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爱妃好生歇息,朕先走了。”皇帝说罢转身离开。
“臣妾恭送皇上。”高贵妃将身体朝向殿门方向。
“起驾太极宫——”声音渐行渐远。
殿内又恢复安静。
宁妃瞬间止住了哽咽抬手拭泪,哀戚悲痛的脸上隐约浮现丝丝笑意。
“妹妹可不要再哭了,身子要紧啊。”高贵妃站起身来一脸担忧走上前。
“妹妹才请来太医,姐姐便带着皇上来看望妹妹,妹妹多谢姐姐挂心。”
高贵妃掩唇轻笑:“妹妹错怪姐姐了,皇上方才见到妹妹的那般措辞,姐姐和妹妹一样,都是第一次听见。”
宁妃愣怔一瞬,旋即体会了高贵妃话中意思。
“竟是如此,那妹妹错怪姐姐了。”宁妃含笑对着高贵妃微微福身。
“妹妹明白了便好。”高贵妃上下打量着宁妃。
“姐姐为何用这般眼神瞧着妹妹?”宁妃挑眉。
“本宫只是觉得,你冷血的令人害怕。”
“妹妹只当姐姐是在夸赞了。”
“自然是夸赞。”
“妹妹伤心过度身子虚弱,本宫便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姐姐慢走。”宁妃目送人离开。
贵妃榻旁
“娘娘,您别难过了,皇上不是才答应了您……”婢女小心按着宁妃额头。
宁妃半躺在榻上凝神,片刻后轻笑出声。
男人的爱意虚浮又浅薄,什么男人的狗屁承诺,她才不信。
对她而言,不,是对全天下的女子而言,男人的任何许诺、甜言蜜语都不可信、不可靠。
她明明可以扶临儿登上皇位,她要做太后,皇后之位,她可不稀罕。
命运还是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心,而权力,还是要攥紧在自己手心才有意思。
与其做他手里集权的棋子,倒不如掀翻棋盘夺了他手里的权势为自己所用。
为了权势,她什么都可以丢掉,她就是坏,就是爱权势、爱富贵荣华。
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错。
她能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全凭她的冷血。
“娘娘。”婢女看着忽然坐起身的宁妃,不知所措将手悬停在半空。
“去将这封信交给少师大人,且叫他联络兄长朝中旧部,吩咐他们按兵不动。
另外告诉他,皇上对裴晟动了杀心,朝堂本宫不能插手,宫里的一切,本宫会把控好。”
“奴婢记下了。”婢女将信接过收入袖中。
“这封信送至柱国公手上,告诉他这段时日切莫轻举妄动引皇上生疑。”
婢女小心接过信封道了句“是”,便起身离开。
不多时,便有一串极轻的脚步声传入她耳中。
“娘娘,御膳房今日备了时令的火腿鲜笋汤。”一小太监疾步走至她身侧。
“鲜笋汤。”宁妃抬手示意人退下,眼底满是笑意。
“流霜,皇上近日龙体不适,去小厨房把补气血的黄精羊肝汤熬上。”
“是,奴婢这就过去。”婢女低头快速离开。
宁妃按着微微胀痛的太阳穴,站起身来去了内殿。
左不过她的儿子都要做皇帝,那眼下这个皇帝,便提前给她的儿子让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