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只妖真是血蝶,那就好查了。
因为血蝶这种妖有一种很特殊的性质——不能见阳光,只要接触阳光就会灰飞烟灭。
“那只要查城主府中谁不能接触阳光,便能找出犯案的恶妖。”
白苓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一个一个排除。
“城主应该不是,他是不怕阳光的。后院里的女子也不是,她们整日在外面侍弄月季,也不惧阳光。”
“……还有可能就是城主的那些侍妾,那位病秧子夫人,奴仆也有可能。”
“原来阿怜进城主府真是为查案的啊。”
林惊鹤用目光描摹着少女漂亮的眉眼,改不了爱调侃的本性,“某还以为你是看上那城主了呢。”
“是啊。”白苓突然仰头直视他。
林惊鹤望着少女潋滟的琥珀眸,好笑扬眉:“阿怜何时如此热衷破案了?”
“不是,我肯定的是你后半句话。”白苓眨了眨眼,老实开口,“我是为了成为城主的爱妾才进来的,并不是为查案。”
青年温润清隽的脸瞬间凝冰,锋利黑眸压下来,阴沉沉的,恍若黑云压城。
“阿怜不妨再说一遍?”他的语调还是那么温柔,如春水脉脉。
白苓虽然感受到骤然危险的气氛,但忍不住和他对抗:“我是为成为城主爱妾才进来的,并不是为查案,怎么的?”
她还趾高气昂地扬起下颌。
“没什么。”青年冰玉指尖捏住她的下颌,笑得幽凉,“只是阿怜乱说话,让某很不高兴。”
“你不高兴关我什么事!”白苓拂开他的手,退开两步,“我告诉你,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招惹我的,可不能食言啊。”
林惊鹤收敛唇角假笑:“是吗?”
“是啊!”白苓重重点头,“食言可不是君子所为。”
“可——”青年抬腿走近。
他靠近一步,白苓就后退一步,步步紧逼,直到把她抵到墙上退无可退才罢休。
林惊鹤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阿怜莫不是忘了,某并非君子。”
白苓仰头看向他眼底燃烧的炽烈暗火,小心吞咽了一口,有些小结巴:“等、等会姚兰就回来了,我要先回房间,你可、可不准乱来啊。”
“乱来?”林惊鹤明知故问,指腹暧昧摩挲她下巴上的软肉,“阿怜不妨告诉某,何为乱来?”
月光清冷皎洁,在他如玉的眉眼镀上一层寒霜,更显得阴森骇人。
“就是……”白苓被他晦暗的眼神吓到,下意识躲避。
可青年用力钳住她的下颌,让她分毫不能退让。
“就是不要强——”
“吻”字的音节还没有发,那张俊脸就已经压下,侵吞她的所有呼吸。
他太熟悉她的习性,指尖探到她的后颈摁住,而后轻易撬开牙关,肆无忌惮地攻占一切。
这个吻带着浓重的惩罚意味,又凶又狠,把她的舌根都吮得发麻,唇瓣也被尖利的牙齿发狠碾过。
白苓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给吃了,真吃了那种。
她用力推搡他的胸膛,可无济于事,没办法,只能任由着他发泄怒火。
好在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如今地点不对,在勾开她腰带的前一秒停住了动作。
白苓趁机推开他,面无表情整理起被扯开的衣襟,看都没看他一眼,“行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该冷静下来吧。”
“阿怜说那么伤人的话,要某怎么能冷静。”青年实在委屈,听语气好像快哭了。
白苓古怪看了他一眼,却看见他得逞的笑,薄而艳的唇勾起,泛着一层靡丽的水光,才知又被戏耍。
她不过说两句话,而这老狐狸分明占尽了便宜还卖惨,真是无耻。
白苓冷哼了一声,再次别开脸,不想再理他。
林惊鹤攥住她的细腕,将人拉进怀里:“若阿怜不说那句话,某也不会生气。”
白苓斜挑眼角:“你在怪我咯。”
“没有,某是在怪自己。”林惊鹤一本正经道,“都怪某没有成为城主,这样阿怜想做的就是某的爱妾了。”
他似乎在认真思考:“不如,某现在就去杀了那城主,取而代之?”
白苓真服了这蛇精病的脑回路,头疼地摁了摁眉心:“行了,赶紧把花田复原吧,等会姚兰就要回来了。”
“好。”青年弯眸,广袖飞扬间,腾空而起的花田便落回原处。
白苓确认没有异样后,便让林惊鹤赶紧离开。
“阿怜这是用完就丢啊。”老狐狸又开始装上委屈了。
白苓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吧,还要干嘛?”
“要。”林惊鹤干脆利落。
白苓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脸蛋瞬间爆红,恼羞成怒瞪他:“无耻!下流!”
“我说要阿怜亲一下脸而已。”林惊鹤神情无辜,“阿怜想到哪里去了?”
白苓竭力平复呼吸,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而后立即退开:“可以了吧,赶紧走。”
被下逐客令,林惊鹤也心情很好,还很贴心告诉少女一个事实:“回来了。”
白苓不明所以:“什么?”
“阿怜要找的人回来了。”林惊鹤指向一个方向。
白苓僵硬转身,就看见披着黑斗篷的姚兰正站在后院拱门前,目瞪口呆看向他们。
她眨了眨眼:“我们没有隐身吗?”
“没有。”都这种时候了,林惊鹤还在笑,“不过阿怜放心,她只看见你亲我的脸。”
“有什么差别吗?”白苓睁大眼睛。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狐狸这只食肉动物却只要她亲脸,原来是因为有人在。
白苓阴森森磨牙:“你故意的是吧?”
青年但笑不语。
姚兰纵然震惊,但还是一步步走近,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最后落在白苓身上:“他是谁,你们在做什么?”
白苓缓了口气,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哦,他是城主府新来的侍卫,我们在、在……”
她卡克了。
林惊鹤笑吟吟接上她的话:“我们在偷情。”
啥、啥……偷情!?
这么直白嘛?
姚兰傻眼了。
白苓也傻眼了。
小雪纷纷而下,静谧无声。
林惊鹤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在下郑事,确为城主府新来的侍卫。”
说完后,他就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白苓和姚兰两人。
姚兰看向面前脸色潮红的少女,轻咳一声,只说:“男欢女爱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的,你放宽心,我会保密的。”
她走向卧房,忽然顿住脚步转身,神情有些古怪:“我记得,你是三天前才的来吧?”
白苓眨了眨眼,点头:“对啊。”
“就三天,你就忍受不了?”姚兰的语调不可置信上扬。
白苓瞬间领会她的意思,心里更是把那老狐狸骂得狗血淋头,面上还得强颜欢笑:“是啊,因为我……不甘寂寞。”
她咬牙切齿吐出最后四个字。
姚兰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终究点头:“嗯,可以理解的,但下次做的隐蔽点,别在院子里面了,被人发现可不是好事。”
“好。”白苓含泪。
她跟着姚兰一起回房,迷香效果很厉害,大家睡得依旧很熟。
骂完老狐狸骂累后,白苓躺在床上入眠,莫名想起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他叫郑事。
这化名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白苓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不过在入睡前,脑中突然回想起她之前反复强调的一句话:
“莫要妨碍我干正事。”
他可以死了。
白苓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时,微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