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横,我迈开步子往林子深处走去,心里却是一片迷茫,四下张望,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寻人。走了一阵,总觉得林子里藏着什么,那感觉就像是有谁在暗中偷偷注视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突然间,似乎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声响,我猛一回头,啥也没有,大概是踩树叶的动静让我有了错觉。
我正悠悠达达地走着,忽然觉得背后似乎有啥动静。嘿,这回可不是我幻听,我猛一回头,好家伙,张全根这家伙竟然悄没声儿地跟在我后头。他突然来了句:“你跟着我干嘛呢?”
他那声音,清清爽爽,一点儿都不像之前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我忍不住逗他:“你之前那疯样,该不会是装的吧?”
他愣是没搭我这茬。我定睛一看,这家伙站在那儿,跟公社里头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又问:“你老跟着我,到底想打听点啥?”
听他这么一说,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仿佛眼前这人,并非张全根,而是另有其人。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终于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正问着,我身后“踏踏”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悄悄靠近。我赶紧回头,却见一身影,正想看清是谁,冷不防张全根似乎就这时候给了我一下子,后来的事儿,我就模模糊糊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桉树林的边缘,脖颈处的疼痛让我连扭头都困难。心里琢磨着,这脖子上的痛楚,怕是有一阵子了。
我费劲地站起身,四周张望,心中已然明了,张全根定是不在此处了。这林子里,必有蹊跷。我打定主意,还是先回家,等明日天亮再来探寻,免得在这黑夜里,错过了什么线索。
深夜归来,瞎子还在院子里等着我。他一见我,便迫不及待地问:“你见到他了?”我满腹疑问,却只是简单地回答:“见到了。”
瞎子听后,不再多言,起身回了屋。我望着他的背影,自己却也回了房间。郭君不在,或许已经睡下。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心中越发确定,瞎子是故意让我找到那人的。我下定决心,非要把这事儿弄个清楚明白。
就在那稻草堆中,尸体被翻了出来。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就在昨日,我还纳闷那稻草堆怎会无故塌陷,如今方才明白,原来下面藏着个人。只是,那人是死是活,我却是不得而知。
这时候,他已经彻底断了气。身上瞧不见半点伤痕,唯有那双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好像要看穿什么似的。那几个抬尸体的大哥,可能觉得这么盯着人怪不好意思的,便随手把他的眼皮给拉了下来。
死者的家人,早已是泪流满面,尤其是那位女士,哭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负责料理后事的那位,拍着胸脯保证要查个明明白白,说什么这尸体藏得这么隐蔽,绝不可能是自寻短见。
我这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的。倒不是怕自己摊上事儿,关键是那张全根,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就算不是,这事儿也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想想他从昨晚就没回公社,这一夜,他能去哪儿呢?难道真在桉树林里出了啥意外?
这么一想,我也就没再搭理公社里的那具遗体,直奔桉树林而去。白天的林子,跟晚上那阴森的气氛截然不同。我四下里走了走,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直到在一棵树上,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记号。
那个掌印,黑乎乎的,跟我之前在公社见到的那些草堆人形上的印子差不多,八成是张全根干的。我在桉树林里转悠,就这棵树上有个印子,其他啥也没有。围着这棵树转了几圈,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泥土上。
嘿,树根那儿的土果然被翻过,还遮遮掩掩地撒了些叶子。我好奇心起,动手就挖,结果竟挖出只猫来。
这猫,新鲜埋的,我寻思着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既然都挖开了,我就干脆把它整个儿挖了出来。不是黑猫,一色的褐毛。看着这猫,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就用衣服包了它,打算回去找瞎子问问。
走之前,我还得把这坑给填上,撒上叶子,跟啥也没发生过一样,这就离开了桉树林。
我一进门,就见瞎子和郭君都在家。瞎子鼻子一动,嗅了嗅空气,打趣道:“你这是去哪儿玩了,怎么一身土气?”
他看不见,却闻得出我身上的异样。
我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东西放下,边掀开衣服边说:“师傅,您猜猜我带了什么回来?”
随着衣服的揭开,一只死猫出现在瞎子面前。他定睛看了许久,好奇地问:“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我据实相告,关于公社那边的消息,他们也有所耳闻。
听我提到桉树上的黑手印,瞎子追问:“还有其他类似的痕迹吗?”
我摇摇头:“找遍了整个林子,就这一个。”
瞎子沉吟片刻,突然说:“你这次可惹了大麻烦。”
我愣住,疑惑地问:“啥?我惹了什么麻烦?”
瞎子指了指死猫,认真地说:“你先看看这猫的眼睛。”
我好奇心起,便听从瞎子的指示,仔细端详猫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猫眼竟是一片白茫茫,一点儿都不似平日里的晶莹剔透。我心生疑惑,便问瞎子:“这猫眼怎么成了这样?”
瞎子严肃地说:“这猫,留不得。”
话音刚落,郭君就被支使去找火油。不一会儿,猫尸化为一堆焦炭,瞎子却依旧不放松,让郭君继续添油加柴,直到猫尸化为灰烬。
等猫尸彻底成了灰碳,瞎子才停下。他又让郭君找来瓦罐,将灰烬一一收入罐中,加入土、香灰、桃树叶和水,最后用铜钱纸封口,仪式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