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身后的这位小姑娘,本夫人未曾见过,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是你温家的女娃娃?”不知何时,娉娉婷婷立在若朝露身后的花祭,瞬间便被紫云馥注意到了。
或许是由于花祭过于清丽绝俗,又或是花祭气质不凡,亦或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展露了锋芒,所以,紫云馥不偏不倚的就注意到了她。
“您说这孩子啊!便是我温家的九姑娘——软软。”若朝露笑道,但心里却是十分不喜,她憎恨花祭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真心实意的带她见世面,融入蜀都贵妇圈。
她巴不得花祭这般的乡野村妇受人嘲笑、排挤,被人唾弃,让人不耻。
如此!她才不会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盖过自己女儿的才貌。
当初!她想方设法将她们母女赶出温家,为的就是方便暗杀凝苍华,除去她这么一个只会狐媚子勾引主君的贱奴。
可偏偏,她们几番逃过追杀,隐姓埋名苟活至今。
若不是前段时间传出凝苍华那贱婢的女儿与当今丞相的谣言,她竟不知道这对母女还活在人世间。
原本,嫁去丞相府的,应该是她的亲生女儿,温家的嫡女才对,可偏偏凝苍华这个贱婢生的小贱蹄子,竟然会与丞相杜灵有这样一段往事,导致她的女儿嫁入豪门贵族无望,如今想想都觉得憋屈,越想越气。
紫云馥闻言,恍然大悟!
能跟在若朝露身边儿的姑娘,自然不一般,想来也只有温家九姑娘有这般待遇了。
“哟!原来是温家九姑娘啊!我说怎么从未见过,瞧着陌生呢!”说着,这紫云馥还不停的上下打量花祭,那贼溜溜的模样就像是窑子里的老鸨子死死盯着良家妇女的光景,令人十分厌恶。
她笑道:“这样说来,还是朝露夫人你有福气,佳婿乃当今国相,便是我们也高攀不起的,将来,温家有了国相大人做倚仗,便是能扶摇直上了。”
花祭敷衍的向紫云馥微微颔首,模样清冷傲娇,丝毫不带任何情绪与表情,好似紫云馥在她的面前便是空气一般。
“云馥夫人安。”
紫云馥见状!眉头一皱,立时不悦,双眸射出一抹阴鸷。
好你个温家的贱丫头,一个乡野村妇,竟敢如此傲慢无礼,见了她非但不行礼,还敢敷衍她,连个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眼,简直是活腻歪了。
紫云馥的脸色顿时一沉。
若朝露暗自得意一笑,可真是天助我也,温软软这个乡野小丫头,竟然主动便将人给得罪了,真是上不了台面的,看来想要借刀杀人都不用她费心的。
“温家真是好教养,养出这样一位端庄的姑娘,今后得空,我得亲自登门请教请教了。”紫云馥冷眸肃目,凌厉的眸光好似能将花祭千刀万剐。
“云馥夫人莫怪,这丫头自小便养在乡下,没什么见识,这些个礼仪规矩的也是回了温家才学几天,还请云馥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与一个乡野小丫头计较,况且,也是我平日里太纵着她们了,没能管束得益,唉!也是怪我心软,不愿意拘着她,才纵得她如此无礼。”
若朝露好一副慈母多败儿、苦口婆心的模样,旁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有多贤良呢!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便已将花祭贬低的如同那打秋风的乞丐了。
花祭焉能不知若朝露的心思,不由得暗自冷笑。
“哼~!妹妹你也忒仁善了,今后管束子女不必这么纵容,将来出了府,丢了人可是温家的颜面!”紫云馥拍着若朝露的手背,好生安抚一番,只是那阴鸷的眼神,却依旧落在了看戏的花祭身上。
花祭丝毫不怵,反而还如没事人一般,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端庄温婉的露着一抹单纯的模样。
她与同样装出一副单纯、无辜的脉脉、露着狠厉神色的雁鹰相视一望,好似当事人不是他们,他们只是看戏的一般。
这下可给紫云馥和若朝露给整不会了。
这几个蠢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一路上矫情嫌累的礼家幼女礼园与礼家上门女婿潢霆宏夫妇二人,也总算慢悠悠的赶了来。
“阿母,阿母,女儿实在走不动了,太累了,以后,以后咱们乘坐轿辇上来可好。”礼园搂着紫云馥一顿撒娇。
“你呀!还好意思嫌累,这一路不都是贤婿背着你爬上来的么?”紫云馥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而气喘吁吁的潢霆宏便是暗自恼火的站在一旁歇气,他不敢有怨言,也不敢反抗,因为,这都是他自己求来的。
礼家幼女礼园是个嚣张跋扈,不知廉耻喜占人夫的荡妇。
只要是别人家的丈夫,她若看上了,就会抢过来尝一尝,若是人家原配妻子不同意,她便想尽办法将人将来,还不惜杀妻弃子,做下极恶之事。
别看她上半身长的溜圆,像萝卜,下半身修长像一双筷子,但她的五官在脂粉遮盖下还是没的说的,若是素颜,满脸皱纹,十分显老。
而她的丈夫潢霆宏,只比她大七岁,倒是有几分俊逸,人也看起来老实,虽然脸上有了一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仔细打扮打扮,也算是个英俊的中年大叔。
而这位中年大叔,还是礼园的第三任丈夫,也是她抢来的。
是从花祭的乖徒儿度敏敏手里虐夺来的。
对,是的,就是这毒妇和这渣男合谋害死了她的徒儿度敏敏。
也就是眼前这对豺狼虎豹残忍的害死了她的爱徒。
度敏敏身上的每一处伤,流的每一滴血,都是被这对狗男女所赐。
花祭赤红着双眸,眼眶中染上了一丝薄雾,那嗜血的杀气,穿刺在整个空气之中,让周遭的一切都好似淬了一层冰霜。
尤其是花祭身后的雁鹰,面对仇人就在咫尺,却只能隐忍着愤怒而不得爆发,导致他紧握的拳头都因极度隐忍而发颤。
那本就没有指甲的指头,却深深的嵌入了手心,渗出丝丝血渍。
他那双淬满了寒刀霜剑的赤红血眸,直视着半倚在石栏上歇气的潢霆宏身上。
若不是脉脉屡次在他即将爆发时,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着,不然他早动手一刀斩那狗男人。
花祭赤红的眸子快要溢出泪来,她的滔天恨意,汹涌澎湃,那极度的愤恨也不比雁鹰少多少,甚至更盛。
看着这对狗男女,她的脑海里全是度敏敏被他们残害的场景,那种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画面,如同放映片,在她的脑海轮番滚动。
且一次次提醒着她,度敏敏临死前对她诉说的遗言。
不知何时,一枚银针已落在了花祭的手心。
趁着鸿胪神谙的管事端着祭品走来时,雁鹰伸出一脚,将之绊倒,顺便装出一副受惊救人的模样。
夹着嗓子呼喊道:“哎呀!天啦!各位夫人小心啊!少主子们快躲。”
众人猝不及防,就待紫云馥等人闪躲时,那管事的便已经向她们扑了过来。
花祭趁着假意救人的功夫,长袖一挥,一枚银针不偏不倚的飞刺而去,直接刺入了礼园的小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