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协议后,方漾指挥着青山给卫起脱裤子,治病。
方漾找了一个干净的碗,将一半火灵芝捣碎,让青山帮忙涂在双腿伤口处,另一半火灵芝直接让卫起吃了。
“愣着干什么呢?赶紧脱呀!”方漾火灵芝都捣碎好了,这两人还在这磨叽。
“小侯爷,您就脱了吧。这伤口感染都蔓延至膝盖以上了。”青山在一旁劝着。
这是他主子,他也不能直接上手扒呀。
方漾放下碗,跪在地上,上来就要扒卫起的裤子,“你松手!”
“嫂嫂,你转过身去,我自己脱。”卫起拽着裤子,低着头,脸都红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长嫂如母。我比你大,还嫁给了你哥哥,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你再扭捏天都亮了,现在咱们的脖子上还架着刀呢!争分夺秒懂不懂!”
青山在一旁看着两人,笑出声。这小侯爷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往常在这华京,谁敢扒他的裤子!估计那人的祖宗八辈都要倒霉了。
卫起,在这华京一众的世家公子里,最是潇洒肆意。家世显赫有父兄撑腰,让他不高兴了能动手绝不费口舌。就连那皇帝老儿,都甚是喜欢他。
不过世事难料。
镇国侯府这么大的变故,希望小侯爷可以挺过去。
脱了裤子,方漾和青山一人一边往伤口上涂抹火灵芝,然后看着剩余的半块儿被卫起吃掉咽了。青山有些好奇,“小侯爷,这火灵芝什么味道?”
卫起就知道赶紧吃了,没品尝什么味道。
青山和方漾就这样呆在卫起身边,看着伤口,“世子妃,这火灵芝是这么用吗?”
“我哪儿知道?”方漾确实不知道怎么用,药物,要么吃下去,要么涂抹伤口处,还能怎么用。这个时候,也不能出去找个人问呀。
三个人忐忑的等着,一刻钟后,奇迹依旧发生了。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快速的愈合,青山被吓得以为见到了鬼。
要不是府外有锦影卫把守,他非得跳上房顶欢呼不可。
“我的老天爷!这,这也太神奇了,真的痊愈了。”青山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伤口处,被方漾打掉“别摸,这还没愈合好呢。”
“是,是。侯爷,您用内力运功一下试试,看解毒了吗?”青山提醒道。
卫起开始运功,两人就坐在地上陪着他。
这次的时间比较长,半个时辰后,卫起睁开眼睛,终于笑了:“毒解了。”
方漾和青山喜极而泣,三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腿上的伤口处已经长了新肉愈合,现在毒已解,腿彻底好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刚刚卫起试过了,外伤虽然好了,但双腿还是没有感觉。
失去知觉,就不能站起来。但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卫起的命,救回来之后,三人立马开始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怎么留得青山。
最终,卫起决定,交出卫家兵符和卫家在北方的全部势力。
“都交出去,皇帝会不会全部灭口?”方漾担心那皇帝老儿会斩草除根。
“目前来看,他暂时还不会动。北狄一直对大燕蠢蠢欲动,现在大燕可以用的兵力中,只有卫家军和卫家在北方的势力可以抗衡北狄。这是卫家这么多年训练出来的,一时在大燕找不到第二个。”
“他既想削了卫家,但最终还是要靠卫家才能保住大燕的江山。”卫起分析着十分肯定。
方漾瞧着卫起,不愧是将门世家,这才十四岁就已经这样崭露头角。这要是再过几年,那皇帝老儿还真不是卫起的对手。
所以,才要将卫起斩杀在摇篮里。
其实方漾刚刚跟他约定的三个条件,她知道,卫起将来一定可以做到。因为上一世卫起最后可是摄政王,和沈从诚的内阁大学士,文沈武卫,两人一起开创新朝辅佐新君。
所以这一世,方漾相信,卫起依然可以做到。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交,才会让皇帝认为卫起是忠心的,是没有能力反抗的,是他可以拿捏得。”方漾提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交出去容易,但是要想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去,让他撤了对卫起的杀心,撤了对卫家军的杀心,才是重中之重。
“做戏,做一场戏。”方漾不停地踱步,小脑瓜子飞速运转,要怎么做这场戏。
“青山,父亲书房的正北方的那面墙,凿开,将里面的匕首拿出来。”卫起应该是想到要怎么做了。一会功夫,青山将一把带有紫色宝石的匕首,递给小侯爷。
“这把匕首,是当今皇帝登基前赐给我父亲的,名叫掩日。他跟我父亲说,如果日后他们李家有违誓言,辜负苍生百姓,卫家可持此匕首斩杀皇家,卫苍生百姓做主。我父亲替他打下天下,助他登基,父亲还尝尝提起他们年少时的过往。”卫起说到这里不禁红着眼眶,叹息着、
年少的情谊,最终败给了猜忌和权利。
“那皇帝老儿不守信诺,有违誓言,就该杀了。”青山一想起老侯爷,就觉得皇帝罪该万死。
“我亲自带着这把匕首,去见他,当面将他索要给他。”卫起说出自己的想法。
“杀人诛心,好招,够损。”方漾冲着卫起竖起大拇指,“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嫂嫂,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是你父兄死的第几天?”
“第五天。”卫起哽咽地说道。
“好,头七那天,将老侯爷和卫世子,连同这一整院的仆人,点火,烧尸体。”方漾开口道。
卫起和青山都傻眼了,烧尸体。
尤其是卫起,全身竖起刺立马拒绝:“不可能,我父兄必须入土为安。”
方漾知道,这是在古代,除了染上瘟病才会烧尸体,正常死亡都必须入土安葬,以求死去的家人可以安息。方漾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胆大,不符常理,甚至有违礼法。
“但卫起,只有这样,皇城里的人才能看到镇国侯府冲上云霄的黑烟,知道那被斩杀的卫府二百多条人命还没有安息,他才会愧疚,会难安。他年少的兄弟,就算死都不能安息。他如何对这卫府唯一的遗孀下手!”
“小侯爷,自古圣心难猜,我们必须一击即中,只能成功,没有退路。”方漾看着弯腰痛哭的卫起,知道这个十四岁的孩子,心里正在做着很大的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