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丙气势汹汹,目标明确,直往兵器房走。
谢怀瑾跟在他们身后,冷冷地笑了。
他挡在紧锁的房门前,理了理衣袖,“赵大人真要进去?”
“别废话,快滚开。”东西就在里面了,赵丙兴奋癫狂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似乎透过这扇门,看到了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赵丙和林尚书都谈好了,事成之后不仅给他黄金万两,还让他当漕运副使,这可是份肥得流油的差事啊。
他狂热地想,只要推开这扇门,他就有权有势,金钱满屋,大周所有的美娇娘任他挑选,他都看好了,谢家二小姐谢明仪就不错,京城第一才女,配他刚刚好。
赵云使劲推搡着谢怀瑾,却没有推动,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却意外的有劲。
“有来无往,非礼也。”谢怀瑾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在我这里没有搜到,也让我查查赵大人的院子,如何?”
“你这不可能没有!”眼看钱途就在面前,急慌了眼的赵丙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但他也不在意,“若是没有再说。”
谢怀瑾还是纹丝不动。
赵丙气急了,怒吼,“如果你这里没有,本将那随便搜!”
“好,赵大人可记住了。”谢怀瑾退到一旁。
门锁死了,赵丙打不开,手下的人跑去找钥匙,他却等不及了。
“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废物!”
赵丙后退一步,一脚踢开了兵器房的门,迈开步子就往里冲。
他看向角落的那几个大箱子,眼睛泛光,悠悠走到那里,语气欠扁,“哟,看看谢小儿在这里藏了什么?”
赵丙直勾勾看着谢怀瑾,自信极了,随手就打开了一个箱子。
“在兵器房里的还能是什么呢,只是箭而已。”谢怀瑾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
赵丙哈哈大笑,他随手拿起一支,“是箭,但是是……”他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手中的箭。
“是大周的箭,怎么,赵大人被自家的箭吓住了吗?”谢怀瑾信步走来。
“不可能!”赵丙喃喃说道。
他扒拉着箱子里的箭,一只只看过去,都不是,都没有。
他又把剩下的几个大箱子一一掀开了,粗暴地翻找着。
“赵大人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谢怀瑾嬉笑道,眼神却是如寒冬一般。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赵丙讪讪说道:“哈,怕是有人故意匿名陷害你啊,本将这就回去查明你的清白。”
东西好端端的怎么会不翼而飞呢,真是邪了门了,难道是,林尚书戏耍他!
赵丙气得直喘粗气,林尚书如果不给他一个解释,看他不把这个糟老头套进麻袋,狠狠揍一顿。
“赵大人,其他地方不看了吗?”谢怀瑾提醒道。
赵丙眼睛一亮,刚刚在别处搜查的手下却朝他摇摇头。
赵丙挥了挥手提示收队,他正要离开,谢怀瑾却拦住了他。
谢怀瑾掏了掏耳朵,“赵大人之前说过,在我这里找不到东西,就大喊三声什么来着?”
赵丙凶神恶煞,“谢小子当真要跟本将撕破脸么?”
谢怀瑾修长的右手轻轻一抬,“请。”
他也不怕得罪人,反正一会赵丙还有得哭。
赵丙恶狠狠地放话,“你死定了。”
他趁人不注意,快速出拳,想要袭击谢怀瑾。
“欺负老子的人还没出世呢!”
谢怀瑾握住赵丙的手腕,四两拨千斤,把赵丙的手往后一扭,黑色的锦靴重重踩在赵丙背上。
“啊!”赵丙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赵大人,说不说?嗯?”谢怀瑾手上慢慢使劲。
赵丙痛极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踩在他的背上,还挣脱不得,在一众手下丢尽了脸面,极度耻辱。
打又打不过,赵丙只能不甘地照做。
“我赵丙是阴险狡诈无耻至极的赖皮走狗。”
“大声点,堂堂赵大人,就这?”对于要谋害谢家的人,谢怀瑾从不手软,若不是绵绵,他就又落入贼人手里了。
赵丙的眼睛像毒蛇一般狠狠盯着谢怀瑾,随后,他闭起双眼,大声地喊了两遍。
“这可以了吧。”赵丙狠得咬碎了牙。
“不错。”谢怀瑾放开了他。
赵丙狼狈地起身,什么话也不说了,直往外走,狠不得把谢怀瑾剥筋拆骨,生啖其血肉。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你还想干什么?”赵丙红着眼,一字一字地挤出来。
“轮到我搜查你的院子了。”谢怀瑾抽出腰上的剑,拔了赵丙一撮头发,放在剑刃上,轻轻一次,发丝拦腰齐断。
赵丙:这小子竟恐怖如斯。
他捂着发疼的头皮,沉默地屈服了。
打又打不过,只能丢丢脸这样子了。
“我们走。”谢怀瑾挥挥手,他手下的金吾卫瞬间昂首挺胸起来,一群人气势高昂往赵丙管辖的院房走去。
谢绵绵他们仨也在,谢绵绵一脸兴奋,七皇子悠闲得像是在看一出好戏,李公公只一味苦着一张脸。
赵丙再怎么一根筋也想到不对劲了,他和林尚书合作了这么久,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林尚书怎么会布下这么个局来戏耍他。
赵丙望着从一开始就不在他掌控之中的谢怀瑾,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后背一阵发凉,他望着不远处自己的卫院,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怎么回事?”是萧将军的声音。
谢怀瑾朝来人拱拱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萧将军。
萧将军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他不禁望向谢怀瑾,暗中感慨,赵丙武功可不俗,一身狠劲打趴过许多人,谢怀瑾少年可畏啊。
他摇摇头,不服老都不行了。
“你就不怕得罪了赵丙?”
赵丙官衔可比谢怀瑾要高两级,这等乌龙,一般人就当没这回事了,谢怀瑾却抓着不放,日后少年怕是有好苦头吃了。
好不容易有个好苗子,萧将军不想他陨落了。
可谢怀瑾却是摇摇头,赵丙没活路了,他不怕。
萧将军望着少年正直坚毅的眼神,有些出神,仿佛透过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到了曾经嫉恶如仇的自己。
“罢了,你去吧。”萧将军摆摆手,就当替从前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