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远,花祭才服下阿娇送来的药丸,顷刻间,容颜焕发,眸色清亮,精神状态饱满。
瞧着凝苍华愤愤不满的走来,唉声叹气的模样!情绪低迷的坐在了桌案旁,思绪神游的喝着茶。
“阿母,父亲走了?”
凝苍华回过神来,先是失望的叹息一声!才说道:“走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温仁守还如从前一样,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从来没有公道和公正之说,只要府中安稳,死多少人他都不在乎,就当我们是个物件,可有可无,可去可留,自私自利的让人咋舌。”
花祭见她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神色略显萎靡,便接过字字送来的冰块,为她冰敷着那红肿的脸颊。
她心中郁结,忧思过重,此刻根本感觉不到脸颊上的痛感,花祭不忍,劝解着:“阿母也说了,温仁守自来如此!您也习惯了,如此!又何必为这样的人气郁呢!”
“当初,便是因为他的无情无义,自私自利,致使我与软儿流落街头,在外吃苦受罪十余载,若不是他的纵容,若朝露又怎敢屡次派人来追杀我们母女,因为他的无所作为!不但害我毁了容,导致终身不孕,还害得我软儿自小便落下了病根,需常年服药才能保住性命。”
“我恨他,恨整个温家,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所有人……。”凝苍华近乎咬牙切齿的吐出最后几句话。
花祭拍了拍她那因愤恨而颤抖的背脊,心疼的劝解着:“会的,会有机会的,作恶者,必无好命,老天都看着呢!”
凝苍华强忍着心中的愤恨,紧紧抓着花祭的小手,哽咽道:“姑娘,好姑娘,我替软儿谢谢你,若没有你,我的软儿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也就更没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你救了她的命,是我凝苍华一辈子的大恩人,我与软儿,一生一世都会报答你。”
“阿母,你这又是什么话,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若说恩情,我还得谢谢您呢!若没有您,我又如何能混进蜀都,顺利入温家,为我那可怜的徒儿复仇。”
“是啊!夫人您与我家阿祭是互帮互助的家人,既是一家人,又何须说两家话,见外了不是。”阿娇瞧着凝苍华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害怕她一时激动说出个什么不好的话来,便赶紧端着茶水走来,劝慰着。
毕竟隔墙有耳,言多必失,若是被外面那些个有心之人听见了,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凝苍华立时反应过来,抹了抹眼泪,四下张望了一眼,见无不妥之处,这才自责的轻叹一声!
花祭见她情绪低迷,大有撞入死胡同的架势,便赶紧岔开话题:“明日阿母随我一起去见舅舅与姨母吧!你们许久不见,应该怪想念的吧!索性近几日的事我都已安排妥当,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便去瞧瞧舅舅。”
“当真?明日就可以去见兄长一家了?”凝苍华闻言!双眸忽然明亮有神,好似闪烁着耀眼的星星一般,激动的难以言表。
她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和妹妹一家了。
前几日兄长来都,她不便露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只能吩咐珠玑出府安顿。
如今他们在浣花池鸢住的到底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方便?她都不知道,是以!心中十分惦念。
今日一听花祭要带她出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家人,她自然喜不自胜,激动万分。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明日一早便去,我已让珠玑告知了舅舅,想必他们也十分想念阿母,等着明日与阿母相见呢!”
凝苍华高兴的眼眶一红,捧着花祭的小手,千恩万谢道:“阿祭……哦!不,软儿,谢谢你,谢谢你,你叫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母家本就破败,家族衰败已有数年,没有倚仗,原本想着就这样平平淡淡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也就罢了,可天可怜见,让我们一家老小遇到了软儿你,这才使我母族有了重振家业的希望,也让我母族看到了将来……。”
花祭暗自无奈一笑,她的本意是想劝解凝苍华,让她高兴高兴,免得她郁结于心,可没想到,哄来哄去,还是把她给哄哭了。
“阿母,方才阿娇姐姐都说了,一家人何必见外,女儿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劲往一处使,你就不要伤怀了,以后啊!咱们可都是好日子呢!一家人整整齐齐,将母族基业再挣回来,惠及子孙后代,昌盛万年。”
凝苍华被花祭的巧嘴哄的会心一笑,心情一下子舒畅许多。
阿娇等人见之也掩嘴一笑。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儿,这凝苍华可不就是小孩子要糖吃的模样嘛!
“那阿母好生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吃酒呢!想必舅舅早已准备好了酒酿,就等着阿母您去讨酒喝呢!”花祭打趣着凝苍华。
凝苍华“噗呲”一笑!迎着大伙的欢笑声!凝苍华戳了戳花祭那粉嫩的额角嗔了一句:“淘气!就知道打趣我老人家。”
“阿母才不老呢!阿母年轻着呢!还如桃李年华,只是您美而不自知罢了!”
凝苍华闻言!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会心的笑了笑。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老了就是老了,哪里还年轻。”凝苍华宠溺的捏了捏花祭的小鼻子,而后接过花祭手里的冰块,起身说道:
“软儿也好生歇息吧!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呢!你得养足了精神,莫要太疲累。……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着了,明日咱们母女一同启程,莫要耽误了时辰。”
“好,阿母慢走……。”花祭忙向门外的傅嬷嬷招了招手,傅嬷嬷见状,规矩的躬身上前,仔细的搀扶着凝苍华退出了客厅,回了横峰苑。
“原来,跟踪咱们的暗卫竟是若朝露的人。”字字冷着眸说道。
花祭捧着茶杯思忖片刻:“看来,这根刺若不拔除,咱们潇湘阁,便没有安生的日子。”
“师父打算如何料理?”脉脉开始兴奋的摩拳擦掌。
自打来了温家,她就没有大显身手活动活动过筋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由头可以大展拳脚了,她自然当仁不让。
“此事咱们得做的隐秘一些,毕竟此处乃是都城地界,天子脚下。”阿娇忙按捺住躁动的脉脉,“无情”的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这丫头也忒活泼好动了一些,整日里除了打打杀杀还是打打杀杀,丝毫没有姑娘家的温顺恭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