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望去,只见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小猴子。
它手里握着那只装满银钱的锦袋,正蹲在一张椅子上,歪头看着他。
黑衣人一惊,一个箭步冲过去,手指作出鹰爪,就要抓它。
可是金丝猴灵巧一跳,就从他的胳肢窝底下穿过去了。
黑衣人手一个扑空,没收住力,往前踉跄了一下。
“噗嗤!”是另一个人没忍住,发出了笑声,只是声音似有重叠,不过房间里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是谢绵绵,她还是趴在门缝底下往里观察着战况,一手撑着地,一手捂住嘴里的笑声。
金丝猴好厉害呀,轻功了得。
黑衣人恼羞成怒,“笑你爷的,快过来抓住这个该死的小畜生。”
于是两个身高体壮的大男人张开手臂,一前一后围住了小小的金丝猴。
金丝猴刚刚是从窗户翻进来的,明明已经拿到了锦袋,但是它还不舍得走。
嘿嘿,真好玩,两脚兽陪它玩抓迷藏呢。
黑衣人围了过来,抢先发难,双手扑过去,却又是一空,另一人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对待起来。
于是两个魁梧黑金刚大战小小金丝猴便开始了,两个略有武功的男人动起手来极快,可是金丝猴比他们更快!
在小猴子眼中,这两人要比它平时耍杂的竹笼慢上许多。
于是金丝猴在他们的围攻下,上蹿下跳,很是灵活,连一根猴毛都没有被碰到。
“啊!”不知道这是两人第几次碰到头了,他们捂着头,喘着粗气,对视一眼,停了下来。
金丝猴不明所以,挠挠头,两脚兽真弱啊。
黑衣人背对着金丝猴,竟开始小步地往它挪去,距离差不多了,他猛的一个转身,双手狠狠掐住了小猴子的脖子。
“吱吱吱!”金丝猴被抓个正着,吓得尖叫起来。
看着被高高举起的小猴子,谢绵绵心里暗叫不好,一骨碌站起来,观察着房门之间的门栓。
发现是用一根木棍锁住的,于是小孩拿出刚刚那个神秘女子送给她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插进去,拨动着门栓。
一旁的嬷嬷看得是冷汗直流,不好了,发现小主子干坏事是上前阻止,还是假装看不到好呢。
只沉默了一息,嬷嬷抽出发髻上的银簪走上前去,“让老奴来吧,老奴的簪子细。”
小主子这么做,定是有她的道理,老奴只负责盲从。
房间内,被抓住的金丝猴慢慢冷静下来,它一边挥舞着爪子,一边龇牙朝黑衣人的手狠狠咬去。
“啊!”黑衣人吃痛的松了手。
金丝猴顺势跳上了他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抓扯着手里的头发,随后跳上了窗台。
意识到猴子可能随时会走,黑衣人不敢走近,生硬地低下语气,“小畜生,啊不,小猴子,你过来呀,只要把你手里的袋子还给我,我就给你一座香蕉山怎么样?”
闻言,金丝猴歪了歪脑袋,似乎听进去了。
发现有戏,黑衣人补充道:“我们主上还能封你当大王呢,鼎鼎大名香蕉王,不错吧。”
哼,等老子抓到你,定要将你这小畜生煎皮拆骨。
只见金丝猴把握着锦袋的那只手伸出窗户,在黑衣人的破口大骂声中,松开了手,锦袋随风向河里飘去。
随后金丝猴灵活一跳,不见了踪迹。
只留下黑衣人捏着窗户往河水里看,崩溃道:“这下全完了,破坏了主上的大计事小,老子的命快完了事大啊。”
看到金丝猴逃脱了,谢绵绵赶紧拉着还在跟门栓奋斗的嬷嬷也逃了。
二层南甲板上,谢明仪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直到出来透气的人都回去了,这里只剩她一个人,可那约她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谢明仪兀自摇了摇头,正准备回去。
这时,从暗处走出来了一个人。
谢明仪警惕地望着来人,那人一步步不紧不慢朝她走来,露出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是三殿下将我约出来的?”
“明仪,本宫只是太想见你了,你别怪本宫。”三皇子眉眼深情地望着她。
谢明仪几乎快要作呕了,将她几个好友的笔迹杂糅在一起,让她感觉熟悉放松警惕,再利用谢怀瑾把她骗出来,真是好计谋,刚好抓住了自己的软肋,可是何必呢?
“三殿下,你有这种心力,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来找我作甚呢?”
谢明仪悄悄把手伸进了衣袖中,紧紧握着手中之物,“还有,烦请唤我谢二小姐,多谢。”
“本宫后悔了,明仪,本宫很怀念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日子,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他爷的,他已经受够了林若雪那个疯女人了,容貌才情处处都不及谢明仪,若是他之前早些拿下谢明仪就好了。
三皇子痴痴地望着栏杆前的美丽女子,林若雪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只有像谢明仪这种清纯善良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他心里那个悔不当初啊。
谢明仪皮笑肉不笑,“三殿下说笑了,我们哪有什么从前,没有开始过的事情,哪来的怀念呢?”
她之前确实会想起三皇子跟她的高谈阔论,觉得他跟自己的观念很契合,若不是他们撕破脸了,谢明仪会认为他们可以成为笔友。
可惜,她之后竟发现,三皇子跟自己所说的话,全部都是来自于一本叫愚记的书籍。
他暗地里背诵下来,竟用于欺骗自己,谢明仪觉得自己隐隐有些反胃。
三皇子慢慢走上前来,嘴里还说着,“本宫真的很心悦你,你再等等本宫,本宫向你承诺,以后会迎娶你当正妃。”
三皇子暗中叹了一口气,谢明仪这话分明就是在意之前的事情,还在嘴硬呢,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也该松口了吧。
想到自己下个月就要跟林若雪成亲了,他深情款款地说:“本宫绝对不会碰她的,本宫以后只会有你一人,你就是唯一。”怎么样,这殊荣够大了吧。
谢明仪顿感炸裂,那之前你们在宴会途中,这样那样算什么,她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自信,凭他空空如也的脑袋,眼下可以当大铁锤的青影,还是脚下飘忽像软脚蟹一样的步伐呢。
三皇子开始步步向她逼近,谢明仪慢慢后退,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是一只特制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