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秦晏猛然打了个喷嚏,手一哆嗦,白子落下。
小皇帝开心的手舞足蹈,“输了输了,皇叔你输了。”
“陛下学得很好。”
此时秦晏没有了以往的矜贵疏离,反而眼中带着几分慈爱,伸手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
小皇帝不好意思笑了,“皇叔这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总摸脑袋,会长不高的。”
嘴上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受用,甚至有些享受。
高处不胜寒。
小皇帝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教,该怎么做一个皇帝,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喜欢什么要什么。
他年龄小,但却并不傻,知道放眼整个朝堂,除了太后外,就只有皇叔是真心关心他的。
秦晏轻声咳嗽,“现在国库已经有了许多银子,接下来,陛下有何打算?”
有了银子就购买。
还有什么?
小皇帝一脸迷茫。
秦晏低下头,将黑子换了个位置,“陛下不能允许世家再坐大了,他们占据着广袤无垠的土地,残害百姓,霸占朝堂……”
这么多年过去,有一些地方的人甚至只知道世家,并不知道皇帝。
小皇帝低着头,小脸皱成一团,“朕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皇祖母说了,朕的皇位还没有坐稳,还需要世家帮朕把持朝政。”
想想这皇帝做的有些窝囊。
小孩子还未完全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屈辱全部写在了脸上。
秦晏拍了拍他肩膀,“一切都会好的,我先拿那些银子去买粮食,接下来的是,咱们要继续收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
国库有了原则就可以大力地扶持百姓扶持寒门。
两人默契十足,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下棋。
中午,秦晏转身回了王府,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左柔雪。
她扭动着纤细的腰,媚眼如丝,极尽勾引之态。
大冬天,穿着一件轻纱,担心被冻死吗?
秦晏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说了让你老老实实在后院呆着。”
“我,妾身这些日子孤枕难眠,每天晚上都想着王爷。”娇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软了。
若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抱着美人回了房间。
可秦晏只是冷冷的,看着像看死人一样,“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左柔雪不服,想要扑到秦晏怀里,结果秦晏大跨步转身离开。
她眼神恶狠狠的看着秦晏离开的背影,“为什么现在我已经待在后院了,为什么他从来不来看我也不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明明已经相信他的身份了,却不碰她。
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是的。
之所以着急勾引秦晏,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有个爹。
他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腹部,心急如焚。
到底该如何是好?
再这样下去,这肚子里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就瞒不住了。
回到院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主子,你是不是想讨王爷欢心?”
“废话,你想说什么?想要嘲笑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左柔雪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小丫头白皙的脸上透着5个鲜红的手指印,他泪眼汪汪,强忍屈辱。
“奴婢并不是想要嘲笑你,是想给您出个主意……”
听到小丫头的话,左柔雪愣了一下,“你说说,要是主意好,本主子重重有赏,要是我成为王妃,保证带着你飞黄腾达。”
“多谢主子,其实事情也简单,王爷往日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当然白景春除外,如果您想要得到王爷欢心的话,不如在这方面好好学习学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呀,秦晏这个摄政王像个和尚一样,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白景春。
不过,白景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了解,左柔雪转眼间就有了主意,“你以后就是我身边的丫鬟了,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出去去萧家。”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机会难得,想要知道白景春的一些事情,就只能问曾经的婆家了。
小丫头低着头掩藏着心底的笑意,“这是是奴婢,现在就去安排。”
目的达成。
这丫头蹦蹦跳跳。
左柔雪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心想着该怎么爬上秦晏的床。
……
谢家。
谢老夫人看着手中的账本,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是一年的?”
白景春微微颔首,“这是一年的账本,前些年的我还没来得及看,这上面涉及到府里面的几个主子,我不敢轻易做主,只能来找老夫人了。”
“其有此理,岂有此理……”
老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两眼瞪圆。
她在这府中当老夫人,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
可,当看到账本上的数字时,心中怒火蹭的一下窜了上来。
混账东西。
这些女人自认为出生金贵之家,不把金银放在眼里,可是,私底下竟然做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这些银子,他们竟然敢中饱私囊全部揣进自己的口袋。
碰的一声。
老夫人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愤怒过后,他很快冷静下来,将视线落在了白景春身上。
“这件事情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家里多事之秋,现在整个京城许多人都盯着咱们,若是按照奴婢的想法,这件事情不应传得沸沸扬扬,应该私下解决。几位主子把银子还回来就是了。”
这做法不轻不重,看似给足了其他人面子,但实则是偌大的羞辱。
愿意把吃进去的银子再吐出来。
更何况,老夫人亲自要账这像是一个个巴掌甩过去。
白景春可以想象到今天结束之后,这谢府中的其他主子一定会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那又如何?
有老夫人,有谢怀信在,其他人即便是恨的牙切齿也做不了什么。
老夫人低头沉思,那双浑浊的眸子,神色晦暗,许久未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