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妻子第一次主动亲吻自己。
谢临渊不敢动,努力平复着起伏的胸膛。
他觉得温舒晚这个举措可爱极了,心里生出一股欲望,想要把妻子狠狠抱进怀里揉搓一番。
但,只是心里想想罢了,不想吓到她。
日后谢临渊都不敢睡太熟,以免妻子又偷袭自己,而他还不知道,那也太亏了。
不过短短一息,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便离开了。
谢临渊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接着传来瓷碗碰撞木托盘的声音,应该是妻子捡起了刚刚被他吓得掉落在地的物件。
可是久久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谢临渊闭着眼,不知不觉进入了半昏睡的状态。
一个温热的柔软触感停在他的喉结上。
谢临渊轰的一下红温了,像妻子煮茶时那咕噜咕噜沸腾的热气,喉结滚了滚。
察觉到谢临渊的动作,温舒晚惊呼一声,吓得直起身,转身就要逃走。
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拉住,一拽,温舒晚跌落在男人的大腿上,她单手微微撑着谢临渊的胸膛。
温舒晚咬着唇,垂下眼眸,声音微不可闻,“夫君……”
第一次做坏事就被逮到了。
结实的手臂牢牢圈住妻子的细腰,另一只手抵在她纤细的脖子后,缓慢压向自己,不容拒绝。
这对小夫妻心里都有着各自的小欢喜。
夜幕慢慢降临,最后一抹残阳隐没在灰蓝的天际,家家户户的上空飘荡着鲜香的饭菜味。
晚食过后,谢明仪坐在木桌旁,手里还拿着那本愚记,她望着在逗小狼崽的谢绵绵,眸中闪过疑惑。
“绵绵,你这发髻似乎跟早上的不一样啊,而且,怎么回来还多了一个小簪子?”
谢绵绵正小小一只蹲在地上,对着两步之外的小狼崽,轻轻拍着双手,嘴里还不停鼓励着,“来,快过来绵绵这里,你可以的!”
小狼崽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便吧唧摊在地上,嘤嘤嘤地叫。
黑狼跟巨蟒都蹲守在一旁,认真地盯着,似乎背上了身为人父的责任感。
谢绵绵站起身,把狼崽捞进怀里。
“二姐,是不是很好看!”
小孩黏在二姐身边,把后脑勺怼到谢明仪跟前,摇晃着她头上叮叮当当的发饰。
“是绵绵不小心把二姐扎的头发弄乱了,七皇子人好,重新给绵绵扎的。”
谢明仪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小孩软白的额头,“你呀,人家小皇子都不一定会自己束发呢,小麻烦精。”
“才不是呢,绵绵今天又干了一件大事!”小孩语气骄傲。
“嗯?”
望着谢明仪忽然犀利起来的眼神,小孩原本挺起的小胸膛又蔫下去了,也不敢待在二姐身边了。
哒哒哒地小跑到谢明仪看不见的小角落,在一盏明亮的纱灯后躲着。
谢绵绵忽然想起七皇子送给她的簪子,还没有看过呢,于是小手伸向脑后,摸索着,一点点把簪子拔了出来。
到底会是怎样的呢?小孩好奇。
还没有看清原貌,谢绵绵余光便瞥到了一抹金黄。
等看到簪子全貌的时候,小孩半张着嘴巴,惊喜地叫出了声,眼睛铮亮。
这是一只由黄金打造而成的发簪,上面停着一只精致的蝴蝶。
谢绵绵认真观察着,发现蝴蝶是由无数张黄金薄片弯折起来,拼合而成的,细节很巧妙。
属于金属的冷硬线条却组合成了一只美丽标致的完美蝴蝶,每个部位都可以活动,特别是那双翅膀。
小孩轻轻晃动着簪子,这只冰冷的金属蝴蝶展翅翻飞,竟像是活了一样,栩栩如生。
纱灯上的烛光照在蝴蝶上,反射着璀璨金黄的光,迷了谢绵绵的眼睛。
小孩兴奋地双手高高举着蝴蝶,在房间里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蝴蝶,飞飞咯!”
一旁的谢明仪放下书,无奈地摇着头,“小心别摔了,热水应该放好了,绵绵快去沐浴。”
谢绵绵嘴里应答着,然后跑到梳妆台前,打开自己专属的匣子,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大家送她的首饰。
这是小孩的百宝箱。
谢绵绵珍重地把发簪放在最上面,离开前,蝴蝶的翅膀仍微微颤动着。
浴房内,小孩被嬷嬷牵去里间洗漱,谢明仪拿过小孩今日穿的外衫,翻动着,把谢绵绵藏在衣服里的糕点玩具都拿出来。
她忽然捏到一个东西,拎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张皱巴巴的纸。
谢明仪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她用指腹揉着太阳穴,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绵绵,信,三皇子。
原本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
谢明仪不信邪地展开纸张,只一眼,便愣住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所以,三皇子的机密信件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孩的怀里。
想起谢绵绵说的干了大事,谢明仪攥紧了纸张,不紧不慢走进里间。
“二姐,你也来洗澡哇!啊!”
光着的小孩被谢明仪摁住,狠狠挠了一番痒痒。
谢绵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鹅笑,一边求饶,“绵绵再也不敢了,哈!”
谢明仪无奈地停下了手,她可算是知道小孩的德行,每次都是这次认错,下次还敢。
她抹开小孩笑出的泪,揣着纸张,去找父亲了。
书房里,灯火通明。
谢父捏着信纸,上面短短的几句话,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叹息道:“三皇子想插手运河的事。”
近段时间京运河的中游闸门在修建,因为地势高,落差大,闸门建造难度极大,所需钱财也多。
“我一直在忙此事,工部、户部、礼部吵得不可开交,人人都想来插上一脚。”
谢父疲惫地揉着鼻梁,“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便罢了,最要紧的是,工匠们迟迟未能商讨出闸锁的建造图纸。”
“闸锁?”
谢父点点头,为女儿解答,“此处闸门位置重要,需做好防盗以及防破坏的机关,那些老头子是日日夜夜地吵,也没见能给老夫提上有用的图纸来。”
见父亲如此忧心,谢明仪想到了一个人,贺川,此人极其精通机关,说不定会有巧思。
但是她不想贸贸然给父亲一个虚假的希望,还是,去找贺川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