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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巴邑,看来又得变天咯。”
齐衡在心中暗叹,不免有些唏嘘。
巴邑镇不过千余人口,就出了他们六家地方豪强。
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秦戮。
以武为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整出个秦氏家族,从而进一步分割,各家在巴邑镇中的利益。
盘中蛋糕,也会随之重新划分。
他们齐家,族人不过四五十。
本就是六家中,最弱的一个,自是最为头疼。
不过头疼归头疼。
他老齐家,总归是老老实实发展,不树敌,不结盟,独立于事外便是最佳之选。
况且,他齐家主畜牧,经营皮草生意。
犯不着跟秦戮结怨。
因此——
齐衡的态度,算是六家中最为和善的。
至于另外五家,心思各异。
但大多保持着中立,毕竟秦戮还未切实损伤到他们的利益,自是不能轻易得罪。
更何况——
巴邑镇中,总共就那么两三位懂医术的,这秦戮还是其中,医术造诣最为高明的一个。
试问他们六家,哪家没有族人受其恩惠?
秦戮晋升武者,几家虽有意见。
但还能真杀了他不成?就算动手,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况且——
你以为武者,真就那么好杀?
若好杀,那镇中就不会六家共存,早就一家独大了。
——
堂前——
秦戮胸有成竹,观各家各户态度,倒也是意料之中。
随即。
他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丹药,置于众人眼前。
十枚瓷瓶依次排开,众人皆是投来好奇的目光,也不知秦戮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诸位莫急,待我细细道来。”
“想来诸位到此,也是听闻了宝参一事。”
“那株宝参约二十年参龄,于武道效用极佳,但却并非是最佳的用法,所以秦某便将其炼制成丹。”
“名曰:木精!”
“乃我独门丹方,比起直接服用,效用要强上数倍不止。”
“可壮气血,补血亏。”
“也可助武者修行,有一定的破关之效!”
“底价十两银子,诸位价高者得。”
话落——
众人再次一顿,转而各个露出了惊奇之色!
看向秦戮的眼神,都仿佛清澈了许多,这哪是什么仇敌啊,这是他青天大老爷啊!
就凭这一手炼丹之术,哪怕在县中都没人敢动他!
高年限的山参,虽有助于武道修行。
但此刻,与宝丹相比——
山参之流,却成了上不了台面的地摊货色。
能助力武道修行的丹药,暂且不说价值几何,单论数量产出,那都是极其稀少。
市价百两银——
这只是宝丹的初始价,可谓难得一见。
至少巴邑镇,是从未出过,此等奇珍,也就听闻县中,偶尔有宝丹出售的消息。
但没成想——
今日,居然在此见着了!
关键还如此便宜,只需十两银子便可购得一颗。
“秦医既然有如此信心,可否让魏某先验证一二?”
“若有用,我魏氏愿意全收。”
魏成率先开口。
作为在场六家中,唯一的武者,验证药效真伪,自是最佳人选。
于情于理,自无不可。
见秦戮示意,魏成便从瓶中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翠绿药丸,清香之气顿觉满目。
只是浅观一眼。
众人便又信了几分,秦戮所言,怕绝非虚假,此乃真正之珍宝!
随之——
魏成脖子一扬,药丸便顺其食道经过中丹,没入下丹田。
只是片刻功夫,魏成体表便升腾一股热气,似是一只熟透的河虾,热息弥漫于肌肤之间。
“呼~”
待炙气流,如柱般喷吐。
魏成顿觉神清气爽,药效如长河入海般顺畅!
“早些年,魏某曾吃过一枚壮阳丹。”
“此丹乃最为常见的宝丹,却足足耗费白银一百二三十两有余,价值连城,有冲关之效。”
“而此木精丹,虽药效远不如壮阳丹。”
“但也有个十分之一的效力,若十枚相加,甚至隐隐高于壮阳丹,乃至略高一线。”
“细算下来,整体价格还要更划算些,当真是瑰宝!”
魏成称赞不绝。
转手便丢出一袋银锭,砸出“咚”的一声震响。
“一百两银子,我魏氏全要了!”
说罢——
魏成正欲上手拿丹,却被一旁楚河所阻。
“魏兄弟,还请稍等一二,若楚某记得没错。”
“秦医所言,乃价高者得。”
“你魏成已服用一枚,最多我们几家再让你魏家购得一枚,其余八枚,理应由我们剩余五家分配。”
“如此可好?”
言罢——
楚河不给魏成说话的机会,转头又道:
“我楚家,一枚木精丹,出十五两纹银,购得两枚。”
“其余,诸位自便。”
楚河扫视众人,拿出银两置于桌面。
挑了两枚木精丹,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纠缠的意思。
其余几家见此一幕。
也不惧魏成,纷纷掏钱求购,硬生生将十两银子一枚,给抬价到了十七八两银子一颗。
毕竟拢共就十枚。
单魏、楚两家,就分走了四枚,剩下六枚,则由他们其余四家分配,谁多谁少。
不免又费了一番口舌之争。
直至最后,十枚丹药,尽数被各家瓜分。
就连最弱的齐家,也是花费重金,虎口夺食般购得两枚,肉疼归肉疼,好东西自是得抢!
至此,此间事了。
各家纷纷离去,也不知是去尝试药效,亦或者去试图分解药理,图谋复刻丹方。
不过——
秦戮也不在乎,谁有这能耐,他也捏鼻子认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
各家就会涌现新的武者,到时格局也会随之改变,若如此,他秦戮也好浑水摸鱼。
到那时——
他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坚不可摧!
至于各家,往后是否还会对他起觊觎之心,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只要各家掌权,不是痴傻稚童,就理应不会如此,不仅如此,还得把他当祖宗供着才是。
大家共赢的局面,又何必争个死活。
纵观古今,有多少门阀世家,是因为控制不住贪念而亡的!
其中平衡,自是贯彻始终。
对此——
秦戮早已了然于胸。
若不是有此制衡,他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