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苏婉晴,秦牧得以进入宅邸,然后又行走很长一段距离之后,才在一处屋室之内见到了她口中的苏凌霜。
此时,这里还有几个人。
其中一个,他认识,正是苏婉晴的母亲。
苏母虽依旧是一身贵气,但现在神色间似有一抹忧愁。
平日听苏皖晴提起过,这苏凌霜也深受苏母喜爱,由于自幼丧失父母,小时候便一直住在主脉,被其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
现在苏凌霜身受重伤,她焦虑自然是情有可原。
此外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身穿华袍,面色和蔼,看起来颇有一番亲和力。
这人身上,不时传来一股淡淡的药气。
且看苏母现在与其交流的态度,想来此人便是那位炼丹师了。
最后,秦牧将目光放到了房间里的那张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
此女留着一头短发,耳际两侧剃得极短,看着极为干脆利落。
女子面容秀美,此时眼眸紧闭,薄唇失了血色,微微泛着青紫,呼吸也相当微弱。
本是一位锐气鄙人的女子,此时确实有股挣扎感。
想来,这便是苏凌霜。
对其第一眼印象,秦牧认为,对方平常的时候,一定是个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女子。
这样的人,也最适合当贴身护卫。
也不怪苏母会如此心疼。
一个跟着自己女儿,一同长大,关系非常的女子,且修炼也是异常刻苦。
等日后成长起来,必然可以充当女儿的强大助力。
如果就因为这次中了毒,便早早夭折,着实太过可惜。
“秦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牧进来之后,苏母也立刻看到了她,连忙走过来,惊讶道。
“我来参加万丹大典,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万丹大典?秦牧公子你说你要参加?”
听到他回答,苏母愣了愣神,无比惊讶。
“不是只有炼丹师才可以参加这个大会的吗?”
“我也略懂炼丹,如今已有参加的资格。”
秦牧说着,展示出自己的玉牌。
“真的是参会者才有资格拥有的玉牌!”
看到他拿出来玉牌之后,苏母更是惊讶,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之后不住地打量秦牧,忍不住道:
“没想到,秦牧公子竟然还有炼丹天赋,甚至能获得参加万丹大典的资格。”
“先不说这个了,那便是中了龙毒的苏凌霜吧?”
秦牧接着指向床上的女子,问道。
“你应该也是从苏婉晴那里听说过来的吧,她正是苏凌霜,唉,我已经多次叮嘱她,外出历练时,不要过于冒险,这孩子,就是不听,现在中了龙毒,搞成了这副样子。”
苏母叹息。
之后她带着愁容,转身看向那个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问道:
“李大师,那龙息丹,可是有着落?”
李大师轻轻一叹,神色犹豫道:
“苏夫人,这龙息丹……老夫虽有丹方,也不缺药材,但我当今的炼丹水平,却实在无法炼制。”
苏母接着问:
“那……那些丹盟长老?他们总能炼制吧?只要能救凌霜,无论多高的价格,我苏家都能拿得出!”
她话音未落,李大师已苦笑着摇头。
“苏夫人,这可不是价格的问题,丹盟那几位核心长老,皆是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且他们炼丹只凭一己喜好,莫说金银财宝,便是献上半座城池,若入不了他们的眼,也是徒劳。”
“除非,你能让他们欠下人情,否则他们绝不可能为你专门炼制丹药。”
“人情……”苏母神色苦涩。
她若是能让这丹盟的核心长老欠下自己的人情,那她也没有必要过来专门求助眼前这位李大师了。
李大师温声劝道:
“苏夫人莫急,我在丹盟与几位长老也算有些交流,恰逢万丹大典将至,届时核心长老们定会归来,我定当为凌霜之事全力周旋,只是,事先说好的价格,可得再加一加。”
“那是自然,苏家绝不会亏待了李大师。”
苏母致谢道。
只是说话间,她嘴角微微抽动。
想要求这李大师,着实代价不小,事先她已经支付过不少的价格了,现在又得添加。
奈何她不得不答应。
没办法,谁让她在丹盟里所认识地位最高的人,便是这位李大师了呢。
而现在,也只有对方能帮助她了。
她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苏凌霜死去。
“那就好。”
听到苏母答应,李大师满意点头。
之后,李大师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
“这‘清毒丹’,虽不能根治龙毒,却可暂时压制毒性蔓延,跟之前一样,让凌霜每三个时辰服一粒。”
苏母郑重接过玉瓶,小心翼翼地用银匙舀起丹药,正要凑近苏凌霜唇边。
“住手!”
然而,一旁正安静观察这一切的秦牧,突然厉声喝止。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苏母更是面露惊色:
“秦牧公子,这是怎了?”
只见秦牧神色严肃,沉声道:
“此药含冰魄草与蚀骨藤,虽能暂时麻痹毒性,却会让药力渗入经脉,若连服下去,苏姑娘的灵根恐会受损,届时即便服下龙息丹,也再难恢复修为。”
苏母闻言,脸色瞬间煞白,猛地转头看向李大师:
“李大师,秦牧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屋内气氛陡然凝固。
李大师神色一滞,眼睛瞬间看向了秦牧,里面掠过一丝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转瞬又挂上和蔼笑意,语气温柔道:
“苏夫人莫慌,这位秦小友能得万丹大典入场资格,确有几分炼丹天赋,但到底年轻气盛,见识尚浅。”
他踱步至药炉旁,取出一卷泛黄丹方展开,
“清毒散中的冰魄草与蚀骨藤,确有寒毒之弊,可老夫早有对策,辅以三株灵虚草调和,每日再以温阳真气梳理经脉,便能抵消寒毒,保住灵根。”
说着,他瞥了眼秦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若因片面之词耽误救治,才是真正误事。”
“原来如此。”
一听李大师这样说,苏母渐渐放下了心来。
“胡说八道!”
可这时,秦牧却是冷声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