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芹芹指了指其中一件水粉色衣裙,继续向花祭说道:“呐!九妹妹去瞧瞧,这便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华裳,明日若九妹妹穿去宴上,一定能艳惊四座,若是端荣贵妃看中,得了端荣贵妃青睐,便是连带着咱们温家都要跟着沾光了。”
温芹芹笑吟吟说完!便口干舌燥的喝起了茶水。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嗤!
真是亏了她的良苦用心,死记硬背这么多话,只怕她一边背着这些恭维她的话,一边在心里不断骂着她吧!
花祭附和笑了笑:“姐姐有心了,今日之话我铭记于心,明日春日宴,定不叫姐姐这番心意白费。”
温芹芹见花祭上当,立时满意一笑。
她摇曳着手里的团扇,神色里带着一丝迫切道:“不费心,都是姐姐该为妹妹做的,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那我送一送姐姐。”花祭起身。
温芹芹却拍了拍她的小手,只是还没有触碰到花祭那粉嫩的肌肤,便又迅速的抽回了手,笑道:“不用了,听闻苍华夫人说你病着,就好好歇息吧!不用劳神辛苦送了。”
花祭笑着目送着温芹芹离开后,这才恢复常态,而那肃然的神色中,阴戾的闪过一丝寒气。
她望了一眼仆子们留下的所有首饰、脂粉、衣裙华服等,眸色一冷。
“三房可真有心,心思都打到我们潇湘阁来了。”字字冷嗤着。
脉脉将那金丝银绣大红牡丹团扇往地上一扔,气道:“哼!真是歹毒,一会儿待他们走后,我便拿去烧了。”
花祭见两个丫头这般气呼呼的模样,不由得“噗呲”一笑。
二人见状!没好气的怪嗔着花祭:“师父,您还笑,我都要气死了,这不明摆着拖您下水,贼心昭然若揭嘛!”
“你呀!何必与那不相干的人置气呢!”花祭一面说着,一面修剪着桌案前的盆栽,似乎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难不成师父真打算穿着这些俗物去春日宴?”
“自然不会,不过,明日咱们还是备上吧!说不定会有许多人需要呢!”花祭说着,眸光寒芒四射,露出一抹狡黠。
记得她的徒儿度敏敏生前,便是受某人陷害,导致在狩猎场上颜面尽失,名誉受损,终日郁郁寡欢,夫家厌弃,日日以此耻辱磋磨着她的徒儿度敏敏。
明日,她便要让那些极恶之人血债血偿。
花祭眸色微凝,一剪子便将面前的一株绿芜剪毁。
字字与脉脉相视一望,不敢多话。
等到凝苍华送走了阴荏苒与温芹芹后,花祭这才悠哉悠哉走下阁楼,望着客厅里堆放的首饰与脂粉,不由得冷嗤。
可真是有心,难为她们一夜之间收罗来这么多的害人的物件。
“软儿,这些东西,只怕不是什么干净的,不若扔出去烧了便罢!”凝苍华神色肃然道。
花祭微微颔首:“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阿母想扔便扔吧!”
凝苍华闻言!有些发蒙。
这些东西虽不说价值连城,倒也是真金白银,瞧瞧这些翡翠玛瑙,怎么就不值钱了?
再则,温家油水可不少,温仁守的官职也不低,再怎么说,这些东西也算是贵重了。
花祭见她还糊里糊涂着,便随意拿起一个黄金镶花镯子,当着凝苍华的面儿,轻轻掰断。
只听“啪嗒”一声!黄金镶花镯子瞬间被掰成两节,一股劣质的油脂飞屑四溅,两截黄金镶花镯的里面居然是空心的,而且表面一点儿黄灿灿的颜色还是染上去的,这不明显是假的嘛!
凝苍华震惊之余不由得的捂住了嘴巴!
假的,全是假的,所有的东西全是假的,……为什么?为什么?凝苍华此刻脑子里全是问号。
不知道三房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这时,门外的仆子端着茶水与点心想要进屋伺候,却被雁鹰给拦在了门外。
“没有主子的命令,尔等不得误入。”
面对雁鹰的凶恶,与那恐怖的妆容,几个丫头虽然惊惧,但依旧故作镇静,福礼道:“我等都是来潇湘阁伺候的仆子,理应要尽职尽责的将主子伺候好,哪有偷懒独享安逸的道理。”
“是呀!雁嬷嬷,我们身为女仆,本该伺候好主子,怎可偷懒!若是被朝露夫人知晓我等偷懒懈怠,定是要被责罚的。”
“还请雁嬷嬷通融通融,让我等进屋伺候主子。”
“前些日子便是有那不懂事的丫头违逆主子的命令,无规无距做了蠢事,当时也是像尔等这般说辞,可最后,两个违逆主子的叼奴便被你们的朝露夫人连夜杖杀了,怎么,尔等也想早些去见祖宗了?”雁鹰毫不留情的冷呵道。
吓得几个丫头猛然一哆嗦,低头垂眸,面面相觑,各自思忖片刻,双手死死捏住托盘一角。
为了活命,最后也只能妥协。
“雁嬷嬷训斥的是,我等这便退避。”为首的丫头说着,便领着身后几个丫头退了下去。
“瞧瞧,三房的人刚走,就有人来了。”凝苍华冷嗤着。
花祭侧眸望了脉脉一眼,问道:“这几个丫头是谁的人?”
“正是三房大少公身边儿的丫头,听闻这几个丫头心思不正,常撺掇着大少公不务正业,故此惹怒了阴荏苒,便将之打发到了咱们院里。”脉脉如实回答着。
花祭笑了笑:“看来,咱们的院子乃是专门装载他们不要的渣滓的,什么蠢物都往潇湘阁丢,如此!他们不要的,我们便也不要……,今夜便丢回去吧!”
脉脉会意,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来,应答了一声是。
“对了,礼蓉那边儿怎么样了?”
“人已经找到了,无为派了人将之严密看押!方才无为还来问,这个女人您打算怎么处置?”字字回答着。
花祭思忖片刻,似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抹浅笑。
“敏儿,你所受的苦楚,为师定要让那些磋磨你的人,一一尝还你当初你所受的所有委屈与屈辱。”
“这个女人是礼园那贼妇的爪牙,残害我家大小姐整整一月有余,主子在那暗无天日的黑窑里生不如死,受尽惨无人道的痛苦,属下要亲手杀了她,将其破皮抽筋丢去禁地为牲畜,为主子报仇雪恨。”不知何时?雁鹰带着一股阴戾的杀气走来,望着花祭的眼眸赤红深邃,杀气至极。
他家大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对他的家人更有照拂之情。
在哪个寒冬腊月,家家户户筹备过年的节日里,他的母亲重病,妹妹失踪,弟弟病弱,好好的一个家便这样破败不堪。
那时的他,穷的只能出去乞讨,他的母亲重病,奄奄一息,故而只能冒险偷盗草药为母亲治病。
怎奈被药铺的掌柜抓住,对他拳脚相加,并让药房小二将他往死里打。
他原以为他会死在那个寒雪飘零的寒冬,带着痛恨与不甘死去。
可谁知?她的出现犹如一道光,似是神明降临,救了他。
他永远忘不了度敏敏那悲天悯人的笑容,是那样的阳光灿烂,如沐春风。
至此以后!他的家人乃至他自己本人,都得到了度敏敏的照拂与重用,家里才一点一点富裕起来,妹妹也在度敏敏的帮助下,找了回来,弟弟的病情好转,母亲身患旧疾痊愈,一家人终于走向正轨。
可是……可是一场意外的来临,他家大小姐度敏敏……没能坚强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