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棠的青铜心脏裂开蛛网纹,渗出混着蜡丝的脓血。蜡海深处浮出的古碑表面,刻着\"永和七年梁氏祀桥\"的篆文。他用镇桥剪撬开碑基时,地底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凝固三百年的尸蜡——蜡层里封着具怀抱青铜祀器的女尸,她腹部的蜡婴胎动仍在持续!
\"这才是真正的血祀主母...\"杨三娘的残音在耳畔回荡。梁少棠的锁链刺入女尸胸腔时,青铜祀器突然暴长尖刺,将他钉在碑面。祀器表面的《血祀典》纹路活过来般蠕动,每笔刻痕都渗出混着经血的蜡液。
女尸突然睁眼。蜡化的睫毛扫过梁少棠的脸颊,溃烂的唇间吐出带蛆的铜钉:\"吾儿...该续梁家血祀了...\"
碑底裂开幽深洞窟。梁少棠跌入洞窟时,青铜心脏突然离体,与女尸的祀器融合。洞壁布满血祀壁画——描绘的正是梁家先祖活祭九十九名少女铸桥的场景。当他的蜡手触及壁画时,颜料突然融化,在空中凝成当年惨状:少女们被青铜锁链贯穿盆骨,鲜血沿着桥桩纹路浇灌!
\"看清楚了吗...\"女尸的蜡躯爬满洞壁,\"...梁家血脉本就是祀器...\"
九具蜡化古尸破土而出。她们手持青铜钺斧,斧面刻着梁家历代主母的生辰。当斧刃劈向梁少棠时,锁链突然反控他的肢体,镇桥剪自动斩断古尸头颅——断颈处喷出的竟是新鲜人血!
洞窟深处升起青铜血镜。梁少棠的倒影在镜中化作先祖梁无涯,手中锁链正将玉娥钉入桥桩。当他怒吼着砸向镜面时,碎片割破蜡掌,血滴触及的刹那,整座洞窟浮现出重叠时空——三百年前的祭桥现场与此刻的蜡海竟在镜中交融!
\"血祀不绝...\"女尸的蜡躯融入镜面。梁少棠看见自己站在古今交界处,左手握着镇桥剪,右手提着玉娥的头颅。青铜心脏在此刻完全碎裂,碎片凝成九枚祀钉刺入他的七窍!
玉娥的残魂从祀钉中渗出。她的蜡化嫁衣突然暴长,将梁少棠裹成茧状:\"哥哥...我们本就是祭品...\"
蜡茧表面浮现血祀符文。梁少棠在窒息中看见真相:自己出生那夜,正是用胞衣包裹青铜祀器埋入桥基。玉娥的魂魄早被先祖分食,如今这副皮囊不过是血祀的容器!
青铜心脏突然重生。梁少棠破茧而出时,九具古尸跪地高呼\"祀官\"。他的瞳孔化作旋转的祀器纹路,锁链刺入蜡海时,三百年前的血桥竟在现世具象化——桥桩由历代主母的蜡躯堆砌,桥面铺着正在哀嚎的活祭品!
\"吉时到...\"女尸的残音响彻天地。梁少棠挥动镇桥剪斩断时空,古今血桥在此刻重叠。玉娥的蜡婴从桥心跃出,将沾血的翡翠镯套回他的手腕:\"爹爹...该喂桥了...\"
朝阳染红时空裂缝。梁少棠端坐血桥神座,看着自己的锁链贯穿古今。三百年前的祭桥现场,先祖梁无涯正将他的生辰刻入祀器;而现世蜡海中,无数个自己正在将活人钉入桥桩。
青铜心脏突然迸发强光。梁少棠的蜡躯与女尸彻底融合,脊背暴长出九对青铜祀翼。当羽翼扫过血桥时,七十二座城镇同时升起祭烟——每个烟柱里都站着个正在觉醒的梁家祀官!
玉娥的蜡婴在此刻裂体重生。她腹中跃出九具血祀胎婴,脐带刺入梁少棠的祀器心脏:\"梁家血祀...永世不绝...\"
三年后的惊蛰夜,货郎在荒野撞见血桥虚影。桥心的青铜祀器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梁少棠的蜡化面容。更夫敲响梆子时,祀器表面裂开产纹,掉出枚沾血的翡翠耳坠——正是玉娥及笄那年丢失的饰物。
血风过境,古今祭桥的哀嚎永世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