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这边,温菀菀从青松堂回来后便一直萎靡不振,时常发呆。
花似锦见她这般,以为是没能惩罚到花祭给她出一口恶气而兴趣恹恹。
便轻叹了一句:“菀儿,那小贱蹄子乖张跋扈,又有国相大人护着她,今日没能惩罚了那小贱蹄子,自会有人坐不住,你又何必这般颓丧,一个姑娘家家的,何苦这般死脑筋。”
一听到“国相大人”四个字,温菀菀心中更加忿忿不平,神色越加萎靡。
她垂头丧气的“哼了哼”,娇娇的喃呢着:“温软软一个乡野村妇,国相大人如何会看得上她!除了那张狐媚子脸,女儿哪点儿不如她了?”
花似锦听着温菀菀那幽怨的话茬,心中难免一惊,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便又细品她方才所说的话,不免震惊的瞪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菀儿,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意思?你……你倾慕国……。”花似锦震惊的话还没有说完!
温菀菀便不好意思的忙去捂住花似锦的嘴!慌张道:“哎呀~!阿母,阿母你……你不要乱说,我……我没有……。”
好在,温菀菀是个懂羞耻的人,这种事若是说出来被外面的那些个有心之人听见了传扬了出去,那她的名声便算是毁了。
花似锦见她这般慌乱又羞怯的样子,心中大约也猜到了几分,便不由得担心。
“菀儿,你是当真的?”花似锦不可置信的再三向她确认道。
温菀菀给予了肯定的颔首,双颊绯红,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
“不行,不可以……。”花似锦气的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她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国相府做妾,绝不能被温软软那小贱蹄子给踩在脚下。
她的女儿可是二房嫡出的千金,身份尊贵,从小便是向着王妃、主母的标准培养的,再怎么样也要嫁入王孙贵戚做主母的,怎么可能让去给杜灵做妾呢!
不,绝不能,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毫无颜面的下嫁。
温菀菀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花似锦的衣袖。
一副小白兔般的可怜模样:“阿母,是女儿先喜欢上国相大人的,严格的说,还是她温软软抢了女儿的夫婿呢!女儿不甘心,不想拱手相让,温软软她什么都不如我,她配不上国相大人,是女儿先喜欢上国相大人的。”
花似锦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想的?她向来有主见,从小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今日怎么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这般糊涂。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时候选了弯路,她一定要将她引回正路上。
“菀儿,傻丫头,国相大人已与温软软那小贱人订了亲,而且还是君主赐婚,皇命难违,不然便是抗旨不尊,为母可不愿让你去国相府做妾。”
“你身份如此尊贵,又怎么可以被一个庶出的野丫头踩在脚下,为母绝不允许你受半点儿委屈。”
温菀菀闻言!不由得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满的说道:“阿母~,您觉得女儿会去国相府做妾吗?您如此轻贱女儿,看待女儿的吗?”
花似锦闻言!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为母何时轻看你了?正是因为你平日里是个有主意的,便好生劝你,不要走错了路,选错了男人,你知道吗?”
“你看看你小叔叔的妾室慈音,那般的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纵使这样还要被你小叔母欺辱,被柳姨娘压制,这样的日子,是没有盼头的,到哪儿都会被唾弃。”
“哎呀!我知道的阿母,不用你说,我也清楚,女儿又没有说要去国相府做妾。”温菀菀不耐的嘟囔着。
花似锦一时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那你便趁早死了这条心,将心思都放在那些个王孙贵戚上,莫要在这般小事上犯糊涂。”
温菀菀手里把玩着茶盅,暗自思忖着,也没有理会花似锦对她的警告。
只见她半天不吭声!花似锦担心她太过于执拗,将自己绕进死胡同里,便再次耐心提醒着她:“菀儿,你又发什么愣呢!为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你听见没有!”
花似锦瞧着温菀菀依旧不理她,只顾发愣!心中不悦,便重重的将手里的团扇往桌案上一扔。
声音虽不大,但明显让温菀菀感觉到了母亲的怒气,猛的反应过来,耍着小孩子脾气嘟哝着:“知道了阿母,我想嫁国相大人,又没说要做妾,国相大人我要,杜家府门我也要入,至于妾室,谁爱做谁做去,但国相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温菀菀的。”
温菀菀自信的扬言着,却将苦口婆心劝解她的花似锦给吓了一跳,心中不悦,合着,她是白费口水了呗!
“你这孩子,方才我说的话你是完全当做耳旁风了?”
“阿母,我不做妾,但我要嫁给国相大人……。”温菀菀固执的撒着娇道。
“你……。”花似锦一时气结,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可终究还是不忍心。
只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着:“温软软那小贱蹄子与国相大人乃是君主赐婚,你又如何做得到让君主废除圣旨,令国相大人另娶她人?你莫要异想天开,意气用事,抗旨不遵乃是株连之罪,我温家可经不起你折腾。”
“阿母~!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君主废除旨意又不是不可能,只要温软软那小贱人名声具毁,犯下大罪,令君主失望,那婚约便自然而然的废除了。”
“什么?”花似锦再次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竟不知,自己的女儿会如此有成算有谋划,还这般胆大的赌上他们二房的身家性命。
“菀儿,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国相大人与你,也并非良配,若是你将来后悔,阿母阿父便是拼上性命也救不了你。”
温菀菀望着一脸担忧的花似锦,淡定且从容的拉着她的手,安抚着说道:“阿母你想想,三房自来与咱们二房不对付,处处想压制咱们一头,前段日子,因为兄长纳亲一事还与三房生了嫌隙。”
“如今三房的温芹芹已经攀上了太子殿下,纵使不是太子妃那也得是侧妃了,这便已经压了我们一头,说不定以后我们二房还得看着三房的脸色过日子,免不了会被三房明里暗里的嘲讽、指摘。”
“如今君主最是宠信国相大人,势力与风头已然与太子殿下不相上下,他政绩斐然,又得民心,将来前途无量,也并非池中之物,就算有朝一日太子殿下荣登高位,也会被国相大人牵制,成为提线木偶,受之掣肘,那她温芹芹又能算个什么?还不得臣服于我二房脚下。”
“阿母,如今国相大人的势力与太子殿下势均力敌,大有威胁之势,是以,端荣贵妃才会将一个庶出且还是乡野出身的温软软指给国相大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前朝乃至后宫,都不愿意看到,功勋卓着之臣与世家大族联姻,尤其是手握兵权或是朝中势力巩固之臣与其通婚,这便是功高盖主、威胁到皇权,也是最受君主避讳和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