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带着字字那丫头又去哪里疯了?整日不见人影,如今主苑、华清苑那边都闹腾的不成样子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惹出什么乱子,牵连整个潇湘阁。”凝苍华捧着一盅温茶,向着门口方向张望着。
阿娇笑了笑,安抚道:“夫人放心,两个丫头懂事着呢!绝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凝苍华闻言!神色微凝:“哦~!这么说来,那两个丫头是跑去东苑瞧热闹去了?”
阿娇不语,只笑了笑,点了点头。
凝苍华无奈叹息一声!
“这两个小丫头的性子也忒活络了一些,无规无矩,若是将来行差踏错,可怎么办?”
“母亲放心,她二人虽活泼了一些,倒也懂事,不过是瞧个热闹罢了!惹不出乱子,一会儿回来,母亲您尽管训她们斥便是。”话落!花祭便娉娉婷婷的撩开帘子,从屏风后走了来。
她今日穿的素净,一身浅蓝色衣裙,大小合身,将那曼妙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
衣襟与袖口、裙角,都绣着淡粉色芙蓉花样的碎花,简单挽了一个发髻,只簪两支青竹柏枝绒花钗,不施粉黛,不着脂粉,却衬得她那本就惊艳的容貌更加清丽绝俗。
瞧着她这利落简单的着装,凝苍华便猜着她要出门。
“软儿,这么晚了!你要出府做什么去?”
花祭一面整理着雁鹰递来的帷帽,一面解释着:“阿母放心,今夜去见一个极其重要之人,不多时便会回来。”
凝苍华见她不愿吐露实情,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欲言又止许久,才吐出一句话:“那你小心些,早早回来。”
凝苍华不放心的拿起花祭手里的帷帽,亲自为她带上,嘱咐着:“华清苑与青松堂那边儿早已闹翻天,你莫要在这节骨眼儿上行差踏错,如若不然,被华清苑那边儿拿住了什么把柄,便会为难你一番。”
花祭笑了笑,只道:“阿母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心里有数便成。”
凝苍华一脸忧心忡忡,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打鼓。
为花祭戴好帷帽后,花祭忽想起一事?向凝苍华问道:“对了阿母,舅舅与姨母一家可都到蜀都了?”
“昨日便到了,我将他们安顿在了浣花池鸢,就等你如何安排呢!”
“知道了,先让舅舅与姨母一家休整休整几日,待我处理好了余下的事,再说吧!”
“也好。”凝苍华望着花祭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雁鹰与阿娇面面相觑,并没有多话。
琼林小巷
酒肆辛夷阁
午夜时分,匆匆而来的花祭在无为引领下,径直来到了杜灵早已预定好的房中。
杜灵落座于尊位,悠闲的品着温茶,一双青葱白皙的大手,把玩着手里的茶盅。
那略带深邃的桃花眼,迤逦的望着款款而来的花祭。
她带着帷帽,身姿摇曳,一步一履尽显摇曳生姿。
待她取下帷帽,露出那绝世容颜,竟让杜灵一时惊艳无比。
今日的她,尤其清丽,素净而不失优雅。
都城美人繁多,各色绝艳女子亦有,可唯独花祭,浓颜时妩媚不妖,淡颜时清丽绝俗,时而清冷,时而可爱,时而魅惑时而清纯,真叫人挪不开眼、惊叹不已!
“国相大人万安,小女来迟,还请国相大人勿怪。”花祭微微福礼,语气十分清冷的说道。
杜灵笑了笑,伸手示意花祭落座。
这小丫头向来如此!是个小没良心的。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七情六欲”的困扰。
“不知国相大人今日命小女来,有何吩咐?”花祭捧着手里的温茶,漫不经心的问着。
杜灵的性子她虽不甚了解,但相处下来,她大约也能摸清他的几分脾性。
这位大叔的脾气时好时坏,阴晴不定,性格古怪又是个不折不扣的促狭鬼,高兴时平易近人,甚至还有点儿二,不高兴时,又雷霆震怒,风驰电掣,她可惹不起,得恭维着。
杜灵也懒得与这小没良心的计较,只放下手中的茶盅,将桌案上的一卷兽皮递给了她。
花祭仔细一瞧,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因情绪波动而肃然,待她阅览完毕!杜灵才道:“本相既已帮你查到了你想要的,你是否也该帮本相处理这一桩棘手之事!”
“自然,国相大人吩咐便是。”花祭一面卷着手里的兽皮,一面想着杜灵会给她安排什么样的任务。
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应当互帮互助,才能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杜灵倒没有扭捏,开门见山道:“北疆地界已不容乐观,清查起来十分棘手。”
“北疆镇守的骠骑大将军正是礼家幼子礼洪,此人德行有亏,已致当地百姓箪瓢屡空、颠连无告,如今北疆危难,此人却与山匪勾结,大肆敛财,鱼肉百姓。”
“偏偏这时候北疆又突发瘟疫,疫症横行,已致使百姓死伤过半,……软软,这次,本相便要请你援手,救百姓于水火了。”
杜灵言辞恳切,一说到百姓困苦时,他便一脸担忧与自责,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丞相。
花祭心之动容,很庆幸,蜀国能有如此一位忧国忧民的国相。
“国相大人放心,小女定不会推辞。”
杜灵睁着一双桃花眼,眼里尽是担忧与温柔,他轻轻拂了拂花祭额角那一缕青丝,捂了捂她的小脑袋。
花祭只觉身子一凝,心口一滞,莫名的露出一丝紧绷之感,故而不自觉的紧紧扣着袖中的小手。
这明明是长辈关爱晚辈的举止,可偏偏这氛围中还夹杂着一丝暧昧,充满了情意。
她有那么一刻恍惚!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感觉错了,会错了意。
花祭暗自摇了摇头,赶紧甩掉一时头脑发热的念头,花祭啊花祭!你何时这般自恋了?
他是国相大人,身份尊贵,又比她足足大了一轮的叔叔辈了,他们二人之间只有同盟之谊,合作之意,不能有感情掺杂其中,也不会冲破年龄差距生出情意。
对,一定是她想多了,自己太过于自恋了。
他堂堂国相大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野丫头。
花祭迅速闪躲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温茶,定了定神。
杜灵见她总不愿与自己亲近,不肯信任自己,心中一时不悦,神色微微一动,但却又转瞬即逝,罢了!再等等吧!等她再大一些,不急在一时。
随即向花祭关怀着:“此去危险,想必温家你也不好脱身,本相替你想想法子料理了,也免得你为这些不值当的琐事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