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在房间内说话,大嫂带着几个女孩进了厨房做饭,二兄两口子陪着徐云虎在聊天。
徐云虎也将今年家里的变化说了出来,赵自立连连称奇,不时看向二郎表示赞赏。
赵氏有两位兄长,二兄赵自立在容县最大的醉仙楼做掌柜,他有两个女儿,分别十四,十三岁。
其妻秦氏生下小女儿后血崩之症伤及子脏,还好保住了性命,却再无生育能力,有两侄子的二兄也断绝了再娶之心。
大兄两子一女,其妻方氏。
长子年已十七,从小送进县里读书,没读出什么名堂,整日游手好闲,无奈家里出钱每年私塾混着。
要其成亲也不肯,称要找合心意之人,这正月初五说是同窗有约,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二女今年十五,正在相看,平时带着二房两个妹妹在家做些女红贴补家用。
三子今年十三,蒙学过后不愿意再学,随着做掌柜的二叔在酒楼跑堂,小小年纪很是机灵,对其游手好闲的大兄很是不满。
隐约听着房间里面传出抽泣之声,过了好一会房门才打开,赵家兴走了出来,精神了不少,眉眼间的抑郁之气尽散。
赵氏紧随其后擦拭着眼角,却是脸上带笑,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两父女已经冰释前嫌。
厅中的众人不由得舒了口气,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
等饭菜摆上桌之时,赵氏的大兄赵自安也回来了,又是一阵寒暄。
几个男人都添了酒,未见过徐云虎喝酒,今天在岳家喝的比较主动,喝了几碗后满面红光,说话也放的开了,大嗓门不停劝酒。
赵自安刚回不久,看的出有些心神不宁,毕竟三妹全家今天来了,坚持陪着,放声大笑中眉头也没尽展。
赵氏心细看出来赵自安心绪不宁。
“大兄,是否有什么事?”
赵自安本不欲说,可能是喝了点酒,便道了出来。
赵自安在容县做牙人,平时靠帮人介绍买卖,房屋租售等抽个佣钱,赚的是个信息费,做了二三十年也颇有些名声。
年前县城里的一位大商人托他找了套房子,也颇顺利,没看几套就成交了,佣金也拿到了手。
本来以为此事也就完结,没想这房子商人修整一番住了进去,当天半夜大门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又没人,以为是顽童恶作剧,没放心上。
结果后来每天如此,商人一家给吓的不轻。
更诡异的是半夜院子里又开始不时传出老头的咳嗽声,大起胆子也找不到人。
每天半夜敲门,院内咳嗽,闹的家里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商人一家都怀疑是买到了不干净的屋子,叫了赵自安去问询。
他自是不信,等晚上自己亲历了一次也是吓的不轻,商人便欲退房子。
可文书已签,原房主一口否认不干净,还说是商人自己带过来的,反称是对方讹诈。
这商人也不敢住了,要去衙门告赵自安和原房主欺诈。
赵自安无法,原房主买卖两清,可他一个牙人没尽责多少难脱干系,即使赔偿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接手下房子。
就算运气好能判他无罪,名声上也是一个打击,以后牙人这行也不好混了。
更何况对方大商人家大业大,要惩治他自有办法。
还好临近过年衙门也休息了,这期间赵自安想了很多办法。
道士也请了,和尚也请了,道听途说的各种法子也用了,钱花出去不少,作用一点也没。
这眼看着衙门要上衙,赵自安每日寝食难安。
赵自安说完一碗酒一干而净,放下酒碗叹了口气。
赵家兴劝儿子:“早跟你说了李县令也不是昏庸之人,此事也判不到你身上。”
这话说的的只能是宽心之言。
赵家为了此事这个年也是过的不安心,如一剑悬于头顶,这个春节都没走动。
徐云虎两口子听了也觉得荒谬,从未听说过这等事,赵氏不由急得手足无措。
“不说这个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阿耶说的对,也判不到我身上,难得你们一家人今天过来,大过年的别乱了心情。”
赵自安强颜一笑,添上一碗酒端了起来向妹夫示意。
徐文俊心里早就在思索,这不就是以前影视作品里经常看到的装神弄鬼,都是伴随着阴谋算计,没想到现在遇到真事了。
于是开口说道:“大舅,这事绝非房子不干净,而是有人装神弄鬼。”
赵自安一听,碗都没放下:“怎么说?”
赵氏一喜,看来老神仙这事情教过二郎,心中宽慰不少。
“这半夜敲门其实很简单,是有人在大门上涂抹了黄鳝血,这黄鳝血独有的腥味时间久了只有蝙蝠和狗还闻的到,又对其甚是不喜,所以会引得蝙蝠撞门,犬吠不止。”
“蝙蝠昼伏夜出,半夜撞门又飞走,自是开门看不到人。”
赵自安一拍大腿:“哎呀!确是如此,这商人没养狗,却经常有狗对着他家狂吠,我刚刚都没说这事。”
这话令人很是相信,外甥都能说出狗吠之事。
徐文俊接着说道:“至于这半夜咳嗽,也很简单,应该是院里有刺猬,有人喂了糖水给刺猬,刺猬便会发出像人咳嗽的声音。”
“院里阴湿的地方找找,应该找的到刺猬洞。”
赵自安嗖的站起身来:“我这就去验证下!”
便欲向外走去,急不可耐。
“大舅稍等,听我一言。”
赵自安忙停住:“好外甥快说!快说!”
“此事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这商人,目的不言而喻,他房子是修整后再住进去的,才方便抹上鳝鱼血,他应该会清楚何人在算计他。”
“好,我这就叫上他一起去验证!”
说着已经等不及了,向外走去。
“听你娘说你聪慧,主意多,果然如此。”
赵家兴有此外孙,替女儿感到骄傲。
赵家人此时看徐文俊也是眼内异彩连连,钦佩的神情浮现脸上。
“外祖父谬赞了,希望此事如我猜测吧。”
徐文俊一脸淡然,有装逼之嫌。
本来打算吃完饭坐一会就要回去的,但赵氏牵挂此事,欲等到大兄回来之后再看。
下午的气氛就更热烈了,赵家人对徐文俊所做之事很感兴趣,反复追问着细节。
赵氏那必然配合,结合月儿的爆料,把二郎的底细都抛了个底朝天。
众人不禁感慨,二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徐家这是多亏了二郎,要不何时才能翻身。
下午临近晚饭之时,赵自安大步流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