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小心。”温情纵马跟在马车外,轻声提醒着花祭。
“来了多少人?”
“百来个。”温情警惕的答复着,手里紧握的洵沣剑早已出鞘。
花祭戴上面纱,撩开车帷,与赶着马车的无为相视一望,无为会意颔首,随即迅速将马缰递给了一旁的雁鹰,悄悄纵身跃入了树林。
“温情,记住留活口。”
“是,师父。”
温情持剑纵身一跃,迅速奔入林子里。
跟踪的人虽然不多,但个个武功高强,轻功了得。
温情与无为前后夹击,将这群跟踪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人倒也反应迅速,很快便调整了作战计划。
但显然,为首的杀手武功不在花祭之下,温情对付起来稍显吃力。
雁鹰见状!已经没有了赶马车的心情,便纵身一跃,向温情飞奔而去。
也不知为何!马车内的花祭竟觉得混战中有一抹熟悉的气息,带着杀气肆意而精准的掠来。
只是,她一时还想不起这股肆虐的杀气是来自何人?
直到!温情被为首的蒙面杀手重伤,花祭这才迅速出手。
她只一个干净利落的招式便从为首的杀手手中救下温情。
不知为何?那股杀气更甚,似乎要将她吞没。
花祭觉得莫名,抬眸一望……,此人虽戴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却令她熟悉的很,一双带着无穷无尽的戾气与杀意,赤红的眸子好似那黑暗里的野豹,非治她于死地不可。
由此!花祭便可以确定,为首的这个杀手,定是她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仇怨极深的敌人。
花祭迅速从腰间取来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杀手只听一阵“唰唰唰”声!眼前便划过一丝极危险的剑花。
不过眨眼的功夫,花祭已经强势而来。
那剑招飘逸而又精准,稍不注意便会被它划伤。
且伤口不显,但疼痛异常,血渍潺潺。
为首的杀手从未见过这种轻巧又怪异的兵器,一时无法找到突破口,只能尽力防守,不被伤到。
半个时辰后,百来个杀手已经死伤过半。
雁鹰等人虽然也大大小小的受了一些伤,但好在杀手们在他们的猛攻之下连连败退。
为首的杀手见势不妙,挽出几个虚招,击退花祭后,便利用重伤的手下趁机杀出一条血路,随即毫不恋战的逃之夭夭了。
只留下为数不多的活口,而且这些活口还在为首的杀手逃离之后,便已偷偷服毒自尽。
“可恶。”温情气闷的冷嗤一声!
花祭本来也不以为意,想杀她的人太多,也懒得去猜。
可是,当她转眸打算离开时,却偶然看到了杀手脖颈上的图腾纹。
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花祭好奇心起,在几双灼灼目光下,带着疑惑踱步而去,随即挨个检查着杀手们的脖颈处。
也是在此时!温情等人才发现杀手们脖颈处的奇怪图腾。
“这是……?”
花祭似乎想起来了,这图案,好像是杜灵先前给她的那枚金牌上的花纹。
最后一对比,果不其然,杀手身上的图纹与那金牌上的图腾别无二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花祭才忽然想起,这图案,她在幼年时就见过的。
就是那年全族被灭的那天夜里,一个黑衣蒙面人迎面劈斩而来,那一刻,她以为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幸而她的阿父来得及时,将杀手一剑穿喉,鲜血喷溅的同时,杀手也在顷刻间断了气,直愣愣的压倒在了她的脚下。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偶然看到了那杀手脖颈处的图案。
花祭眼眶一红,一时哽咽住。
原来!灭族仇人就近在咫尺,她竟然险些忘了。
如今,仇家已经自动找上门来,那她更要打起精神,暗中查出幕后凶手,将凶手全部绳之以法,为家族报仇雪恨。
花祭早已悲愤欲绝,赤红的眸子里,痛苦的盈盈泪水不停的打转。
花家几千口人命,全部葬身于这场血腥的杀戮中,无一幸免。
“师父……。”温情见她痛苦的模样,赶紧上前搀扶,给予温暖的拥抱。
跟了她这么多年,受她恩惠,受她教化,受她医术亲传,心里早就已将她视作亦师亦友,她不需多说,她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一旁的无为与雁鹰虽看的一脸懵,但见她如此痛苦的样子,也不忍打扰。
花祭强忍泪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隐忍着心如刀绞之痛,仔细打量了那群杀手的尸体一眼。
这些人虽都身穿夜行衣,与普通的便衣别无二致,但那领口与袖口的绣纹却十分精致。
而且,看那布料,倒不像是市面上普通夜行衣的料子,应当是某个大户人家私下织制的大批量便衣。
这是世家大族豢养杀手最常用来区分的手段,为防范被某些有心之人混入,以致后患。
看样子,这些杀手应该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而非地痞流氓、匪徒恶霸。
是以!能养出这么多死士的,必然是那有权有势的大族,以及前朝权势滔天的官宦。
“速速回都。”花祭强忍着悲愤与哀伤,紧紧拽着温情的大手不停的颤抖。
温情不敢拖延,应是一声后,便搀扶着花祭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蜀都
温家
“你说什么?国相大人又立军功了?”若朝露不可置信的望着闾勿嬷嬷,再三确认道。
闾勿嬷嬷给与肯定的颔首,只道:“听闻!这次北疆剿匪之行,便是君主刻意隐而不宣,命国相大人暗中行事的,是以!国相大人才得以很快平复北疆,连同那病秧子成思大少公,白家白少主子也均得了封赏。”
若朝露闻言!大为震惊:“你的意思是,除疫、剿匪,成思家的大少公与白家少主子也都参与其中?”
“正是。”
呵!“难怪,难怪先前二房死活不愿意嫁给靖王,还死乞白赖的要与国相府染上关系,原来,二房早知国相大人并非池中之物,是看中杜灵的才能了。”若朝露不由得讥讽冷嗤一声!
闾勿嬷嬷笑了笑,附和道:“可不是么!只是可惜啊!二房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谁知道春日宴上会发生那等事,阴差阳错的嫁入了靖王府,三日不足回门期,便暴毙而亡了。”
若朝露讽笑一声!惬意的打量着手上新得的绿玉镶金的珊瑚镯。
闾勿嬷嬷最是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是以,笑道:“哟!夫人手上戴的,便是三房送来的那枚珊瑚玉镯吧!真是贵重。”
“贵重不贵重的不重要,主要是这心意。”若朝露笑着,对那珊瑚玉镯很是爱不释手。
要说漂亮、精致,这珊瑚确实比玛瑙好看。
“只是这三房,向来抠搜,今儿突然送来这个,又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闾勿嬷嬷故作憨傻的泛着疑惑。
若朝露冷嗤着蔑了她一眼。
“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三房对靖王还不死心罢了!”
呵呵!“原来是为此!”
“那夫人是打算为三房搭桥搭线了?”
若朝露笑了笑,思忖片刻!
“此事不急于理会,今儿啊!该去潇湘阁瞧瞧热闹才是。”
闾勿嬷嬷心领神会,笑吟吟的应是一声!便搀扶着若朝露去了潇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