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家一众亲眷早已启程,唯独花祭拖延到最后,与凝苍华嘱咐了几句,便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所谓春日宴,无非是天潢贵胄、王孙贵族相看罢了!
尤其是望帝的几个儿女,已然都到了嫁娶的年纪,君后娘娘借此机会,为皇家贵子贵女们安排一场盛大的相亲宴罢了!
不消片刻!温家人在特定位置落座后,阴荏苒扫视了一圈温家众人,却唯独不见花祭的身影。
故而转头便向若朝露问道:“九丫头怎么没来?可是身子不适,无法赴宴?”
若朝露听罢!也扫视了一圈温家贵女们一眼,也觉得疑惑。
她忙示意了闾勿嬷嬷一眼,似在向她质问。
闾勿嬷嬷会意,上前道:“老奴亲眼瞧着九姑娘上了马车的,兴许这会儿也该来了。”
闾勿嬷嬷话刚落!花祭正好便到了,她身后跟着的是字字与脉脉两个徒儿随身伺候。
花祭淡然的扫了一眼整个宴席。
虽然各家大族都有特定的席面小亭,还按照各家家族主君官职高低陈列,盛如小桥流水、亭楼雅苑,百琼齐放。
但相熟的贵妇贵子们依旧会聚在一处说笑闲话拉家常。
放眼望去,所有贵女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自己包装的花团锦簇,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甚是美轮美奂。
她们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吸引着她们钟意的男子,以谋得一位好夫婿,光耀门楣……。
而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花祭身上。
他们早就听闻过温家九姑娘的事迹,更甚至因为一国丞相的深情,执意要娶的温家女起了好奇心。
想必应该是一位独特的绝色女子。
所以,众人都想一睹这位温家九姑娘的风采。
瞧瞧能让一国丞相念念不忘,至今不娶,只为等她的姑娘是何许人也?
温家人见状!顿时愣了片刻!尤其是阴荏苒,心中略惊!
若朝露面带质问且质疑的目光望着阴荏苒,心中猜疑,甚至是不悦,也对阴荏苒产生了信任危机。
可阴荏苒也是满脑子的问号,她明明交代过,让温芹芹无论如何也要让花祭穿戴上她们精心为她准备的华裳与首饰。
可没想到,今日花祭穿戴的,却是不同于她们为她准备的。
因为花祭姿容过于惊艳绝世,众人都不由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人间绝色,美不胜收,胜似落凡仙子,娉娉婷婷,款款而来。
就这样的丽姿,嫣然将所有贵女们都比了下去,那今日这春日宴还有什么比头的啊!
另外一处华庭小榭,正坐着一位贵妇——礼园,她的身旁还有一位胖乎乎且圆滚滚的少女,名唤礼翩,是礼园的三姐。
二人倒是长着一副同样小家子气的刻薄脸,一看便知是心机深沉之人。
见花祭如此出众,将所有贵女都碾压了下去,心中顿觉厌恶,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思绪霸道掠来,那憎恶甚至带着杀气的眸光,让不远处的花祭暗自冷嗤一声!
你们两姊妹不就是嫉妒度敏敏才颜双绝,才将她害死的么!如今,我便也要让你们尝尝这滋味。
花祭不动声色的上前向若朝露福礼:“夫人安好。”
若朝露为了在人前立贤明,只得压抑着内心的厌恶与嫌弃,笑着抬了抬手示意。
“九丫头,快来坐,不必拘泥于礼数。”
若朝露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招呼着花祭。
花祭笑了笑,自然而然的落了座,那举手投足甚是端庄优雅。
温家姊妹,除了温弱弱与温韧韧与她有几分好感外,其他姊妹对她倒是不屑一顾,十分憎恶。
但纵使是这样,温家姊妹也只能做做样子。
唯独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各怀心思,见花祭这般悠闲自若,气质卓然,都不由得暗叹!
这小妮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乡野出生的野丫头,行为举止竟比那正儿八经的贵女还要温婉娴雅,实在找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九姑娘来的这样迟,竟让当家主母等你这么久,可真是个有违礼数,不敬主母的小辈。”阴荏苒找准机会嘲讽花祭,誓在今日捣毁她的名声。
花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三婶婶来的这样早,也不知为何这样急,只怕三婶婶来时,别家世家大族的亲眷们都还没有到场呢吧!难怪今儿芹姐姐打扮的如此美艳,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人有约了呢!”
“你……。”阴荏苒一时无语,竟被花祭怼得无法招架。
“温软软!你……你胡说什么呢!”温芹芹急了。
她与太子有染之事,本就是秘而不宣,不能被人知晓,尤其是这种败坏名声苟合之事,若被花祭那小贱蹄子传扬了出去,定会毁了三房。
一旁的若朝露只但笑不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九姑娘,你三婶婶也是为你好,怕你失了礼数,让人笑话了去。”二房花似锦劝和道。
花祭温柔一笑:“知道三婶婶苦心,也知道二婶婶你和善。”花祭撂下半句话便不说了,只偶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亭花懈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向她打招呼。
原来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寒烟柔。
她笑了笑,颔首回应着。
故而忙转头向若朝露请示道:“夫人,阿柔在那处,我想去与她说说话。”
若朝露不好拒绝,便和善的点了点头:“去吧!”
花祭起身,微微福礼,笑吟吟的跑去了小亭花榭与寒烟柔说话。
因为除了这里,能让她真正做到放松和信任外,其他地方乃至其他人都让她觉得毫无人味,一股子算计和铜臭的味道。
“阿柔……。”
“软儿……,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那个后母不会放你过来呢!”寒烟柔担心若朝露会为难花祭,还有些不敢招呼她呢!
花祭只淡然的笑了笑:“怎么会,在外人面前,她还得装一装贤淑呢!”
“你呀!难得出来一趟,想寻你叙叙都难。”寒烟柔吐槽着。
花祭依旧附和的露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今日的她,热情熟络的过了头,犹如许久不见的老友,恨不得激动的潸然泪下,让花祭一时不习惯。
直到寒烟柔神神秘秘的拉着她坐下,取来一封信笺递给她,她才明白。
原来是原主温软软给寒烟柔寄的信笺到了,里面的内容嫣然是她如今的日子过的有多好,婆家有多重视她,尤其是其中还为花祭解释她为何会以温软软的名义入都之事的经过。
寒烟柔很感动花祭对度敏敏的这段师徒情,也很理解花祭为度敏敏报仇的心情。
这世间,亲生父母都尚且做不到付出一切为儿女报仇雪恨,又何况只是区区师徒关系。
但花祭,做的比度敏敏的父母还要真情真意、大仁大义,她很钦佩,也很感动,甚至是支持。
“她就是操心的命,都这时候了,还冒险给你寄来平安信,为我解释这一切。”花祭说着,不由得眼眶一红。
她们都是大仁大义的性情中人,她何其有幸能遇到她们,得此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