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花祭不说话,心里反而泛起了嘀咕。
这丫头,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不怕呢?也不闹!甚至不似其他女儿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他告饶。
看来,他的这些儿女中,也只有这丫头像他的脾气,不愧是他温仁守的女儿。
冷静下来后,温仁守总算缓过气来,说道:“此次惩戒于你,望你铭记在心,今后莫要再擅作主张,无故害人性命。”
温仁守话落!他正等着花祭乖觉的向他服软应是时。
问询赶来的凝苍华便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撑着门框望着温仁守,委屈道:“公爷,……公爷,您不能如此偏颇,怎么可以将咱们的女儿惩罚这般重?”
“你怎么来了?”温仁守不悦,灰暗的眸子更加阴沉了几分。
凝苍华这个女人虽然风韵犹存,身姿依旧曼妙,但她那脸上实实在在的几个刀疤也着实渗人,将她那本就美丽的脸蛋衬的无比可怖。
凝苍华上去便抱着温仁守的大腿,哭哭唧唧的央求温仁守饶恕花祭。
温仁守不耐的推开凝苍华,喝道:“无知愚妇,起开,老子教训小子,本也是理所应当,焉能有你这个妾室说话的份儿!”
凝苍华不防!被温仁守狠心甩了一个趔趄。
幸而花祭与闾勿嬷嬷搀扶的快,不然她非得狼狈的摔倒在地,失了仪态。
“阿母……。”花祭将凝苍华护在怀中,怒目瞪着温仁守。
“父亲,你若有气,只管冲着女儿来,何必迁怒我阿母。”
“此等愚妇生为你的生母,未能教养好你,老夫自当拿她试问,若平日里她能好好管教你,时时训诫,也不会教养出你这样忤逆不孝之女。”温仁守被花祭质问的气急败坏,恨不得当场甩她两耳光。
花祭还想争辩,但却被凝苍华一把拽回了自己身后,巧言软语的向温仁守委屈道:
“公爷,再过几日软软便要随同朝露夫人参加春日宴了,况且君后还指明钦点了软软伴驾,此时若是禁足,温家只怕要落得一个抗旨不遵之罪,我温家,如何担待得起?还请公爷三思,思虑周全。”
温仁守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无非是气急了,放狠话吓唬花祭罢了!
只要她服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谁知道这丫头这么犟,不拿出一点儿威严惩处惩处她,便改不了她这嚣张的气焰。
不过,好在凝苍华来得及时!给了他台阶下。
“你此话也有理,如此!那便春日宴后,回来便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是,公爷放心,妾身定好好管教软儿。”凝苍华赶紧附和,生怕温仁守突然改口。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笑!温软软的这位老父亲,还真是喜欢顺着台阶爬上爬下啊!也不嫌累得慌。
温仁守瞪着冷眸狠狠扫了花祭一眼,这丫头看似温顺,对他倒也恭谨,不卑不亢的清冷性子,犹如寒雪里的傲梅。
他气闷的冷冷一哼!甩袖而去。
凝苍华露着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望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她的小手,以示无声安慰,而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追寻温仁守而去。
“公爷,……公爷您等等妾身……。”
没有办法,花祭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身份和性格都摆在这儿呢!让她学温软软那套乖巧柔顺的性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故而也就只能自己亲自上场,豁出脸面,低声下气的去讨好温仁守。
“又要禁足一个月啊?”脉脉萎靡的嘀咕了一句。
若是这样,岂不是会无聊死!?
若是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那方寸之地打坐,那也实在太无趣了吧!
阿娇闻言!无奈一笑,她轻轻敲了敲脉脉的额头,说道:“瞧你,都这般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贪玩儿,方才公爷只说让咱们少主子禁足,又没有让你禁足,你该怎么疯玩就怎么疯玩,谁还拦得住你呀!”
脉脉闻言!顿时醍醐灌顶。
“咦!对哦!方才那温仁守只说让师父禁足呢!又没有说我……呵呵呵!太好了,不用憋在房间里发闷了……。”脉脉开心的“咯咯咯”笑着!
好似她家师父禁足是理所应当,与她无关一般。
花祭没好气的再次敲了敲脉脉的额头。
嗔道:“臭丫头,为师被禁足,你便这么开心,可是巴不得为师禁足一辈子,好没人管束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撒泼,出去疯玩。”
“哎呀!……疼,师父,徒儿错了嘛!”脉脉嘟着小嘴巴赶紧告饶,轻轻揉着生疼的额头,防备的遮掩住,生怕再一次被花祭来个脑瓜崩。
“你这贪玩儿的小丫头,干脆让你师父给你安排个棘手的任务去,不然啊!我都担心你闲的生锈了。”阿娇打趣一笑。
脉脉抽了抽嘴角,不满的向阿娇“略略略”做了一个鬼脸,调皮的冷哼一声!
“师父疼我,才舍不得让我辛苦办那劳什子的苦差事呢!”
花祭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我哪里是怕你辛苦,分明是你这丫头办事不牢,总出错,才让你留在我身边儿看护着,没得让你出去了,差事没办好,反而给我闯一堆祸回来。”
脉脉听罢!没好意思小脸一红。
“哎呀!师父,你又打趣我,我哪有那般蠢笨,以往您交付给徒儿的差事,徒儿都办的很好!”
“呐呐呐呐!再说了,前几次的差事若是让雁鹰去办,也只会办砸。”
原本困的打瞌睡的雁鹰,突然被点名,一时不防,有些懵圈,好似丢了魂儿一般,有些头脑发蒙,眉头轻挑。
我很努力的好吗!大姐,我一天到晚不是在办差事路上就是在办差事的路上,我哪一次偷懒歇息过?哪一次办砸过?累死累活的,半夜还得给你家师父守夜,我容易吗我?
麻烦下次关于办差的事,不要call我好吗!
“那是!脉脉姑娘自是英武不凡,英姿飒爽,武艺卓绝,乃我蜀国盖世英雄也,少主子身边儿的几位乖徒中,也就只有脉脉你能堪称我族第一杰,如此巾帼须眉,今日守夜,便由脉脉姑娘你来替我可好?”
雁鹰此刻突然好心情的向脉脉发难,脉脉一时不防,扯了扯嘴角。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闷葫芦的雁鹰,也会破天荒的打趣上了脉脉。
花祭等人竟都觉得意外,不由得会心一笑。
守夜……?不不不不……,不可能,脉脉连连摇头。
她自小就怕黑,晚上睡觉都要拉着温情,自打温情出府办差后,她便拉着字字与她同寝,总之,漫漫长夜,她是决计不敢一个人睡的。
若要她守夜,就等同于要了她的命嘛!她才不要嘞!
这夜半三更的,若是遇到了巫鬼怎么办?巫鬼向她索命怎么办?她还没活够,她才不要守夜。
“不要,我才不要,哪有……哪有像我这般水灵灵的小姑娘守夜的理,若是被巫鬼看上了可怎么办?”
“我……我可以宿在师父塌前保护,也可以与字字一同扞卫师父,但绝不是潇湘阁廊下值守。”
脉脉一脸的拒绝,整个人乃至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个艰巨的任务。
大伙见状!不由得“噗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