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朝露故作一副慈爱的模样,关怀的问道:“软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花祭附和着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
摇了摇头:“夫人放心,我已无碍,兴许是近些日子赶路赶的太急,过于疲累,无法完全适应都城的日常作息,这才一时不惯晕厥。”
“原来如此!也是本夫人思虑不周,不该带你来鸿胪神谙祭祀,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倒叫本夫人心中不安。”
“夫人不必挂怀,我已无碍。”
若朝露闻言!眉眼含笑,只是眸色忽然闪动,问道:“对了,方才你口中所唤的“明锦阿姐”又是何人?”
花祭不防她这么问,却也没有因此慌张,反而十分从容自若,笑了笑:“母舅家的一位阿姐,与我年纪相仿,甚是合得来,如今我已来都城与父亲团聚,想必明锦阿姐在家时时想念着我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于花祭那毫无破绽的话,若朝露自然不信,只是配合的笑了笑,并牢牢的将此人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去后好好查查。
而此时花祭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戾。
直到!门口的小丫头悄悄向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闾勿嬷嬷会意,忙向若朝露暗中提示。
待她收到讯息,转头便向花祭说道:“时辰也不早了。软儿,我瞧着你身子已无大碍,那咱们便先归府,你也好休养休养几日。”
“好。”
“闾勿嬷嬷,你亲自照拂着九姑娘,咱们即刻归府。”
“是夫人。”闾勿嬷嬷应声后!与脉脉一左一右搀扶着花祭往门外走去。
门口的小丫头低头垂眸,悄悄的向若朝露透露了一个指引的眼色。
一旁的雁鹰看在眼里,只待花祭掠过身旁时,便迅速向她颔首示意。
看来,今日若朝露给她使的绊子,她必须得接住了。
果不其然!若朝露带着她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回温家的路线。
花祭故问道:“夫人,这条道好似不是下山的路啊!”
若朝露笑了笑:“来时的路太拥挤,你身子孱弱,若是在人群中有个闪失,本夫人该怎么向你父亲交代,此处虽然偏僻,但至少安静,不会出什么乱子,也能早早下山,不至于耽误了时辰。”
“原来如此!”花祭不免暗自冷嗤。
她正想着若朝露会使什么样的花招为难时,眼前不远处便走来了两位被仆子簇拥而来的贵妇贵女。
二人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的观望着周遭的风景。
咦~!远处那少女的模样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花祭本想走近一些仔细看看。
可没想到,她还没有踏出一步,若朝露便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望着她道:“软儿,你瞧,前面走来的是谁?”
花祭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距离越近,她便看的越清楚。
待她看清那贵女的容貌时,暗道不妙,心中泛起了咯噔。
若朝露见她有片刻的怔愣!似乎是在避讳着什么?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并不是真正的温软软,她就是一个替代品,假冒的千金,骗人的伪货。
直到被簇拥而来的贵妇贵女走近时,迎上那贵女诧异的神色,花祭才终于想起。
她便是入都归府前,原主温软软跟她提及过的一位故人,是她幼时结识的一位闺中密友,名唤——寒烟柔。
她最是了解温软软的秉性,两人童年时光相伴了七八年。
哪怕时光荏苒,十余年过去,温软软幼时的模样也依旧历历在目。
无论一个人的变化有多大,也不可能变成另一个陌生人,总有相似之处。
花祭心中有些不安,她毕竟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不能以强制手段胁迫她,控制她。
听闻寒烟柔的性子外柔内刚,秉性直爽刚正,是个风清正气的闺秀。
这样一位刚正不阿的贵女,又如何自愿为她欺瞒天下、诓骗所有人呢?若是今日被她当众揭穿,她又该如何应对?
“斛珠夫人,真巧,您今日怎么也有空闲来鸿胪神谙祭祀呢!”
“原来是朝露夫人,有理。”斛珠夫人性子清冷,但却十分谦和。
这位斛珠夫人气质卓然,举手投足之间均是英姿飒爽的霸气。
“柔儿,快来见过朝露夫人。”斛珠夫人面露官方笑容,提醒着身旁的寒烟柔。
寒烟柔倒不似她母亲一般清冷孤傲,反而极具温柔如水,温婉端庄。
她优雅而娉娉婷婷的向若朝露福礼问好后,便立时引起了若朝露的谄媚夸赞。
“寒大少主子有理。”
“斛珠夫人真是好福气,连女儿都生的这般聪慧美丽,贤淑懂事,不像我家那个,是个没有规矩的,整日里懒怠,也不肯陪我出来走走。”
斛珠夫人只是温和一笑,没有搭话。
区区蜀都贵妇圈,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早就传到十里八乡了。
任凭在外包装的再好,彼此本性也早已互相熟知。
斛珠夫人自来是听说过这位朝露夫人的厉害之处的,与她为伍,就等同于把自己的名声摁在粪水里搅拌。
“朝露夫人谬赞了,早就听闻温家四姑娘是位才貌双绝的少主子,最是懂事孝顺,宽和待人,礼遇有加,柔儿还要多向温家四少主子好好学教呢!”寒烟柔客气的附和着,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官方的客套谁还不会啊!
他们两家本来也不算亲厚,也不大走动,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偶尔遇上了,寒暄两句罢了!
若朝露笑了笑:“难为寒家六姑娘不吝赞她,我家那丫头啊!最是懒怠,还不如我家这九丫头知心,不顾自己孱弱的身子,还要陪着我来鸿胪神谙祭祀呢!”
斛珠夫人与寒烟柔闻言!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本打算看热闹的花祭身上。
“斛珠夫人安好。”花祭赶忙福礼问安,生怕失了礼数。
斛珠夫人见她略惊!这个姑娘,长的可真是风华绝代,美的不似人间女子,倒有几分超然脱俗之姿。
只是,这样貌美的贵女,她们却不曾见过,瞧着陌生。
不过,方才听闻若朝露提及,她是温家九姑娘。
前些日子,望帝赐婚,下旨为丞相杜灵指婚的就是温家九姑娘。
也就是那个被温家摒弃十余年,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的温家少主子温软软。
不,不对,她不是温软软……。
寒烟柔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没有丝毫的亲切感,甚至略显疏离,是以!心中泛起了怀疑。
若朝露见状!心中暗喜,故意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道:“咦~!寒家大少主子不认得我家软儿了?记得你们幼时,玩的最是要好,旁人都常说,你们两个似前世的亲姐妹,今生也要时时黏在一起!”
花祭闻言!不由得暗自冷嗤,这个女人可真会适时开口,都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吃坏心眼儿子长大的。
花祭无法,只得先发制人趁寒烟柔还未反应过来时,招呼道:
“阿柔,十余年不见,你倒是把我忘的一干二净,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