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匆匆扯开杜灵紧紧握着她的手,双颊染上一片浅浅的红晕。
杜灵只是带着一抹宠溺的眸光,扫了一眼头也不回冲出潇湘阁的花祭。
他追了上去,侧眸望着刻意躲避着他视线的侧脸,羞怯的模样尽显娇滴滴的柔媚模样,竟让杜灵心中一动。
“软软,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本相都快追不上你了。”
花祭嗔了他一眼,声音尽可能压低道:“国相大人是派人监视了我么?今日为何来的这样巧?”
杜灵见她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怒气,赶忙解释着:“软软,本相冤枉啊!本相何曾派人监视于你。”
“至于今日为何来的这样及时,也是巧合,本相瞧你平日里甚喜素色,不着钗环不施粉黛,未免太过淡雅了一些,故而亲自挑选了几样首饰、华裳,丝锦送来。”
“谁知我刚到院里,便听无为说你来了青松堂,许久未归,我担心,便来一瞧,果然,若是我来迟一步,你受了伤,我定让整个温府为你赔罪。”
杜灵越说越后怕,若是他的小阿祭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自责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你……你胡说什么呢!”花祭没好气的再次嗔了杜灵一眼。
“父亲训斥儿女本是天经地义,你何须令整个温家赔罪,这是大逆不道之语,以后可莫要再说了。”
花祭无奈的提醒着他。
方才他那最后一句话,说的实在不妥。
她如今的身份已然是温软软并非花祭,她与温仁守是父女关系,长辈教训晚辈理所应当。
若是方才那句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必然又是一场风波。
杜灵忽的反应过来,幸而四下无人,应该没有被人听见,只是无为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疯了?这时候却不见人来。
杜灵赶忙向花祭保证道:“是是是,软软提醒的是,本相定会牢记软软今日之言,望软软莫要生气,可好!”说着,还不忘笑吟吟的给花祭行了一个抱拳礼。
花祭见状!不由得“噗呲”一笑,好气又好笑的望着他,并故作回礼的模样向杜灵抬了抬手,笑道:“公子多礼。”
二人相视一笑,肩并同行往潇湘阁而去。
而潇湘阁的凝苍华,正好不知拿这满院子的东西如何是好时?花祭与杜灵便回来了。
“阿母……。”
“软儿,你回来了。”凝苍华望着花祭的眼神一顿,没想到杜灵也跟着来了。
方才他火急火燎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开,模样很是焦急,她还以为是发了什么朝政大事,所以连句话都没有留下,便走了,连口茶都没喝。
眼下瞧着,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担心花祭,冲去青松堂救她了。
“国相大人万安。”凝苍华赶紧福礼。
杜灵抬了抬手示意:“夫人不必拘泥礼数,请起。”
凝苍华带着慈爱的笑容起身:“国相大人屋里请,吃口茶再说吧!”
此刻院子里人员混杂,全是几房的眼睛,不得不防。
至少屋里伺候的都是自己人,说话也方便。
几人进了屋,也没见无为回来的身影,杜灵十分纳闷。
这时阿娇已经奉上了茶水,凝苍华才谦恭道:“国相大人抬爱,那么多贵重物件我们实在不敢受,还请国相大人撤回,以免落人口舌。”
杜灵温和一笑,只道:“不妨事,软软是本相的未婚妻,送些小物件也不打紧,只要软软喜欢就好。”
杜灵话落!与凝苍华乃至阿娇与雁鹰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祭只觉全身不知在,有些羞怯和恼怒的扫了杜灵一眼,这个大叔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给她挖坑,让她往里跳。
杜灵也不是刻意为难她挑逗她,只是想变了法的从她口中得知她心里是否在意他罢了!
花祭小脸儿憋的通红,说不喜欢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只好点了点头,故作淡然道:“还可以,国相大人的眼光自不会差的。”
阿娇掩嘴一笑,唯独一旁傻憨憨的雁鹰望着院子里的几大口箱子和几十个黑匣子道:“奴倒觉得相当好了。”
方才雁鹰就已经偷偷瞧过了,实在奢华、贵重,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还有那锦布、华裳,都是上等品。
花祭闻言!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雁鹰见状!立马闭嘴,躲在阿娇身后。
杜灵笑了笑:“明日春日宴,我来接你。”
“不用……。”花祭连忙推拒,她可不想因为杜灵的过分宠爱而被人指摘,若是传出不好的名声,可就因小失大了。
杜灵眉头轻挑,歪着头,戏谑的看着她:“本相那轿辇宽敞,坐着舒服,不似温家的那小小马车,颠簸不说,还拥挤,实在不该是本相的夫人乘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个国相大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总是这般宠溺着花祭,恨不得将她夸上天了,他那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护犊子的模样,像极了老母鸡护小鸡崽子的意味。
花祭暗自无语了一阵,人人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儿,可是他才刚过而立之年,怎的这般的幼稚鬼。
“国相大人,我还没有嫁去你家呢!谁……谁是你夫人了!我可没有说要嫁你……。”花祭不好意思的嗔怪着他,甚至无语至极。
这个大叔,除了会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夫人以外,还能说什么甜言蜜语!本就不是那油嘴滑舌会说甜言蜜语的性格,却非要学着在她面前表现。
杜灵望着花祭的模样,依旧是一副温柔的笑容,可是那种笑容,让花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大叔,怕不是又在给她挖什么坑吧?
果不其然!他转头便向凝苍华哭诉道:“岳母大人,您瞧瞧,软软平日里便是这般凶本相的,若是本相有一点儿不如软软的意,软软便会这般疾言厉色,还说要休夫,真的吓人的紧。”
杜灵那委屈的模样,诉苦的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唯独赶回来的字字与脉脉二人气鼓鼓的听闻杜灵这番话时,猛的相视一望,掩嘴一笑。
尤其是花祭,一时间愣是羞红了脸。
而此刻,震惊的凝苍华甚是不可置信。
他堂堂国相,那么认真的叫她岳母。
他怎么可以叫她岳母?她只是妾室,虽是温软软的生母,可这一声“岳母”也只有温软软的嫡母才配,她身为妾室,却当不得。
凝苍华心里惶恐,却也欣喜,原来,在杜灵心里,她是被认可的,不拿妾室看她。
阿娇与雁鹰反应过来时,回过味来,也是掩嘴一笑,弄得花祭很是羞恼。
“国相大人尽胡说,小女何时凶您了?再则,小女也不敢凶您!您不吓唬小女就谢天谢地了,小女哪敢训诫您去……。”花祭急了,哪有夫君这般污蔑自己的妻子的,这分明是在赤裸裸的给她挖坑呢嘛!
“软儿。”凝苍华已经将杜灵的话当真,冷目一肃,嗔怪的望着花祭。
这丫头自来胆大,有主见,我行我素惯了,她虽有凤仪天下之姿,也有仙子之貌,更有卓然的气质,但唯独太有傲骨,只怕杜灵真惹她生气了,她必然做得出休夫一事。
是以!这方面她得好好教导教导她,女子三从四德可不是摆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