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被阖上,书案前的谢征低头细细瞧着信纸上内容。
撰写在信纸上的簪花小楷清秀灵动,可上面的意思却让人拧眉。
谢征收了信纸攥紧在手心,另一只手按在紧蹙的眉心。
夜色渐深
少师府邸
“大人,门外宁妃侍女求见。”修铭推开书房门进来,拱手对着窗前一抹玄色背影。
“将人带进来。”萧宴微微侧头。
不多时门口传来轻微却有力的脚步声。
“奴婢见过少师大人。”婢女对着萧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起来吧。”萧宴垂眸看着书房中央的女子。
“多谢少师大人。”婢女站起身来,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件。
“大人。”婢女拱手奉上。
一侧修铭伸手接过信件拿给萧宴。
“娘娘可还有口谕?”萧宴接过信件并不打开,只是缓慢转动着玉扳指。
“回禀大人,娘娘确吩咐奴婢将接下来的话带给少师。”
“娘娘说,宫里的一切事宜自有娘娘处理,大人不必担心,只需要把控好朝堂便可。此外,娘娘还说,叫大人联络沈大人朝中旧部,吩咐他们近些时日切莫轻举妄动。”
“大人,皇上对怀定郡公动了杀心,想要借助沈大人余势解决了郡公。”
“多谢娘娘告知,本官记下了。”萧宴微微颔首。
烛台上蜡烛燃了一半
“大人。”刀隐推门进来。
“可查出了什么?”萧宴从太师椅上起身。
“大人,刑部那边一口咬定是怀定郡公指使杀手杀了沈琚山,属下买通了验尸官,那验尸官说,沈琚山的脖颈处有一道圆形小孔,经查验,那道伤痕只有裴家杀手惯用的穿魂针才可造成。”
“穿魂针,”
“二皇子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很好。”萧宴毫不意外垂眸轻笑。
“那大人,咱们可要做些什么?”修铭面色凝重看着萧宴。
“就依着宁妃的意思,暂时按兵不动,另外,将这封信送至尚书令府上。”
“是,属下即刻去。”刀隐接过信件,快步离开。
寝屋内传来阵阵水声
里屋榻上
“怎得还没睡?”萧宴诧异看着盘腿坐在榻上仰头看他的女子。
“你不在睡不着。”宋允棠说罢抬手揉了揉眼眶。
“还好夫君回来的早,否则便要害的棠儿熬夜。”萧宴说着揽着人躺下。
“宁妃怎么这时候派人送信过来。”宋允棠打了个哈欠,眼底霎时间生起一层水雾。
萧宴垂眸看着眼里掬着一汪水,强打起精神蹙眉看他的女子,
“皇帝将杀害沈琚山的罪名按在了裴晟头上。”
“嗯?”
“沈琚山的脖颈上,有一道裴家杀手惯用的穿魂针印记。”
“皇帝要借机除掉裴晟?他这是迫不及待要另立储君。”宋允棠嘴角勾起笑意,一直包裹着她的困倦瞬间消散。
裴晟是太子身后最大的靠山,只要裴晟一倒,太子即便想要做什么,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只是皇帝不知道的是,太子如今手里已经握着十万兵权。
“棠儿说的不错。”萧宴搂紧进女子腰身低语:“只是时候不早了,你若是再不睡下,明日头痛了夫君可不帮你。”
“睡了。”宋允棠旋即闭上眼睛,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窗外夜风轻缓微凉
百花楼 二楼里侧包厢
“不哭了,我已吩咐手下将那泼皮交给官府了。”谢梵搂着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红衣女子轻哄。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红衣女子眉眼通红看着谢梵,委屈不已道:“那人总是来……”
“今日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还要瞒着?”谢梵想起方才的动静,压下心中气恼和心疼绷紧脸。
“阿梵,我自知配不上你。”红衣女子斜倚在谢梵胸前,语气染着些不安。
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谢梵沉默片刻抱紧怀中女子:
“溶儿,我会迎你入府。”
“阿梵,你往后还是不要来了,我怕有人瞧见了对你不利。”红衣女子说罢大颗的泪落在谢梵胸口。
“溶儿,不要说这样的傻话。”谢梵抬手拭去女子眼角泪珠,眸色一瞬间暗下去。
溶影笑着低下头去,
“你是国公府的世子,我不过是楼里的一个清倌,我不想你因为我的身份被人嘲笑。”
“没有人敢。”谢梵看着女子眼睛,
“我会找机会将你接进国公府,只是……”
“只要能长久陪在你身边,都可以。”溶影说罢将头埋在谢梵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溶儿暂且忍耐一二,用不了多久,你便能光明正大做我的夫人。”
“别的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陪着你。”溶影话间饱含爱意,眼底却是幽光闪烁。
“我知晓,你同别的女子都不同。”谢梵低头轻轻吻上女子眉心。
包厢内熏香燃了大半
谢梵松开紧箍在女子腰间的手,“我要走了。”
“阿梵,”溶影拉起谢梵的手,含着泪看着男人笑:“我心悦你,你别负了我。”
谢梵反手握住女子的手。,眼神坚定不移:“必不相负。”
“那你,”溶影小心翼翼摩挲着男人手背:“阿梵,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