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
张松立马退回主子身侧,以身护主。
只见小院四周,都被弓箭手包围了,院墙上,也布满了弓箭手。
贺明章阴森笑了。
他一声令下,小院里的人就会被射成筛子,插翅难逃!
他就要下令放箭。
忽然听到小院里传出低沉的嗓音,“你真的想好了?”
贺明章一顿。
只见宫应寒抬眸,距离不远,他眼眸幽深,内敛而深邃,对视久了,便令人望而生畏,贺明章眯起眸子。
“若我今日不死,你刺杀本王,意图挑起两国战火,这个罪名你……或是你贺家,担得起么?”宫应寒不紧不慢的问。
贺明章眼神一闪。
“陛下并未收回旨意,本王还是驸马,贺少卿想必领教过公主的脾气,纵然她同本王闹脾气,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觉得公主会不会把气撒在贺家身上?”
贺明章脸色微变。
嫡公主那动不动就扇人耳光的臭脾气,着实令人记恨。
而且他说的不错,陛下没有撤回旨意,宫应寒还担着个驸马的头衔。
陛下和公主,他一个都不想惹。
可长公主有命,杀了宫应寒,他不敢不从。
贺明章习惯欺软怕硬,面对身份高出他的,又怯懦怂包。
被宫应寒这么一说,他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退……是不可能的。
那便只能……换个人来下令!
这么一想,贺明章立马指着身边的副手,“你来发号施令!”
“我?”副手一脸懵逼。
“快点,老子这是给你机会!”贺明章一把将人拽了出来,顺带踹了一脚。
心想着,射杀的命令不是他下的,就算陛下问起来,他可以有推脱之词啊。
长公主问起,功劳却是他的。
老子真聪明。
贺明章心想。
副手扬声,“放箭!”
张松张意严阵以待。
‘嗖嗖嗖’
确实放箭了。
只不过,箭矢没飞进来。
院墙上的弓箭手,瞬间摔落下去。
贺明章一惊。
转头就看到一队人马出现在身后,他的人都被射杀了!
是东宫的鹰卫。
与宫中禁军属于同宗。
只不过,鹰卫听东宫调遣。
那领头的,不是太子殿下是谁呢!
贺明章心里咯噔一下,“太,太子殿下怎会来这种地方……”
姜禹寰瞥了眼,“拿下。”
下一秒,贺明章双手被反剪,扭头看到是张旭,他怒了,“张旭,你怎么敢……”
“太子殿下有令,卑职有何不敢?”张旭笑着。
贺明章忍怒道,“太子殿下,臣犯了何罪,为何抓我!”
姜禹寰哼声,“寒王是为了两国平息战火,才来姜国为质,你却带人要杀他,妄图挑起战乱,你贺家是想造反吗?”
“不,殿下,臣绝无此心啊!”贺明章慌了,“是细作,对,是有黎国细作窜逃,臣才来……”
“住口,你还敢污蔑寒王是细作?”姜禹寰作为储君,天家威仪亦是不容忽视,“寒王是孤未来的姐夫,算是半个皇家人,你杀他不就是谋反?”
贺明章欲哭无泪,“殿下,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若不做,何须解释。”姜禹寰不听。
这话耳熟。
从南栀嘴里听到过。
宫应寒弯了一下嘴角,不愧是姐弟,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宫应寒走到门口,垂眸凝视贺明章,眸光幽凉淡漠,“瞧,本王说什么来着,让你想好再下令。”
他没有下令。
下令的不是他!
“呜呜……”
闭嘴吧你!
然,张旭不给贺明章叽叽歪歪的机会,捂了嘴立马拖走。
姜武帝得知,贺明章要刺杀宫应寒,当即大怒,那竖子只有朕能杀,他贺明章算什么东西?
陛下大手一挥,便将贺明章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什么?章儿被抓了,怎会啊?”
消息传到伯府,伯夫人险些站不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章儿官居少卿,谁敢抓他!”
回消息的小厮称,“听,听说是太子殿下亲自带人抓的,公子在追黎国细作……好像与寒王殿下扯上了关系。”
“哪来的寒王殿下,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伯夫人气急。
她压根儿没想起来,寒王是哪号人物。
上京城就没有寒王!
“寒王,莫不是黎国那位……”贺伯爷喃喃道。
伯夫人反应过来,“伯爷说的是公主府那质子?”
他是寒王?
“黎国细作,难道是他?”伯夫人咬牙切齿的说,“我章儿捉拿细作,那是职责所在,太子殿下怎能不明是非,向着黎国人啊……”
“住口!你敢议论太子,是嫌我贺家死的不够快吗!”伯爷呵斥了声。
伯夫人悻悻闭嘴。
可是又忍不住,担心儿子,“伯爷,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章儿啊!”
伯爷心里清楚,眼下能救贺明章的,只有一人。
“来人,备马!”
他匆匆出门。
伯夫人只能干着急。
转头看到秦娚,啐了口,“你夫君出了事,你竟还站得住!成天丧着个脸,章儿能不倒霉么!”
“我告诉你,我儿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下去陪他!”
恶狠狠地骂完,伯夫人扭头就走。
秦娚怔怔的,慢慢的,灰蒙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亮光。
贺明章,下狱了么?
公主说,贺明章得意不了多久,公主果真做到了!
大牢里。
贺明章被吊在刑架上。
张旭在刑具桌上挑挑拣拣。
这一幕何其熟悉。
贺明章吞了吞口水,手脚的锁拷挣脱不开,“张旭,你敢动私刑……”
张旭勾唇,“我不过礼尚往来罢了。”
他拿起碎骨钉,反手扎在贺明章的锁骨下。
“张旭,你敢!”
贺明章痛的脸色扭曲,皮囊下血管都暴了起来。
张旭不紧不慢的松开,碎骨钉扎在他肉里,转头张旭又拿起了在火盆里烧的烙铁,烙铁通红,贺明章瞪大眼睛,惊恐道,“张旭,你这是公报私仇,啊……”
烙铁烫在皮肉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别急,时辰尚早,我们慢慢来。”
张旭扔了烙铁,接下来是浸了盐水的鞭子。
贺明章在他身上用过的刑具,他都会一一还回去。
南栀闲来没事,把自己许久没弹的古琴找了出来。
试了下音色,发现自己有些手生了。
午后,她在合欢树下弹了一曲,逐渐找回了些手感。
姜禹川是第一个听众。
因为他最闲。
南栀弹琴,他便占了她的躺椅,悠闲的像太爷。
宫应寒来时,南栀一曲弹完,他弯下腰来,深邃的眼眸含笑,清隽的脸庞棱角分明,姜南栀一抬头,就承受了他的美颜暴击。
他手指抚摸在琴弦上,冲她一笑,“什么时候让我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