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没必要这样表达对我的恐惧,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我只是想要一个平等的对话态度,您看,理想的对话就该像这两道轨迹,既不需要仰视也不需要俯视,现在请放松肩膀,正视我的眼睛,我可没有打算怪罪于你刚刚愚蠢的行为,现在,我想提出我的诉求,您应该倾听,作为最基本的尊重。”
疫医的话语太有魔力了,没有对于刚刚抢劫行为的怪罪和愤怒,在占据优势后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甚至用了不少的敬语和礼貌用词,刚刚平等的对话要求似乎也不是场面话,男人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一个相当奇怪的人。
“你要干么子?”
“这里距离南方还有多远?还有没有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先生,我恳请你,把你所知道,全部告诉我!”
疫医认真的说道,十分中性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性别,面具遮挡着的脸庞使人瞧不出什么情绪,就连语言都是十分的理性平静,这种表达语言和形象的方式无形的形成了一种气场,一种藐视的气场,尽管这种藐视似乎只是男人的错觉。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挠了挠耳朵,看了看面前高大的人影,灰白的鸟喙面具是显得那么有压迫感,在阳光照射范围内的阴暗反差中形成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恐怖,我们暂且不得而知这是来源于疫医本身,又或者是纯粹的服装和身高原因。
然后,看到这个怪家伙竟然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饼干,像是什么珍贵之物似的重重的放到了自己的手上,还用他厚重的手套拍了拍,口袋看起来并不能装多少东西,看来这个人也没什么食物,男人认为,这个交易无疑是划算的。
情报只有有人需要才会有价值,如果没人需要情报,价值甚至都不会产生,老实说就这点情报除非是那种不缺食物或者没有远见的,不然根本不可能有人用食物交换,这怎么看都是不亏的,因为除了这个怪人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在愿意用食物交换了,如果是自己需要情报的话,男人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刀子,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疫医如愿以偿,用一种相当不符合现在环境的方法得到了这些,或许是因为没有更多利益可图,又或许是被疫医给折服,在占据主动优势的情况下,还依然愿意付出代价来换取情报,男人说的话竟然就相当的真实,疫医自认为凭自己的观察没人可以欺骗自己。
其实男人认为,哪怕这个人什么都不给,但只要看到疫医手上那精致的手杖剑,他也不敢不说,但这种绅士的方式,却让他完全对疫医生不起什么恶念了,自己刚刚还在抢劫他来着。
在交流当中,疫医还时不时回应几句提供了充分的情绪价值,比如说说到交通工具的时候,疫医发觉了这个男人对于汽车的引擎和企业型号格外了解,他说的是交通工具情报有一半都是在介绍汽车,因此疫医在这时候就变得像个学生一样好奇的询问汽车相关的知识。
果然,这个男人是汽车爱好者,在自己询问之后,男人是相当得意的并毫不吝啬的分享他所知道的,虽然说大部分都是什么“你知道隔壁那条街吗?102户是个开奥迪的”这种在疫情之后毫无价值的消息,但确实也有有用的信息,疫医也很耐心的给予回应,时不时的回一句“棒极了!”“你真是学识渊博,先生”“你在汽车方面简直就是个专家!”,那个男人也因此毫无保留,似乎在聊天当中已经完全不把疫医当外人了。
当然,人不是机器,聊天不可能只扯到了交通工具,男人还在无形当中暴露了其他许多东西,比如说收音机播放的广播是假的,因为荆沙市的第二粮库根本就没有成立过安全区,三号通道也从来没有开启过,所谓的红星小学什么弹钢琴?那所小学也没有钢琴。
男人第一次听的时候当真了,尽管他那时候知道有很多疑点,但是和正常人的思维一样,去看看就知道了,然后...就失望了,全是虚假的,估摸着是哪个闲的无聊的搞出来的频道,这到是给疫医解了疑惑,果然官方频道杂音这么多确实有问题。
然后有关于南方,男人刚好就是从胡南来的,但那里的情况似乎也不好,可是比这里稍微好一些,至于距离?他不清楚。
随后就是有关于交通工具的信息,没有!全被官方给缴获了,好像是什么“资源管理局”,那些能动能开的汽车全被他们带到营地了,稍微好一点的也被他们拆了,疫医面具下的嘴角似乎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特别是看到男人寄过来的宣传海报和名片之后。
那些名片上面赫然写着“资源管理局R.c.m.A”,还有模有样的,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东大并没有直接以“资源管理局”命名的政府机构,只有类似的自然资源部(m.N.R)、国家林业和草原局(N.F.G.A)等等,疫医是清楚这一点的,因此,这样官方的名称组织却透露着一股虚假的气息,这层伪装似乎变得拙劣起来了。
原本还以为资源管理局只是男人对那个组织模糊的称呼,但现在看来是真实的,疫医能够看到的是,那个所谓的资源管理局,似乎只是披着一层官方外皮的组织,但表面并没有表现出危险,原因就是男人认为那个组织是官方的。
官方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做出随意杀人这种事,甚至说想要披上这层外皮,你的行为还得有规矩,享受了这层外皮的好处,自然也要付出什么,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组织呢?男人也不清楚,一个披着官方外皮做着畜牲事的暴力组织,又或者是渴望建立一个新的政权?也许是一个贪婪有一点心机的野心家,不管是什么,我们暂且无从得知。
鸟嘴医生右手握着的钟表闪烁着一层层的金色光圈,窗外的景像似乎昏沉了一点,手套终究是握紧了那亮闪闪的物件,男人似乎是认为这物件是黄金构成的,因为它太闪耀了,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忽略了疫医另一只手的动作。
“感谢你的付出,先生,那么...”