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便考了些四书五经的基本内容,徐文俊一一回答出来,于是再加大难度,比较偏门的字句徐文俊也是应答如流。
直到问及注释理解有关,四书还好,有关五经徐文俊就磕磕绊绊了,独孤月也对徐文俊的学识有了基本了解。
“这两年都无人对出你的五字对,不知道你自己这两年可又有下联?”
突然,萧宁开口问道,他比较喜欢对子,看到后默默在心里思考,终是未有良对。
萧宁从徐文俊进来还没说过话,此时问起李县令马上介绍道。
“这位萧宁萧公子乃独孤公的关门弟子。”
徐文俊虽愣神了一下,反应过来马上回道。
“见过萧公子,这两年也确实又想到一个下联。”
“快说与我听听!”
萧宁有些急切。
“是,萧公子,请指教。”
“烟锁池塘柳,灯深村寺钟 。”
距离不归楼开业两年,这两年无人对出此五字对,今日徐文俊再度抛出一下联。
“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 。”
“烟锁池塘柳,灯深村寺钟 。”
萧宁念叨出声。
“小兄弟果然心思敏捷,这五行要对上,我想了一下要对出也是极难,无怪乎两年没人对出,而你居然能对出两联。”
萧宁在才华上很少有让他信服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独孤月关门弟子,现在面前这小小少年居然有此天赋。
不喝酒吃饭就快了,李县令将独孤公送走后特意返回找徐文俊聊聊。
“这独孤公你可听说过?”
李县令问道。
“学生未曾听闻过。”
徐文俊回答。
“独孤月,永安县公,银青光禄大夫,致仕已经有五年了。”
徐文俊大惊,本以为是因为对方地位高尊称为公,没想到真是位县公。
李县令继续说道。
“这独孤公当年先帝在位时就任黄门侍郎,封永安县子,是可以出入禁中的近侍之臣,为先皇监督尚书事,与皇室关系极好。”
“本朝安元帝上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仅封了独孤公员外散骑侍郎,弘文馆学士这样可有可无的官职,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独孤公才致仕,陛下再晋封他为永安县公。”
“但不可怀疑的是他跟皇室关系极好,刚刚他那位关门弟子,虽没介绍,可是姓萧啊。”
“独孤公历经两朝,门生故吏众多,即使现在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再就是他在文人中名声极好,一手书法继承了二王风格,当世提起书法大家必有他的位置,其书法风格平和圆融,蕴含冲和之美,是本朝着名的鸿儒之一。”
李县令接着说出独孤月为何来这容县,和已经邀请他参加文会的事情。
“这次文会,府城、周边都有大量文人学子过来参加,你要好好把握,可懂我的意思?”
“学生清楚,此乃扬名的好机会,我定要好好把握。”
徐文俊说的斩钉截铁,他清楚在容县的名声再大现在也没什么用了,要扬名天下现在才是第一步。
“扬名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你想要在学问上有所精进,在容县能学到的已经不多了,你在容县再沉淀几年,去参加科举能考上名次也不会很高。”
“想要拿到更好的名次还是要去府城,那里有更好的经学博士,更多的大儒。”
“可惜独孤公已经收了关门弟子,要不然你拜在他名下是有希望的,能拜在他名下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府学,你自己去考当然行,但眼前这个机会如能得到独孤公赏识,由他推荐进府学最合适。”
李县令是真心为了徐文俊着想,不说他为容县创造出来的价值,这两年看着徐文俊成长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子侄般,徐文俊也对他十分尊敬,换做两年前他不会建议徐文俊去府学。
“文俊省得,多谢李县令指点迷津。”
徐文俊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是打算安心在容县,觉得自己能够科举了再直接参加科举。
现在这番话点醒了他,是应该出去闯闯了,不能闭门造车,进入府学才是最合适的,现在学问上也确实遇到了瓶颈。
回到王氏府邸的二人也在讨论徐文俊。
“萧宁,你觉得此子如何?”
独孤月问道。
“学问倒是一般般,不过他这般年纪有此学识当得起神童二字,十一岁能熟练四书五经的我没见过。”
“但是从这五字对看的他出才思敏捷,如若这是他自己作出,想必做出其他佳作也只是时间问题,他日定能扬名天下。”
萧宁很看好徐文俊。
“跟老夫想的差不多,观其少年老成的作态,心性不错,能进入仕途也必有一番作为。”
“只是希望他不要走偏了,保持赤子之心进入仕途,莫要被身外之物影响,需要有人给他时刻指导方向啊!”
独孤月猜测的是徐文俊的仕途。
第二日,李县令就派人通知现在已经到了容县的学子大儒举办文会之事。
聚贤客栈,容县最大的客栈。
几名庭州来的学子正在议论文会之事。
“真是好运啊!没想到来这偏远小县居然能遇到独孤公参加文会。”
“即使在府城也见不到他老人家,来到这里居然见到了,可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哈哈。”
“我还邀请了明济兄来容县,他不愿来,看我回去了告知他,他不得后悔死。”
坐在窗边的一位青衫学子双目炯炯,眼神里流露出兴奋,一开口却是讥讽味十足。
“你们还是赶紧考虑下自己有没有作品能够入独孤公的眼吧,虽说这容县文风贫瘠,但不少本地和附近的大儒知道独孤公也在,定会出手。”
“展鹏兄自然不用担心,你在府学这等精英荟萃的地方,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何况现在来到了这小小容县。”
坐他对面的灰衣学子说道,眼中也流露出几分骄傲。
先前说话的青衫学子名叫陈万冲,字展鹏,在府学确实成绩不错。
“宏文兄,不必如此,每次月考你可不输于我,更何况我知道你最近写了首《清平赋》,很得博士的夸赞,想必此时拿出定能让独孤公多看一眼。”
陈万冲习惯了对方的阴阳怪气,反而一句话揭穿了对方的老底。
灰衣学子名叫白玉林,字宏文。也是府学一名成绩不错的学子。
几人自府城相携而来参加佛会,却不想竟然遇到在府城都难遇到的独孤公参加文会。
能得到独孤公一句夸赞,在科举时也会让考官高看一眼。
陈万冲有些担心,继续说道。
“就怕我俩都入不了独孤公的眼,这些大儒必定会有佳作献上。”
白玉林却是信心十足,满不在乎的说道。
“无妨,这些大儒们不过是为了在独孤公面前留个眼缘,交谈几句,他们不用科举,为的就是哪天起伏之时能提一嘴独孤公。”
“更何况就算与这些大儒比较,展鹏兄你就没有信心吗?”
此言一出,满满的嘲讽之意气的陈万冲不说话了。
此时旁边的一位学子小声说道。
“听说这容县还有位神童,八岁成诗,很是了得,容县人都相信他定能在文会上大放光彩。”
“神童?!”
两人听到后嗤之以鼻,齐齐说道。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