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捱到相府门口,杜灵纵身跃下马背,伸手便要搀扶花祭,而脉脉则知趣的闪到了一边。
花祭眉头微蹙,不好意思的忙眼神示意着脉脉,脉脉会意,立时上前搀扶着花祭下了马车。
令杜灵伸出的手,顿时扑了一个空。
身后的无为见状!咧嘴一笑,好似看了一场好戏一般有趣。
看吧!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不好受吧!您巴巴的送温暖贴笑脸,可人家小娘子根本不领情,您说您,何必去受这虐呢!
杜灵面露温和的笑意,迅速收回手,负手而立,跟上花祭的步伐,也丝毫没有因此觉得尴尬或是囧况。
他就知道,花祭不会搭理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一心想要试一试。
花祭早就听说他们蜀国这位丞相大人勤政廉明,洁清自矢,克己奉公,无论自身还是府宅均是节俭躬行,今日只站在丞相府大门外,便知这丞相府有多朴素。
他,倒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丞相啊!
而这时,门房小厮也早早的注意到了这边,一见杜灵,便赶紧上前笑迎:“国相大人,您回来了。”
杜灵摆了摆手!门房小厮瞬间会意,赶紧将正门大开。
“软软,请。”杜灵做了一个“相请”的动作,温润儒雅,还少了一份往日里的肃杀之气。
花祭温婉端庄的颔首,随后跟着杜灵的步伐踏进了国相府大门。
别看丞相府朴素无华,但细观之下却淡雅别致。
整个院落虽少了一些阁楼高墙,倒也多了几分简单、静谧,尤其是院内的一片翠绿,让人觉得清新怡神。
“幸而今日长姐留住在府中,一会儿本相便让长姐送你归府如何?”杜灵提议道。
花祭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便劳烦昭华郡主了。”
杜灵的长姐——名唤杜厌离,便是蜀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昭华郡主,而这位昭华郡主从小便极其疼爱杜灵这么一个弟弟,是以,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若是由昭华郡主出面,再合适不过。
当二人踏进正堂之时,杜家老夫人,也就是杜灵的母亲,正面带慈爱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盅,望向杜灵嗔怪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这位老夫人已是花甲之年,但依旧精神抖擞,看起来红光满面,想是平日里保养的极好。
只是这么瞧着,杜灵的长相倒不像她的母亲,除了脸型轮廓,其余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看来,这位国相大人,应该长相随他的父亲老公爷吧!
“咦~!臭小子,你身旁的这位女娃娃是……?”杜家老夫人突然注意到了杜灵身旁的花祭。
这丫头的仙容之姿实在太引人注目,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别说杜家老夫人,就是一旁坐着的昭华郡主,也是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气质卓然的花祭。
昭华郡主比杜灵年长十岁,如今虽已是暮春之年,但风韵犹存,体态轻盈,举手投足间均是世家大族该有的金贵。
若说杜灵长相似其父,那么这位昭华郡主的容貌便是杜家老夫人一比一的复刻,除了年纪,母女两个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昭华郡主捧着手里的茶盅,上下打量了花祭一眼。
撇去其他不说,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一个风姿霁月,一个清丽脱俗,俨然一对神仙眷侣,果真是绝配。
不过,再怎么绝配,也不能随便带着人家姑娘无名无分的入府来啊!这成什么体统!
“臭小子,你怎得领着一个姑娘回家来?”老夫人惊诧之余,又是一副肃然怒目的神色望着杜灵。
杜灵本想解释来着,却不想,被款款而来的昭华郡主拍了一膀子,轻斥道:“臭小子,你这是在外边儿干了什么糊涂事?可知你如今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可做出如此有违君子之事。”
“阿姐……,此事并非你想的那般……。”杜灵依旧温润无玉的负手而立,无奈挑眉,想要解释来着。
但却被昭华郡主又一次给打断了:“不是这般又是那般?姑娘都被你领回来了,还不赶紧的,把人送出府去,不然,本郡主绝不认你这个阿弟。”
“臭小子,我杜家儿郎向来只娶妻不纳妾,你休想带着外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姑娘入府,我们杜家儿媳只认温家九姑娘那丫头,旁人,绝无可能入我杜家门楣,你最好赶紧将不想干的丫头撵出去……。”杜家老夫人严肃且认真的带着一丝薄怒呵斥。
花祭见状!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觉五味杂陈,酸涩不已。
杜家如此重视温软软,璞玉浑金赤诚相待,若有一天,他们知道了她不是原主,且原主已被她掉包,她又该如何面对杜家人?杜家又是否会原谅她?
杜家老夫人一面训斥着杜灵,一面让他赶紧将人撵走。
而昭华郡主则是望着花祭,神色肃然的落了座。
她抬了抬手向花祭示意:“姑娘请坐。”
花祭微微福礼,恭谨的入了座。
昭华郡主见她乖觉,这才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而后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她道:“丫头,本郡主瞧着你年纪轻轻,富有才情、美貌,想必将来的选择多的是,不应随随便便便跟着外男入门,如此!倒是让人轻贱了去,我家这幼弟是个混小子,若是说了什么浑话,做了什么混事,你别往心里去。”
“这样吧!一会儿本郡主命人将你送回家去,此事便也就作罢了!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想来姑娘的名声,应当比攀高枝儿还要来的更重要一些!你觉得,可对?”
昭华郡主的神色带着不容反驳的凝冽,给人一种不可违逆的意味。
一旁的脉脉听着昭华郡主的讽刺之语,都要忍不住为花祭辩驳几句。
要不是雁鹰偷偷摸摸拉着她的衣袖制止着,只怕脉脉都要上去挠人了。
花祭不知如何作答!只戏谑的望着杜灵挑眉,有意让他吃瘪被长辈训斥。
杜灵转眸,正好对上了花祭那意味深长的美眸,那眼神,似乎在告诫他,若他处理不好此事!便保不齐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杜灵暗道不妙!这次恐怕要被这只小狐狸给逮住机会反将一军了。
他嘴角上扬,向花祭露出一抹宠溺且纵容的神色来。
“阿姐,你莫要吓着小阿祭,她胆子小。”
“再则!今日,她非留下不可,我也不容许她离开我的身边儿,阿弟今生非她不娶,况且!她已是阿弟认定的妻子,不论什么温软软、赵软软、东软软、周软软,我都不要,只要她……。”杜灵一股脑的说着海誓山盟的话,令杜家老夫人与昭华夫人听得是连连震惊,一整个讶异住。
尤其是从小跟随杜灵身边儿伺候的无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快要惊掉了下巴!
今日,他家主子给他带来的惊吓也太多了吧!他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完。
而这时的花祭却慌了神,只觉心里发毛!
神啦!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要太离谱好吗?
这个大叔,怕不是疯了,大白天的犯什么病啊!
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你脑壳是有包吗?
尤其是当她撞上杜灵那充满柔情、真诚与狡黠的眸光时,一抹意味深长且戏谑的嘴角微微一扬,花祭立时暗道不好,她得赶紧解释。
不能让杜家的人误会她是一个随随便便跟男人回家的坏姑娘,不然,温软软的名声保不住,她花祭的声誉也会毁之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