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翠惊得连声哼道,“上,上天了……”
徐正娣气不打一处来,还敢跟她顶嘴。
她上手就是一巴掌,彻底把王金翠给拍醒神了个过来。
“妈……怎么是你?”王金翠看清面前站着的人之后,错愕的看了看四周,她松了口气,她这是睡糊涂了。
但昨儿也是被那老男人搞得心里都有阴影了。
身子倒不是很累,但挺磨人精神的,还有嗓子,到现在都不舒服。
没办法,该配合的戏,得演。
徐正娣两眼瞪着还懒洋洋的大女儿,正欲再发火数落她,却一眼瞧见了一抹亮色,在女儿脖颈间,垂披下来的发丝里若隐若现。
她上手扒开女儿的头发,一根金黄灿灿的项链露了出来。
上面一颗圆圆的镂空镶翠的吊坠顺着金链滑落,正好垂在那沟壑明显的胸前。
“啊呀,妈,你干嘛呀!我好容易睡个觉,你闹什么闹呀!”王金翠发起了起床气。
“这,这又是哪来的呀?”
徐正娣死死盯着那根漂亮的细链子,都没有注意到女儿耳垂下面的脖子上恁大一棵“草莓”斑。
继上次的金镯子,现在又挂上金链子了。
徐正娣两眼放光。
这大闺女漂亮就是比那二闺女值钱。
不像二闺女,就是个赔钱货。
前阵子还好意思回家来闹,数落她没给她准备压箱底的钱。
还是大闺女有手段,这些金货,定是那未来女婿讨好女儿才买的。
这门好亲事,得赶快落实才好。
说不定落实以后,她这丈母娘也能跟着得点济。
王金翠捂了捂胸口上方的金链子,直接又钻进了被窝,也不理她妈。
“行了,你要睡就睡吧!”徐正娣说。
反正看这架势,大女儿也留不久了,以后自己也就能指望得上她,对她还是不要太过火了。
刚要跨出房门的徐正娣想了想,心里还是不放心,又返回凑到刚刚又睡下的王金翠的耳边轻声道,“金翠儿,妈再提醒你一句,肯为你花钱的男人,大差不差,就赶紧把婚给结了吧!”
“哎呀妈,你烦不烦呀。”王金翠皱着眉,不耐烦地拉过肩膀上的被子,彻底将自己的耳朵隔绝。
“行了,行了,我不吵你了,你再睡会儿就起来吧!厂里还是要去的。”
老街上。
梅锁根说什么都要请雷雨芳吃顿中饭。雷雨芳拧不过他,看到斜对面正好有一家面馆,就说了在面馆吃面。
头一次看见梅锁根带了个女人过来吃面,老板娘马婶儿很有眼力见的给梅锁根点的两碗小排面里多加了点小排,又多加了面。
端上来的时候,满满的一大碗把雷雨芳都惊到了,借她两个胃,她也吃不下啊!
“老板娘,你这生意不做啦?一碗面条你可劲给我们加料,不得把本钱都搭进去啊?”
梅锁根看着这一大碗面条朝着笑嘻嘻往厨房去的老板娘喊道。
“你还真说着了,老大哥!”
走过来的老板刘国军给梅锁根发了一支烟。
梅锁根瞧了一眼对面的雷雨芳,把烟夹在了耳朵后面,然后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刘国军叹了口气,看了眼在后厨忙的老婆,说道,“还是上次阿豆差点走丢的事,让我们想通了许多事。”
原来这刘国军的家是在县城里的,还上过大学。
马小梅呢,就是个农村的普通女孩,但马小梅的爹是个老厨子了,尤其一碗面条下得极好。
这面馆就是从马小梅去世的爹那接手的。
刘国军和马小梅好上的时候,家里嫌弃马小梅是个泥腿子,百般不同意。
刘国军一生气,就直接奔着马小梅来了乡下。
两人在乡下草草领了证就算结了婚,婚后没多久马小梅第一胎生了个女孩,现在就在镇上的小学上三年级。
当时刘国军的妈听到消息嫌弃儿媳妇生了个女娃子,月子里别说来搭把手了,孩子过百日都没见刘家的人过来道个喜。
结婚第五年的时候,刘家老两口在家憋不住了,开始往乡下跑。
一是示意儿子他们年岁已大,希望子孙承欢膝下。
二是旁敲侧击,刘家就刘国军一支独苗,要马小梅再给刘家添个孙子。
马小梅原先也是个瘦条美人,可不像现在这般五大三粗。
她是生了女儿之后体重直线上升。
之后他们自己虽然还想生个,但始终没有怀上。
后来老人来催生,马小梅心里不乐意了。
自己想生是一回事,老人重男轻女催生是另一回事。
马小梅想起婆婆家之前对她的态度那更是不愿意再生。正好怀不上,省得烦。
可人算不如天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不打算怀了,她倒意外有了。
这次她生了个带把的小子,城里的婆婆乡下来的也勤了,对马小梅也不似前些年那么刻薄了。
老两口开始动员他们夫妻带上孙女一块儿回县城。
还保证只要马小梅还想继续开店,他们就在县城出钱给她开个更大更好的。
马小梅心里一直对之前婆家看不上她的事耿耿于怀,一直是不冷不热,也不正面回应。
刘国军更是不敢做爹娘的说客。
小儿子渐渐到了会走路的时候,马小梅夫妻俩要顾店里,又要顾大女儿,再加上个时时需要人看着的小儿子,确实显得有些精力够不上,这才松了口,让婆婆帮着带小儿子。
这不,刚从县城回来待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经过这次的事,马小梅决定把精力先放在孩子身上。
她这些年也不是没挣到钱,她爹也留给她一笔遗产,她将来就算要重操旧业,也不需要婆家的支持。
这是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攥在自己手里的底气。
所以夫妻俩商量了,她带着孩子跟刘国军上县城安家。
也算是这些年终于名正言顺的上他刘国军的门了。
她想通了,只要她和丈夫孩子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以往那些事,就暂且翻篇了。
“那你这店,就这么关了?”梅锁根虽然理解夫妻二人的决定,但仍然觉得很可惜。马家的面馆,在这老街上,从老马头那会儿下来,有些年头喽。
“关了!”马小梅不知道何时过来了,叹了口气望了望这店里的一切。
“我要把这铺子出掉。以后就算要开,也得在县城开了。”马小梅随后又坚定的说。
“你要把铺子卖了?”
梅锁根想起前段时间,梅玥君还让他打听有谁家卖铺子的,可惜这丫头心急了点,先盘了金鹤路那边的铺子。
不然,这老马家的铺子正好盘下来多好。
马小梅和刘国军都点点头。
“老哥,你也帮我打听着点,有谁要铺子的跟我介绍一样。行了,你们吃着,我先忙去了。”
店里来了其他客人,刘国军忙着招呼去了。
“好的,好的,”梅锁根这才注意到光顾着说话,都没好好招呼雷雨芳。
“你咋不吃啊?”梅锁根问。
雷雨芳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梅锁根,“面太多了,菜也多,我怕吃不完。”
梅锁根笑笑,女人吃这么大一碗面,确实有点多。
他毫不在意道:“你先吃着,剩下吃不完,我吃。”
雷雨芳一愣,随即又红了脸,她笑了笑低下头开始吃面。
这边梅玥君带着钱莱,往鞋铺赶去。
“我妈也不知道吃饭了没?”已经在梅玥君家吃过中饭的钱莱打着饱嗝说道。
“你还怕我大伯能饿着你妈呀?”梅玥君道。
都中午了,再怎么直男,没谈过恋爱,她那个大伯总应该知道请人家吃个饭啥的吧!
经过鸿禧旅馆的时候,一个尖锐又熟悉的声音引起了梅玥君的注意。
“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一定要报警。还正规旅店呢!我呸!连安保问题都解决不好,我这才住了多久啊,就遭了贼了,谁还敢住啊!”
旅馆的门口聚集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梅玥君停下三轮车,和钱莱靠近了一看,果然是阮素青那个女人。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廊下的一个旅馆管事模样的女人叫嚣着。
阮素青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眼神犀利,脸色绯红,胸脯起伏,声音都因为气愤而有些破音。
“你们今儿不给我把东西找到,我叫你们这生意都别做喽!”
“这位夫人,您先别着急,或许是您没注意放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这不可能有外人来进到您的房间,还盗取您的东西的。”
服务员可怜兮兮的尽力向她解释着。
可这阮青素压根不听她这一套。
“你的意思我老年痴呆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能随手乱扔,还让自己找不到?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
阮素青大手一挥,“行了,我不跟你在这说这没用的,你要是说没外人来偷东西,那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你们员工自己监守自盗。你们一个个的都有嫌疑。”
服务员个个惊恐地摆着手。
“不是我们。”
“我们没有。”
……
“素青,你这是在干嘛?”
穿着一身睡衣的周振易或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了,看样子是刚醒。
“你可算醒了,我刚刚跟你说话,你跟个死猪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
“这是什么情况呢姐?”梅玥君还要送钱莱去找她妈,可没空一直耗在这里看这两口子闹腾,索性向身边一个年轻的女人打听起来。
那女人看了一眼梅玥君,撇了撇嘴,朝她小声说道,“那个红衣女人说她的贵重首饰住旅馆期间被盗了,在这闹呢!”
首饰?
梅玥君想到点什么,又多问了一句,“她说是什么首饰了吗?”
“说是一个大金镯子,有好几十克呢,还有一根什么镶祖母绿的链子。说是很值钱。”
“奥~”梅玥君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心里有了底。
恐怕这监守自盗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