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京站在别墅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手中的玫瑰花早已被雨水打湿,花瓣零落地散在脚边。
他的目光穿过雨幕,落在别墅内那对身影上——慕澜夏正踮起脚尖,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慕起深的领带,动作温柔而亲昵。
慕起深微微低头,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睫毛,仿佛在擦拭她脸上的雨水,又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顾望京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花束的茎秆,尖锐的刺扎进掌心,他却浑然不觉。
他此刻的狼狈与慕起深的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掌控一切的气场,而他,只是一个靠着一点音乐天赋勉强挤进这个圈子的局外人。
三日后,慕起深坐在红木书桌后,将一份烫金信封推到了顾望京面前。冰球在威士忌杯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嘲笑着顾望京的不自量力。
“你是想要带丝丝离开慕家?”
慕起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该不会以为,靠着你的那一点点天赋,就能站在我们丝丝的身边?”慕起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讥讽,镜片后的目光冷冽如刀。
顾望京低头看着合同末尾那串令人窒息的九位数赞助金,眉头紧锁。
他知道,慕起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没有实力,他连站在慕丝丝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我会证明给你看。”顾望京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指甲深深掐入真皮扶手,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痕迹。
慕起深轻笑一声,转动着尾戒,目光投向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夜景。
那些璀璨的灯光在他镜片上流淌,仿佛一条血色的银河,冰冷而遥远。
“等你拿到肖邦国际钢琴赛金奖,才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他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望京的心上。
【男主要不告而别了。】
【也不算不告而别吧,至少他是去参加比赛,暂时联系不到而已。】
【真搞不懂,他只是出国了,又不是失联了,怎么会联系不到?】
【总是这是关键的一场比赛,男主靠着这场比赛赢下了名誉,赢下了财产,回来之后他直接变得牛逼起来。】
【怎么牛逼起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牛逼起来了!】
【苦难只是暂时的。】
与此同时,慕澜夏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弹幕,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慕澜夏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知道,顾望京即将踏上一条通往巅峰的道路,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她不甘心,她不能让他这么顺利地成功。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赛博伯乐相马”发来了一条简短的讯息:“有个大项目,要不要合作?”
慕澜夏的眼睛一亮,立刻回复:“什么项目?
“赛博伯乐相马”很快发来了详细的计划——开展自媒体副业,招揽主播成立自己的传媒公司,利用她现有的名气“盛夏”在油管上的影响力,迅速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
慕澜夏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
“如果想要参加国际大赛,该怎么办?”她迅速敲下这句话,发送了出去。
“赛博伯乐相马”回复得很快:“需要有人推荐,比如之前《东方好音乐》的冠军得主,其中有一个叫托马斯的,他就有推荐名额。不过我手上可没有。”
慕澜夏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她正好认识托马斯,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但通过姜云柏,她完全可以联系上他。
指尖悬在半空,如同凌于深渊之上的钢索,终于落下,敲出一行字。
“我需要托马斯的推荐名额。”
等待的十二秒里,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朵樱花贴纸。
这是生日的时候,姜云柏随手从礼物盒上揭下这贴纸,贴在她的手机上,笑言。
“等花瓣掉了就送你新礼物。”
可这朵塑料樱花,至今仍鲜亮如初,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固执地不肯凋零。
消息提示音乍响,她猛地一惊,差点碰翻了马克杯。
姜云柏的回复带着熟悉的猫咪表情包。
“推荐函已搞定,具体的时间我再通知你。”
咦?这么快。都不能多讲几句话。
慕澜夏忽然察觉到自己正死死咬着嘴唇,草莓味唇釉在齿间化开,甜腻得让人窒息。
她指尖悬在表情包选择栏上,反复滑动,犹豫不决,最后却只回了个中规中矩的[oK]手势。当她把手机扣在胸口时,才惊觉心跳快得离谱。
窗外,雨幕如纱,将整个世界都笼成了朦胧的水彩画。
霓虹灯牌在积水里碎成斑斓星子,她赤脚踩上飘窗,在起雾的玻璃上画了朵歪扭的樱花,又在旁边悄悄添了只简笔画小猫,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
顾望京站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手中紧紧攥着那张飞往华沙的机票。
他知道,这场比赛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他必须赢,必须用实力证明自己,才有资格站在慕丝丝的身边。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市,雨后的天空依旧阴沉,仿佛预示着他前路的艰难。
但他没有退缩的余地,只有向前,才能赢得属于自己的一切。
“等我回来。”他在心中默默说道,随即转身走向登机口,背影坚定而决绝。
登机广播第三次响起时,顾望京攥着机票的手指已经泛白。
航站楼的玻璃幕墙外,积雨云正在吞噬最后一线天光,把他拓印在光可鉴人地面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像极了那晚慕起深在威士忌杯里晃动的倒影。
“Ladies and gentlemen......”
机械女声刺破耳鸣的瞬间,他忽然嗅到一丝冷冽的玫瑰香。
转身时黑色风衣在空气里划出锋利弧度,却在看清来人的刹那僵在半空。
是慕澜夏,她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