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南至北,由东向西,将整个北疆南域都搜罗了一个遍也没有任何收获。
成思予泪无奈的向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花祭思忖片刻!本来还微蹙的眉头又忽然舒展:“雁鹰手里还有两副药方,想必药材也该收集的差不多了,若是一路顺利,不日便能抵达北疆。”
“算算日子,也就这两日了。”成思予泪看了看天色,估摸出大致时间。
看来,想要购置药材是不可能了,只能上山采药、治病救人最为实用。
“此处重峦叠嶂,江水潺潺,想必生长着不少药材,咱们若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花祭姑娘打算涉险上山采药?”成思予泪抢答道。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行,北疆地形你并不熟悉,而且此处万壑千岩、危峰兀立,实在太危险。”成思予泪赶忙劝止,生怕她有个闪失。
“成思公子放心就是……。”花祭撂下一句话,便往竹林深处而去。
她从袖中取来一把短匕,手起刀落,几根翠竹便被她斩断在脚下。
简单做了几个便易的背篓与竹篮,上山开始寻找草药。
成思予泪不放心,只能默默的跟在花祭的身后,帮忙采摘。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病患们也没有等到花祭与成思予泪归来的身影。
所有病患都担忧的开始犯起了嘀咕!
“都这么晚了,那二位姑娘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知道咱们这瘟疫不好治,便跑了?”
“我瞧着二位姑娘不是那样的人,看着挺好,不会是等腌臜之辈。”
“如若不然,那就是出什么事儿了?”
“别瞎说,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在无数病患们的议论声中!有许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百姓开始不断呻吟、哀嚎!
这好不容易被哄睡着了的孩童们,也因为身体的疼痛开始不断哭闹。
尤其是寂静的黑夜,那悲鸣之声!显得尤为的幽深恐怖。
大伙不由得连连唉声叹息!心碎了一地。
这时,月色昏暗中,给予他们希望的花祭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许多草药。
“姑娘,姑娘,你们回来了,你们没有受伤吧?”
花祭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儿,摇了摇头。
“阿婶放心,我们没有受伤,只是城里的药铺全部损毁,我只能上山采药,耽误了一些时辰,我现在便来熬制,请你们再等等。”
“好好好,你慢点儿,不急,不要摔着,这么难熬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妇人关怀道。
“哎~!我来帮忙,我身子要好一些,可以帮忙。”
“我也是,我病的不重,还能走动,我也来帮忙。”
不一会儿,一些身体还能动弹的百姓便开始自发的来帮忙。
一些病患染上的瘟疫并不算重,简单的体力活还是能干的了的。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大伙便搭起了几口简易的灶,还从附近破败的屋子里搜罗来了几口勉强能用锅,用着也还好。
花祭先是分拣出不同的草药,配出几副方子,分四锅熬煮。
身患瘟疫越重的,药的剂量就越大,身患瘟疫越轻的呢!药的剂量就越轻,这样,才不会损害病患的身体。
花祭留下几个患病最轻的百姓看火,其余伤势较重的病患则耐心的坐等少女为他们清除身上的蛆虫与腐肉。
月色昏暗,成思予泪为花祭燃起了火把,以便照明。
要知道,挖去腐肉、清除蛆虫是要承受极大的疼痛与煎熬的。
一时间,整个黑夜,都是病患们痛苦的呻吟声!
若是成年人倒也还好,唯独那些可怜的孩童们,疼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而且!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正好引起了林子里两抹身影的注意。
这二人策马扬鞭,一人戴着只露双眸的金赤花面具,腰束金边镶银的缎带,他英姿飒爽,身姿伟岸,一袭赤青色衣衫,更显他气质卓然,身材高大。
而另一人则身着玄色衣衫,手拿志峰剑,衣着麻利,身形高大,一看就是一位练家子。
“什么声音?”为首的男子道。
二人紧勒缰绳,急停下来,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一旁身着玄色衣衫少年竖耳聆听,皱眉道:“好像是百姓们的嘶鸣声!”
“青竹,去瞧瞧。”
“是。”
二人快马加鞭,一路扬长而去。
直到躲进一片小竹林,纵下马背,仔细观察着花祭这边儿发生的情况。
“这是在做什么呢?”青竹眉头一皱,远远看起来,就好像花祭在用什么粗暴的手段折磨百姓。
“治病救人。”那为首的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青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从他这个方向看去,明明就像一只粗暴的母老虎,正在啃食着同类的血肉一般,凶残,血腥,他家主子,是怎么认为此女是在治病救人的呢?
“这位姑娘倒是一位极其仁善的义士。”为首的男人嘴角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不吝赞叹一声!
主仆二人正仔细的观望着,便听不远处成思予泪的一声轻呵!
“谁?”
花祭猛然回神,那双清澈却带着警惕的美眸望着他们二人所处的方向,眼神犀利而又明亮,似乎要从黑夜中看清来人的脸。
她淡淡的向成思予泪吐出几个字:“交给你了。”
“放心,你和百姓,我定以命相护。”
青竹暗呼不妙,糟糕,被发现了。
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利刃,打算以战止戈。
可不曾想,这时身旁的男人却握住了他手中的剑柄,示意他稍安勿躁,收回快要准备出鞘的利剑。
青竹不解,扫了那男人一眼。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此处还有另外一伙人埋伏在此!
幸而二人身后有两座荆棘丛,完完全全全遮挡住他们与马匹的身影。
成思予泪警惕的起身,将惊惧的病患保护在身后,眼神充满杀气的盯着深林的黑暗处。
果不其然!
眨眼的功夫,黑暗处便涌来了无数悍匪。
并迅速将花祭等人团团围住,病患们被吓的不轻,蜷缩在了一起。
一些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病患们却丝毫不惧,或许一刀痛快的送他们上路,也是一种解脱。
“哪里来的女娃娃,竟敢在小爷的地盘上多管闲事?”
悍匪群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来。
他望着成思予泪的眼神带着审视和玩味,无耻的上下打量着他。
这样淫贱的眼神,看得人直犯恶心。
成思予泪神色微凝,长袖飘然一挥,一众悍匪条件反射的做出一副防守的状态。
可是,成思予泪身形未动,天姿超然,反倒一记刺耳的嘶嚎声!让大伙惊诧的投去了目光。
只见那位刚刚向少女投去淫贱目光的中年男人,已经被银针刺瞎了双眼,他正痛苦的捧着血淋淋的眼睛嘶嚎不已。
两根银针,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无比铮亮的寒芒。
那中年男人疼得汗流浃背,摸不清方向。
气急败坏之下,便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向所有悍匪喝道:“杀了她,杀了她,给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