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来村里的50多户一天都拜不完。
没事!第二天接着拜!
好不容易第二天拜完了,轮到别的族人来他家拜年了。
徐文俊恨不得毁灭算了,每天要见那么多人,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嘴也笑僵了。
可看到耶娘笑的那么开心,大兄阿妹也开心,自己必须开心起来啊!
于是,继续坚持自己稳重,懂事,孝顺,聪明的人设。。。
初五,徐文俊晨练回来就看见家里的独轮车上差不多堆满了各种山货,过年没喝的酒也绑在上面。
一家人穿的整整齐齐在等自己。
“快去擦干了穿衣服!”
阿娘不耐烦的叫道。
这不是平常的阿娘,好奇怪的感觉。
不对劲,老实点好。
匆匆穿好衣服,一身清爽。
阿娘瞟了一眼,不错,精神。
出发!
徐文俊落后两步,跟推着独轮车的阿耶一排:“阿耶,我阿娘怎么啦?”
阿耶轻咳了一下:“昨天晚上阿娘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睡好今天脾气就不好。”
阿耶也是遮遮掩掩的,有问题。
“我们去哪里?”
“县城。”
本来以为是有什么附近的人情世故要走走,没想到是去县城那么远,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去县城呀!
县城?
阿娘?
正月?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阿耶,是去外翁家吗?”
徐文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
“是去你阿娘的娘家,不是县城,是在县城南门附近。”
“阿耶,你当初怎么和阿娘成亲的和我说说呗,我觉得肯定有故事。”
徐云虎望着前面牵着月儿的妻子,似乎陷入了回忆。
“阿耶?阿耶!”
回过神的阿耶说道:“好,我同你说说。”
一个老套的日久生情的故事。
当年徐云虎来到县城做工,既没本事也没手艺,家里阿耶经常需要回家照顾,长期的工做不了,只得卖力气做点零工,运货,搬运,建房,农事等。
其中县城的一家布行就经常会请他做工。
赵氏出生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家里除了阿耶就是两个兄长。
没有娘教导的女子少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女红都没学过,家里三个男人又不会嘘寒问暖。
于是赵氏胆子也大,还未出阁就不想待在家里,自己找事做,到了县城里布行做事,就是经常请徐云虎的那家布行。
赵氏刚到布行很多事不熟悉又没后台经常挨骂,徐云虎偶尔一次看到便替她辩解了几句,自此赵氏放在了心上。
徐云虎每次来做工赵氏都会注意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觉得他让人有安全感,会照顾人。
后来知晓了他家的情况也不在意他穷,老实本分反而觉得他有责任感,人稳妥可靠。
久而久之熟悉了起来,会经常聊几句,直到有一次徐云虎同赵氏说明天做完事就要回家,短期内都不会来县城了。
赵氏这一个晚上没睡着,一颗芳心全在徐云虎身上,又到了成亲的年龄,家里逼迫的紧,思来想去鼓起勇气第二天主动跟徐云虎摊牌。
徐云虎没想到会有女人钟意自己,很是感动,他清楚自己家的条件恐怕找个相看的对象都难。
徐云虎在赵氏的怂恿下跟他阿耶求亲,赵家兴本来对自己女儿有人求亲很是高兴,结果一问这徐云虎家里情况,徐云虎也老实过头,如实告知。
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一口拒绝。
父女俩闹了起来,赵氏在家都敢出去做工,本身就不是软弱之人,吵吵闹闹逼的她阿耶丢了句以后死活与我无关。
赵氏便跟着徐云虎来到了徐家村,严格说起来没得到娘家的同意也算私奔了。
成亲前几年回过两次娘家,赵家兴还是不搭理,家里也是穷,近几年也就没回过。
“别听你阿耶的,是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我。”
阿娘有些气急败坏。
赵氏瞪了眼徐云虎:“你说这些干嘛?好好推你的车。”
赵家湾是离容县县城最近的一个村子,远远都能看见县城城墙。
走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眼看着要到了,赵氏越来越焦虑,两只手都拽在了一起。
徐文俊看出阿娘的紧张,牵过阿娘的手,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阿娘看着乖巧懂事的二郎,他阿耶看见了应该也会很喜欢吧,心中安定不少。
终于到了赵家,赵家住的砖瓦房是徐文俊没想到的,看来自己外祖父家条件在农村还算可以。
初五的赵家很是热闹,赵氏一进院子,就看到他二兄赵自立和一众女眷。
赵自立突然看见一家人进了自己家,定神一看视线停在赵氏身上。
“阿妹!你可回来了!”
赵氏顿时眼眶红了:”二兄!”
大嫂二嫂忙迎了上来,将一众人引进屋。
一阵寒暄问安过后,徐文俊兄妹三人安静的站在耶娘背后。
赵氏正打算开口问阿耶和大兄,就见一老者走了进来。
赵家兴已年近六旬,银发已生,满面皱纹。
几年未见,苍老许多的阿耶让赵氏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阿耶,女儿不孝!来看您了。”
赵家兴背着手走到上座,面色铁青也不言语。
二兄见有些冷场,立马说到:“阿耶,看阿妹给您送了酒孝敬您,还有好些山货,等会吃饭可要喝上两杯。”
赵家兴看到桌上堆的小山似的节礼有些意外。
“怎的?我家是吃不起不成?”
赵氏立马回道:“阿耶,前些年女儿不孝,没有条件好好孝敬您,今年家中境况好些,才敢过来看您。”
徐云虎跟着陪笑道:“是啊,往后会多来看望您老。快给外祖父磕头。”
后面一句自是对着三兄妹说的。
三人齐刷刷对着外祖父磕起头来。
赵家兴对着两口子虽是不悦,看着三兄妹脸上缓和多了,忙起身扶起。
外祖父上次见到徐文俊还是抱在怀里,月儿是第一次见。仔细端详三兄妹一番后对着赵氏说道。
“你随我进来。”
说着背着手走进了房间。
赵家兴年近三十才生下女儿,妻子更是因高龄产子而亡。
因此把女儿看的宝贵,从小少有拒绝,却不想女儿恃宠而骄,外出做事不说,成亲问题上丝毫不让,这些年来每每想起后悔不已。
赵氏等自己为人母后才体会到当初的任性伤害阿耶挺深,早些年回娘家几乎空手,虽然阿耶没个好脸色,但临走之时兄长总会塞些银子。
本就是好强心性,不想靠娘家接济,这几年也就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