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根,那个曾经普普通通的身影,如今却变得落魄不已,神智不清。他看到我时,惊恐得直往稻草堆里躲,嘴里嘟囔着模糊不清的话,那模样,真是怕得要命。
我轻声安慰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哪知,他一听我的名字,仿佛见到了鬼魅,从稻草堆里跳了出来,飞也似地逃了出去。我本想追上去,却在稻草堆上发现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印记。我弯腰伸手轻轻触碰,那印记是黑色的,显然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污垢。
这位岳父大人,张全根,一生行善,若真要说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那便是在坟地里偶然听到了我的哭泣。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心中对他的愧疚愈发深重,总觉得他变成这样,或许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唉,好端端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这黑色痕迹,摸起来不像是随意沾上的,倒像是墨水渗透进了稻草里。我研究了一番,手上却一点没染上黑色。拿起那稻草细看,嘿,简直就像是墨水干了后的模样。这会儿,看着那稻草人般的痕迹,心里头忽地有些发毛,整个公社似乎都笼罩在一片诡异氛围中。
我喉咙发干,索性走出公社,晒晒太阳,那股子不安才渐渐散去。我在附近寻了一圈,张全根这家伙踪影全无,真是奇了怪了。我在镇上这么久,可从未见过他沿街乞讨。难不成有人定期送吃食给他?这公社里头,连一丁点儿食物都没找到,他也不可能自给自足,而且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不都喜欢搜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这儿除了稻草,啥也没有。
这事儿真是让人想不透。本打算打道回府,可好奇心驱使,我还是决定躲在公社外的隐蔽处,等着张全根现身,看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等人这事儿,说无聊也真无聊,可耐心这东西,我可是多得是。自小孤独惯了,一个人在屋里坐上一天也不觉得烦闷。所以,等张全根这事儿,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估摸着一个来小时,他就出现了。瞧他那模样,一个人溜达了一圈,似乎是被我的名字吓得不轻,这才慌张地折返回来。
我好奇心起,这镇子上我鲜少见他,他这一去,究竟跑哪儿去了呢?最让我纳闷的是,他听见我的名字,怎么就吓成了那样?按理说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儿,对名字应该没啥概念啊,除非那名字对他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刻骨铭心,还带着恐惧。
这么一想,反倒把我自己给吓了一跳。他身上,究竟有过怎样的故事,让他对我如此惧怕!
张全根回到公社后,就再没露面。我轻手轻脚地进去一看,好家伙,他又钻稻草堆里睡得香呢。这回我可没打扰他,继续在外头耐心等着。心里头明白,瞎子让我来找他,绝不只是让我知道他在这里那么简单。只要我沉住气,答案总会揭晓。
天色渐暗,张全根的身影如夜行动物般从公社溜了出来。他一路向北,我却注意到公社里稻草的沙沙声,似乎还有什么人在里面捣鼓。好奇心促使我踏入公社,四下昏暗,让我心头泛起一丝厌恶——这夜幕降临,总让人联想到暗中潜伏的未知。
草堆突然间自行翻倒,却不见半个人影。心里念着张全根,我赶紧撤出公社,一路小跑,终于在河边桥上捕捉到他即将踏入对岸桉树林的背影。那片林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可别跟丢了!”我心里默念,脚步不由加快,努力与他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溜达到林子边缘,一闪身便没了影。我紧随其后,一头雾水地踏进林子,却愣是没瞧见他的影子。夜风轻拂,桉树叶欢快地“沙沙”作响,四周黑漆漆的,一脚下去,干叶子“嘎嘣”脆响,我竖起耳朵,想捕捉他的脚步声,结果啥也没听见,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难道会隐身术?
我站在那,左右为难,是该勇往直前,还是退守林外?掂量再三,我还是选择继续探险,万一他真藏林子里不出来,我可不想在这吹一晚上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