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晃两月过去。
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听雪出嫁,临行前,侯夫人不仅还了她的身契,还赐下一套金镶玉头面、两匹丝绸及二百两银票。
苏棠因此被重新提为二等丫鬟,负责伺候侯夫人洗漱。
清书隔三岔五便会悄悄来蘅芜居看望苏棠,还常带些新奇玩意儿逗她开心。
一日午后,侯夫人坐在榻上,翻阅各家小姐名册,为江砚凛挑选未来嫡妻,打算迎娶入门。
她从头看到尾,筛选出几个合适人选,其间还与吴嬷嬷闲聊,点评这些名门闺秀的家世背景、品性才情。吴嬷嬷不时附和。
不多时,江砚凛走进来,目光扫过一旁伺候的苏棠,便收了回去,而后眼含笑意,走到侯夫人身前躬身行礼:“娘亲唤我何事?”
侯夫人抬眼,放下手中名册,微笑道:“你也到成家年纪了,我寻思着给你相看几位姑娘。你瞧,这几位都是京中名门贵女,模样、才情、家世皆属上乘。”说着,将名册递给江砚凛。
江砚凛并未伸手,微微皱眉,无奈道:“娘亲,此事能否缓一缓?儿子如今一心扑在学业与府中事务上,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侯夫人轻嗔:“你这孩子,婚姻大事怎能说缓就缓?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也不小了。娘知道你一月后要下场考进士,这段时间不能分心,定亲之事娘替你办。你今日只需挑个合心意的姑娘,娘好去探探对方口风。”
这时,弄晴带着小丫鬟进屋奉茶。
小丫鬟倒好两杯茶,放在侯夫人母子身旁后便退下。
江砚凛端起茶盏,轻吹几下,饮了一口后放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棠梨的模样。
思索片刻,他开口道:“娘亲既有心为儿子挑选嫡妻,那就替儿子选个贤良淑德、能容下妾室通房的吧。”
侯夫人听闻,拿起名册重新翻看,最终选定谭太傅长孙女谭静秋:“凛儿,娘亲觉得这谭太傅长孙女谭静秋不错,品貌才情俱佳,待人宽厚,是个合适的嫡妻人选。”
江砚凛随意看了两眼名册,对侯夫人的选择颇为满意,当即应道:“那就听娘亲的,选谭太傅家的长孙女为儿子正妻。”
随后,母子俩闲聊几句家常,江砚凛便起身回了砚澜居。
次日,侯夫人向谭太傅夫人递了帖子,相约去寺庙上香,顺便瞧了谭静秋的长相。
侯夫人与谭太傅夫人相谈甚欢,半日接触下来,两人亲近许多,还口头定下江砚凛和谭静秋的婚事,商定半月后上门提亲。
半月后,江砚凛与谭静秋顺利定亲。两家核对生辰八字,选定三个月后的黄道吉日为婚期。
当晚,江砚凛与棠梨缠绵半宿,下意识隐瞒了自己定亲之事。
一月后,棠梨发现自己意外怀孕,心中百感交集。
她跑到江砚凛书房,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出他与庶弟江承允谈论定亲的事。
棠梨站在门外听了会儿,得知江砚凛已定下亲事,再过两月世子夫人就要进门。
她心灰意冷地回到房间,思索自己的未来。
她深知,无论未来世子夫人能否容下自己,贤德的女子都不会希望未婚夫在婚前就有庶子,侯夫人也不会同意她生下孩子。
最终,棠梨决定去找侯夫人赎身,离开威远侯府,独自抚养腹中孩子。
当晚,趁江砚凛不在,棠梨悄悄离开砚澜居,来到蘅芜居求见侯夫人。
一等丫鬟玉琴将棠梨迎进屋,苏棠找借口躲开。
棠梨一进屋便跪地恳求:“侯夫人,前几日奴婢收到家书,母亲思女成疾,每日郁郁寡欢,求侯夫人让奴婢赎身出府。”说罢,连磕三个响头。
侯夫人于心不忍,又念及谭静秋即将进府,便同意了棠梨自赎出府。
苏棠这段时间没顾上谭静秋那边,得知棠梨要带球离开后,匿名给谭静秋写了封信,告知江砚凛有个极为得宠的通房,二人感情深厚,容不下他人,劝她想办法退婚。
写完信后,苏棠让系统帮忙将信放在谭静秋的枕头边。
谭静秋看不看这信,以及看过之后如何处理婚事,苏棠都不再关心。
此后,苏棠的日子也忙碌起来。闲暇之时,她会与清书私下碰面。
偶尔,她还会去瞧瞧那马夫是否还活着,若活着便用拳头“亲切问候”一番,随后趁着夜色回到自己住处。
没过几天,京都大街小巷便传开了,说江砚凛后院有个极为得宠的通房,已然怀有身孕,妄图赶在嫡妻进门之前生下庶长子,从而站稳脚跟。
这事儿越闹越大,江砚凛与棠梨的爱情故事,竟被茶馆的说书先生改编成段子,讲给前来喝茶的客人听,反倒给茶馆带来了丰厚收益,赚得盆满钵满。
谭太傅听闻威远侯府世子这般不把谭家放在眼里,一气之下带着聘礼上门退亲。
这段时间,江砚凛也意外得知棠梨有孕。
他先是一阵惊喜,可随后又为这孩子犯起愁来。
他本已考中二甲进士,排名第十二,正打算迎娶谭静秋入门,日后再找个由头将棠梨提为妾室,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却打乱了所有计划,而究竟是谁将此事泄露出去,他至今也没查清楚。
京都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听闻江砚凛和棠梨的事,纷纷拒绝与威远侯府结亲,生怕自家女儿嫁过去受苦。
江砚凛也没了再娶正妻的心思,转而求着威远侯和侯夫人,想让棠梨做自己的妾室,好生下腹中孩子。
最终,在挨了威远侯两巴掌后,江砚凛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次日,棠梨便成了江砚凛的妾室。
然而,她心中总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只有这妾室的名分。
午夜梦回时分,她总能梦到自己带球成功逃离,生下江砚凛的长子,接着靠做生意发家致富,成为富甲一方的小富婆,最后被江砚凛找到,风风光光地被迎娶进门。
可一觉醒来,她依旧只是江砚凛的小妾,一个姨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