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帝胤的脸都阴沉的能滴下水来,眼里的狠厉简直能杀死人。
随从的两个暗影成员纵使身经百战做过无数暗杀任务,面对这样的男人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登了岛,帝胤径自去了岛上的私人别墅。
“先生,那两个男的怎么处置。”
“那个黑衣服的拖下去给弟兄几个玩玩,这个先留着。”男人说着抬脚踹了踹脚下的人,笑得残忍。
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香槟,慢悠悠喝起来。
随从的一个暗影便将黑衣男拖进一个阴暗的黑屋子里。
男人做手势招呼另一个暗影过来交代了些什么事,随即那人也出去了。
半小时后……
“先生,弈爷来了。”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沙发扶手,淡声道:“请他进来。”
“不用你请我也已经进来了,来负荆请罪了。”言弈全无平日的懒散模样,严肃道。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倒是我要的东西带了?”
“自然。”
“当真看不出是下了药?”
“别质疑医学全才的绝对专业水准。”
帝胤侧头看着他落座在自己一旁,“弈,收网吧。”
“老子tm的受够了。”
言弈撩起额发,咬了咬牙,“tm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你一人。”
两人都恨不得马上把克洛·米拉内尔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哈……不管怎么说,笙笙这事…我该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言弈努了努嘴,睥睨着倒在他脚下的男人,“这就是闹事的?看着有点眼熟……不就是一直对你死缠烂打的那个贱人么?还敢碰笙笙?怎么还不处理?”
“本来想把他做成人彘的,但那样太便宜了他。”男人笑得残忍。
“宝宝这件事,他自己也不乖,自己偷偷溜出去。你临行前和他说要出门打电话给你让你来接送,我知道的,这事怨不得你,是宝宝太不爱麻烦人了,晚上打他屁股。”蹙了蹙剑眉。
“你哪舍得呢~”言弈笑着调侃。
“不乖该打还得打。”帝胤摇头,“在关乎宝宝安全的问题上我绝不含糊绝不退让。”
“这场戏…僵持了快一个月了吧?三天,我给万隆和言熙三天期限,让他从帝皇身上再多捞些好处。三天之后,帝皇就宣布因资金链断裂而破产。”
“破产?胤,区区一个克洛,还不配让你做到这一步。”
帝胤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不过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迷惑克洛,还是为了观察国会和界内的混蛋们的态度来确定他们的结局。弈,你也感觉到了吧?这一段时间国会针对我们施加的高压政策绝对少不了克洛的授意。”
“妄图倒反天罡的傀儡在我们手里只有一个下场,国会它找死。”言弈歪头看他。
帝胤颔首,“这张大网,也该收起来了。只是实在没法给你过生日了。”
“没事,你知道我向来不看重生日的。”
“该要过的还是得过,哪好不过呢?你要是不过,爸就要不高兴了。再者宸宸也爱吃蛋糕,你就当是为了他,嗯?”
“好好好~那就听你的了。”
男人满意一笑。
“话说,呵……最近来投奔万隆的可不少哟~”言弈邪笑。
“都记下来了吧。我最近让陈旭佯做落魄去寻求援助四处贷款借钱,果然,除了南琛几家企业,没一个给好脸看的。”
“反正早就知道他们的嘴脸了不是么?不必在意。”言弈丝毫不惊讶,伸了个懒腰浅笑道。
帝胤睥睨脚下,一脚踹在男人头上。
他一头撞在几案腿上,又昏死过去,只是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声响。
男人见言弈闻见声音往这边看,淡声道:“看他快醒了就又补了一脚,弈,你继续说,我听着。”
言弈只觉眼前这男人一下子又回到十年前,回到他冷寒到看不见一丝人情味的那个时候,那一双眸子看人冷漠残酷得像是看死人一般。
“啊啊,再没什么了…还是得对不起嘛,让小美人遇险。”
“没事。”男人摇了摇头,“药呢?”
言弈把兜里的两颗密封的药丸拿给他。
“就两粒?这么点?”剑眉微挑。
“你还想要多少?这药三粒能致死,两粒挺够呛的了。就是发作得晚些。”
“挺好,下次多带些。”
“恶毒的男人。”
“呵。”帝胤低笑一声,“来人,给他喂下去。”
“是。”
暗影拿起两颗药丸,开了封,粗暴地掰开他紧闭的双唇塞了进去。
就算是受众广泛、备受粉丝喜爱的当红男星又如何呢?到底是换不来这里的恶徒们的一丝怜悯。
“弄醒他。”
话音落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左脸迅速红肿了起来,可见下手之狠,力度之大,昏迷中的男人痛苦吟了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越来越清晰,生生将他疼醒了。
“先生!先生!”
“贱人。”帝胤淡声骂道,又给了他一脚。
“滚到一边跪着,我有话要问。”男人说着,慢条斯理的地从贴身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放在手里轻轻摩挲着,极为珍视。
右手拿起香槟杯,将香槟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狠狠掼在他面前。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男人冷笑,笑得如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一般。
打开怀表,看着嵌在怀表里的两人的合照,眉眼间又是难掩的温柔。拇指抚上合照,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美人的脸颊。
“先生,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宋羡佯作清纯懵懂地眨了眨眼,做出一副自以为我见犹怜的模样来博取男人的垂怜。
宋羡是简安的表兄,虽然是表兄妹,其实关系并不好。极度迷恋帝胤,出身于普通人家,却一心想要往上爬,极度渴望金钱与地位。
去年当他得知简安在帝皇任职并且和帝胤关系很好、且备受其照拂后,便对她胡搅蛮缠,要她替自己给帝胤递情书。
简安自然不愿意做这种事。
可当帝胤发觉宋羡对丫头的骚扰令她深受其扰时,便让简安把宋羡送的东西给他。
当然,他什么也没看,礼盒没开信封没拆,每一次送的所有东西都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毕竟那所谓的表兄总这么困扰丫头,害得丫头那一阵上班天天愁眉苦脸的,自然也没给他留什么好印象。
后来一查,才知宋羡不似丫头那般规矩努力,完全一个混吃等死的非主流社会小鬼,高中没上一半就辍学去混了。
整天躺在家爹供着娘养着,无所事事赋闲过了三年。
说他这三年闲吧也真是冤枉他,毕竟换对象比换衣裳还勤快。
明明自己不上进,还挑三拣四各种看不上。
帝胤看了资料也是对人类物种多样性感到无语。
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后来,宋羡越发变本加厉,甚至要简安替他求帝胤利用势力在娱乐圈里让他当个一线男星。
简安对他之前的要求就几乎已经忍无可忍了,当听到他的过分要求时便直接挂了电话,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从小就被惯得不像话的宋羡哪里受的得这种气,管他是帝皇是万隆,只要有人惹他生气了,不管那人在哪都要去大闹一场。
于是,那一天财务部被他闹得鸡飞狗跳。
简安这小丫头长相甜美,窈窕如小家碧玉,又乖巧如邻家乖乖女,年龄又小,性格又安静讨人喜,财务部的大家都格外爱护关照她。
本不是个爱和人起争执的性子,但那天是被骄横无理的宋羡逼得不行了,和她吵了起来。
反驳批评宋羡的声音不大,音量却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被气得哭了出来。
宋羡见自己得势,不但不收敛反倒还越发得意猖狂起来。
劝架的同事看着在整个部门里都出了名的听话乖巧的小丫头被欺负得鼻子都哭红了,也都气得不行,替她打抱不平。
当时保安也在场,奈何宋羡是简安的表亲,不好对他动粗,还说和帝董认识,那就更不好办了。
当时闹得甚至把身为市场营销部部长的希尔维亚招过来了,一边哄着在自己怀里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小丫头,一边稳定大局。
恰巧陈旭送文件路过,发现办公室里堆了一堆人,进来一问,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和希尔维亚商量了会,知道帝胤很照顾简安,万般无奈决定去请他帮忙,顺便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家boss。
帝胤到场后无语不已,虽然不喜欢丫头的这个表兄,但想着给小孩一个正业,别一天到晚混吃混喝,又考虑到他对丫头的欺负和骚扰,让他当了个明星。
插足他本不愿干涉的娱乐圈那趟浑水,一路扶植,甘心当他的后台,抹去他以前的一切污点让他星途顺利,为他提供最好的资源,让他出现在大众面前逐渐出名走红。
帝胤本意纯良,却没想宋羡却将帝胤的帮助当做是对他的喜欢,当上明星后就缠上他,被狗仔拍到做成舆论新闻都是常有之事。
可念及他是丫头的表亲,虽然对丫头不好,还是个被父母惯坏的孩子,商界帝王终究一忍再忍,一次又一次压下火气,才没动用他在商界的那些个手段来对付他。
但这次,他碰到他的底线了。
而众人皆知,他的底线,是绝对碰不得的。
帝胤闻言,缓缓抬眸,随着他抬眸的动作,眼里的温柔也渐渐退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残忍和杀意。
空着的右手逐渐攥紧,可以清晰地听到他骨节活动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掏出一把手枪。
“砰!”
子弹出膛,擦着宋羡的脸飞过,打碎了一个花瓶。
站起身,一脚踹翻眼前的几案,案上的东西被摔得稀碎。
言弈都被他这副嗜血的模样惊住。
连开数枪,子弹打中吊灯上的琉璃狮鹫,碎片如雨下般坠落在地,尖锐的枪响声响彻别墅大厅。
“那老子问你,你知道你是怎么晕的么。”男人笑道,笑得极狰狞瘆人。
宋羡闻言浑身一震,瞳孔因惊惧而放大。
言弈蹙眉,“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比我先知晓笙笙遇袭的事……”
“你很有胆子啊。浓硫酸,嗯?想弄死他还是想毁他容?”
“你以为他被毁容之后我就会爱你这种贱人,嗯?”
“怎么,你以为他跟老子决裂了、不受老子宠了就可以受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欺辱了,嗯?”
听着男人一句比一句狠厉的质问,宋羡将唇咬得发白,低头不语。
“回答我!!!”男人见他不回答,突然吼道。
如一只发狂的狼,眸子猩红如血。
言弈起身,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
“有话就说,别吼嘛,吼得也怪累的。吼坏了嗓子笙笙会心疼的。”
“说的是,坐。”
“先生!他背叛了您!!您为什么还要维护他!!”跪在地上的宋羡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怒问道,仿佛觉得自己做的是在替天行道,合情合理至极。
言弈心里暗自咒骂:“tmd,本来就在发狂,还给他火上浇油。”
“他背不背叛我,我维不维护他,跟你有什么关系?!贱人!!”
“您…您说我贱?您竟然说我贱?明明他才是那个不要脸地勾引男人沾花惹草、给您扣绿帽子的贱种,他才是那个诱惑您迷了心智的狐狸精!先生,我才是最爱您的人!我到底哪点不如他!”宋羡听见男人一口一个贱人地骂他,捂着被子弹划伤的脸大声道。
男人气得肩膀微抖,眼中的癫狂神色毕现。
就连如此熟悉他的言弈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点什么来。
不过言弈肯定的是,他不会再砸东西了,因为能砸的东西早都被他砸了个遍。
帝胤把珍视的怀表放回紧贴胸膛的口袋里小心放好。
翘起二郎腿,咧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只是笑,笑得癫狂,笑得邪妄,笑得让人心里发毛,笑得让每个细胞都在震颤。
“难道你没听别人说过,老子就是个暴虐无道的疯子暴君么?”男人邪笑,“你是不是觉得老子以前没把你怎么样,就觉得老子没脾气?”
“你再敢骂他一个字,老子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宋羡老老实实闭上嘴。
男人招了招手。
“先生。”
“把他脸打成那样,弄得像被凌虐了一样,叫医生把他脸上肿的那一片处理到看不出来就行,不用消肿。”
“是。”
“你打算怎么办?”言弈在他耳边轻语道。
“你看着吧。”男人看向他,露出一个邪笑来。
“不要这个吗?”抬手在自己脖子上轻轻一抹。
“他还有价值。”男人勾了勾唇,“让他看看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的本质吧,我算挺仁慈的了,嗯?”
“呵。”言弈不置可否。
“还有多久才发作。”
“二十分钟。”
“这么久。”男人捏了捏眉间的丘壑。
医生来后,将他脸上的红肿和划伤处理好,向两个男人行了个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