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在听到我的话后,双眼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小伙缓缓转过身来,故作镇静地向我说道:“大哥,你这话我怎么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呢。”
我淡然地笑了笑,对他说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们要下手的那个应该是便衣警察。
当然,要是我看走眼的话,那我就在这里跟两位道个歉,耽误两位发财了。”
这对情侣听到我的话后,像是被我的话给惊到了,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没再出声反驳,而是两人挤到一张铺上表情颓然地看着窗外,没再说过一句话。
黑子可能闷在被窝里憋得受不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给露了出来,眼神复杂地时不时瞥向那对情侣。
列车的广播开始播报到站,那对情侣站起身来,收拾好东西后,小伙突然向我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我曾有两个朋友和你们非常像 。”我向小伙笑了笑。
小伙听后,愣了一下,继而对我说道:“谢谢你了,大哥。”
那个小姑娘则是面露歉意地对黑子说道:“大哥,真是对不住了。”
黑子向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天哥嘴里说的那两个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大哥,谢谢你们。”小姑娘动情地说道。说完,居然还向我和黑子鞠了个躬。
“走吧,下次小心点。”我对他俩说道。
他俩重重地向我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又说道:“要是可以的话,为了彼此还是换条道吧。”
我不知道他俩在以后的生活中是不是听了我的劝告,当列车再次启动后,我看到这对情侣在站台上不停地向我挥着手。
列车终于到达了我朝思梦想的这片土地。
我和黑子走出火车站,黑子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目光迷离地向我说道:“天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我使劲地握了握他的肩膀,对他感慨道:“兄弟,咱们真的回来了。”
林叔的家离火车站不远,刚一出站,黑子就按捺不住自己那急迫的心情,也不管我了,撒腿向着那个我们曾经的家奔去。
看着黑子越来越远去的身影,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快走,接着就是小跑,再后来,我也开始狂奔起来,这一刻的我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
当我跑进那再熟悉不过的胡同口时,远远就看到黑子在林叔院门前伫立着,傻傻地盯着院门看。
我来到黑子跟前,气喘吁吁地向他问道:“为什么不进院?”
黑子红着眼圈向我说道:“天哥,我害怕。”
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害怕呢?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敢面对的事情,一直用幻想和希望在安慰自己。
我怕在这扇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我用颤抖的手在身上摸索着,终于把烟给掏了出来,几次都因为手哆嗦没能把烟给点着。
我猛地就把烟卷攥到手里使劲地揉搓着,直至烟丝不停地从我的手中滑落,我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突然,我的耳边就传来了“啪啪啪”的敲门声,黑子那落在门板上的拳头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的心随着那一下一下的敲门声在“咚咚”地跳着,我不停地喘着粗气,双眼充满了期待。
在黑子地敲门声中,院内传来一阵开启房门的声音,接着我们便听到一个女人问道:“谁啊?”
在听到本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后,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随着女人喊声落下,院门应声被一个中年女人给打开。
中年女人在见到我们后,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说道:“你们找谁?”
此时我大脑是一片空白,对于女人的问话没作出任何回应。
黑子看了一眼我后,对女人迫切地问道:“阿姨,请问林叔在这住吗?”
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找错地方了?”说完便要关门。
黑子见状忙用手挡住门板又问道:“阿姨,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一个姓林的老头在这住的。他是我家亲戚,我们是从外地赶过来看他的。”
女人见黑子阻止她关门,以为我和黑子有什么不良企图,于是,带着一丝慌恐的神情在看了眼黑子和我后,神情略显紧张地说道:“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我们也是后搬来的,这房子是我男人买的,他出去干活了,等他回来,你们问问他吧。”说完,慌慌张张地又要关门。
黑子像是还有话要问女人,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那个女人就“咣”的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上,黑子翕动了一下嘴唇把话给咽了回去。
望着眼前那熟悉的大门,此时一下子变得是那样的陌生。
我和黑子伫立在大门前,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久久不曾动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坐到门口的大青石上,开始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黑子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房子的院墙不停地绕着圈,时不时地踮起脚尖向院子里观望着。
我俩就是这样从中午时分一直等到傍晚,我已经抽光了整整一盒烟,一地的烟头随风四处滚动着,嘴里充斥着烟草的苦味。
虽然整整一天水米未打牙,可依然没有感到半分饥饿。
终于在黑子望眼欲穿地看着胡同口时,一辆三轮车出现了。
我缓缓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三轮车。
三轮车在林叔的院门前刚刚停下,黑子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向从车上下来的的中年男人问道:“大叔,您这房子是从谁那买的啊?”
黑子这没头没脑的话惹得中年男人一愣,用着猜疑的目光看着黑子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黑子赶忙解释道:“没事,我们是这个房子原先主人的亲戚,想过来看他,可没想到他搬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林瘸子的什么人啊?”听到黑子的话,中年男人向黑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