做一次的频率,不出两个月,合欢毒便可解。
今日宫宴上,她小心提防了,是哪里出了意外?
栖梧宫,是南栀还没出宫立府时,在宫里住的寝宫。
合欢毒发作的滋味,很不好受。
若得不到缓解,整个人好似要被活活憋气。
南栀听到脚步声,声音沙哑隐忍,“这么快就回来了……”
偏头,不是静香。
她脸色一沉,“怎么是你?给本宫滚出去!”
谢玉清轻笑,“你真的想让我走吗?”
南栀脸上透出绯红,眼尾都红了,她撑着桌子,身子看起来是那样软,谢玉清看的眼神变得深沉。
姜南栀的姿色,上京没有几个人能比。
他曾以为,姜南栀定会是他的人。
结果,她说翻脸就翻脸!
说变心就变心!
谢玉清心中带恨,脸上带着一丝痛恨的快意,“南栀,你需要我。”
他盯着姜南栀张扬美艳的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贪婪,他想狠狠地蹂躏她,以报她过去的羞辱之仇!
“是你?”她防着贵妃,没防住谢玉清这个小人!
她今日,并未与谢玉清接触过,连话都没说一句。
谢玉清是如何诱发她体内的合欢?
“谢玉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踏足本宫的栖梧宫。”南栀怒上心头,抬手指向门外,“本宫有生之年,都不再需要你!”
“滚!”
南栀即便无力,即便浑身软绵绵的,厉声吼人还是铆足了劲儿!
谢玉清似是被她彻底激怒了,他眼神变得狠厉,一把揪住姜南栀的腕骨,“你看不起我,倒是看得起那个质子,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不过无妨,那质子得到的,我也会得到,南栀,那质子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今日,他便要一雪前耻!
说话间,他还动手,伸手要去摸姜南栀的脸,南栀面色嫌恶,冷笑道,“你拿什么给?拿你一家人的大脸吗?”
谢玉清一噎。
越发的恼羞成怒。
然,南栀眸色冷厉,冰冷的双眸盯着他,谢玉清动作一顿,心底有过一丝惧意,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不动声色的改用手背,蹭过她的脸颊。
他的手转而从她脸上划过,摸到她的耳垂,谢玉清低声说,“南栀,先背叛感情的人,是你!”
“姑母……”南栀忽然抬头,看向谢玉清背后。
谢玉清脊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