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数着脚步。
从网吧门口的第七棵梧桐树到便利店,正好777步。每一步都让纱布下的熔金瞳孔灼烧加剧,仿佛有人往眼球里灌入滚烫的星砂。当他第七次踏过便利店门前的裂缝时,货架上的泡面包装突然全部变成俄文,冰柜里渗出西伯利亚的寒风。
诺诺靠在收银台旁,红发间别着青铜齿轮做的发卡:";你终于发现规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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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轮回的细节开始重叠。
路明非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瓷砖地面上分裂成三个:一个弯腰捡起老唐掉落的打火机,一个正将可乐罐捏出凹陷,还有一个的指尖还残留着楚子航村雨的金属冷意。当三个影子在第七次呼吸时同步抬头,便利店玻璃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静止的冰晶,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终局——楚子航的黄金瞳在图书馆书架间熄灭、凯撒的机械义眼沉入酒窖、诺诺的炼金矩阵吞没整座城市……
";这是沙漏的自我保护机制。";诺诺用猎刀挑起一片冰晶,";每次你接近真相,时间就会重启。";
路明非的熔金右眼突然刺痛。他看见冰晶中的画面开始流动:楚子航的村雨刺穿的不是敌人,而是便利店老板的胸口;凯撒的狄克推多斩裂的货架后方,躺着被青铜脐带缠绕的婴儿版自己;而诺诺的红发正在燃烧,灰烬组成通往地心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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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推开冰柜门时,冷藏柜变成了青铜甬道。
诺诺的发卡齿轮开始转动,幽蓝的冷光照亮甬道壁上的抓痕。那些抓痕不是人类指甲留下的,更像是某种机械与血肉混合物的挣扎痕迹。路明非的指尖抚过刻痕,突然被拉入闪回画面:十五岁的楚子航用折刀在迈巴赫车门刻下求救信号、凯撒的机械右臂在实验室防爆门上留下凹痕、零号的血指甲抓挠着沙漏核心的青铜壁……
";他们被困在自己的777步里。";诺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就像你永远走不出这条街。";
路明非的纱布被渗出的龙血浸透。当他扯下纱布,熔金瞳孔射出的光束照亮甬道尽头——那里坐着正在老去的自己,怀中抱着婴儿诺诺,两人的脐带纠缠成青铜沙漏的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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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呼吸停滞。
衰老的路明非抬起头,熔金右眼已经变成黑洞:";每次你以为打破循环,不过是跳进更大的牢笼。";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齿轮,";看看你身后。";
便利店变成透明的立方体悬浮在虚空,楚子航正在重复撕书页的动作,凯撒第一千次打开那瓶伏特加,而年轻的路明非在网吧第七百七十七次签下名字。所有立方体组成巨大的蜂巢,每个巢室都在上演不同的死亡终局。
";唯一的出路是……";衰老的自己突然卡壳,喉咙里伸出青铜机械手掐住脖颈。诺诺的猎刀斩断机械手的瞬间,整个蜂巢开始坍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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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枚齿轮嵌入沙漏轴心时,路明非看清了诺诺的炼金矩阵。
她的腹部疤痕不是世界树,而是用龙文微雕的逃生路线图。当熔金血液滴入疤痕沟壑,路线图立体化成立体投影:楚子航的村雨是钥匙,凯撒的机械义眼是密码,而路明非的心脏将成为启动引擎。
";该集合了。";诺诺咬破指尖,在便利店玻璃写下血咒。
三个立方体突然碰撞融合。楚子航带着图书馆的书页风暴闯入,凯撒拎着破碎的酒瓶踏着酒浪而来,年轻的路明非握着烧焦的录取通知书跌落在地。当四人的影子在血咒下重叠时,便利店的地板裂开深渊,露出下方转动的青铜巨轮——轮轴正是零号埋藏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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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心跳如雷鸣。
路明非抓住楚子航的村雨刺入自己心脏,凯撒的机械义眼在剧痛中炸裂成密码盘,诺诺的炼金矩阵裹住所有人。熔金血液注入青铜巨轮的刹那,他们看见零号在时间之外的微笑——她手中托着的不是怀表,而是所有轮回中截取的";路明非们";的绝望瞬间。
";现在,成为真正的暴君吧。";无数个诺诺的声音在虚空共鸣。
路明非的熔金右眼终于烧穿纱布,瞳孔中升起微缩的黑色太阳。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太阳表面时,便利店、网吧、青铜甬道同时汽化,只留下绝对黑暗中的一点银光——那是老唐始终握在手中的打火机,火苗里跳动着唯一的真实。
火光熄灭时,路明非听见自己说:";该续费了,再来七小时。";
柜台后的吧台小妹第七次露出机械义眼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